杀手们离去,念玉落眼底泛着凶狠光芒。
念锦汐一死了,那么念玉落就是念家唯一女儿,嫡母不认也得认,那嫁妆还不落入念玉若手中了?
趁四下无人,念玉落将幕篱扔了,径直回到国公府。
另一边,念锦汐让花菱备一辆马车,她带着熟睡巧哥儿上马车。
额外花菱雇了十辆马车,里头装的都是嫁妆细软之物,一道起程回念府。
马车开了小半个时辰,巧哥儿哭起来,半月龄的小娃娃,似乎不习惯颠簸的路途。
“宝宝乖,就一天路程,马上到就到。”
念锦汐担心孩子,偶尔停下来,安抚自己可怜的孩子。
忽然,念锦汐从马车内,听闻外头传来一道冰冷杀声,“识相的,赶紧自刎,留你一条全尸!”
“谁?”
念锦汐心脏蓦地咯噔跳起来。
念锦汐紧紧抱住巧哥儿,撩开帘子一角,她瞥见外头集结三五个亡命之徒。
这些人手里都拿着舔血的兵刃,他们看到念锦汐大马车后边跟着十辆小马车的箱笼嫁妆,每个人眼珠子都红了!
不多时,为首的歹徒扑到马车上,他的尖刀架在念锦汐脖子上,刀锋划破念锦汐脖子上的皮肤。
“给本大爷受死!”
对方明显不是好惹的货色,目的很明确,就是取念锦汐小命。
“敢伤害小姐,我跟你拼了!”
一旁花菱随手搬起马车上的小棋盘,狠狠扎过去。
区区小棋盘,毫无杀伤力。
歹徒冷笑一声,他将目光转移到念锦汐手中的小巧哥儿。
歹徒手中尖刀要斩向小婴儿的颈脖。
“不——”
念锦汐呼叫。
“小小姐!”
花菱生怕巧哥儿受到伤害,她挺身而出。
歹徒刀锋碰到花菱的手臂,零落血水在地上印出斑点,念锦汐顾不得许多:“好,只要你放过我女儿和花菱,我愿意死。”
念锦汐紧闭双眼,她感觉脖子要被尖锐刀锋划开大动脉。
我念锦汐就这么死了么?
我不甘心啊!
念锦汐抱抱紧怀中女儿。
“啊……”
为首歹徒大吐一口鲜血,倒地不起,紧接着,外头的小歹徒们也纷纷倒地。
念锦汐定睛一看,只见一位眉眼舒朗的清俊男子,他手拿着杀人于无形的战场常用袖箭,陡然出现在念锦汐跟前。
就是他刚刚救念锦汐一命。
“多谢恩公!”
念锦汐保住小命一条,无不庆幸。
等她近距离看清楚清俊男子,她不由得眼睛闪出光芒。
恩公眉眼间跟丈夫有几分酷肖,不过气质更出尘。
不过,念锦汐从未知晓,丈夫还有其他的弟兄。
难道恩公莫非是上一任老国公的私生子,这是念锦汐猜测。
从前只知,祈景奕乃上京第一美男,念锦汐见到此间谪仙男子才发觉,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祈景奕在清俊男子面前,好比璀璨明珠不敢于天地日月争辉。
“客气。”
于清俊男子而言,杀几个人是极稀松平常。
“恩人在上,不知贵姓?我日后必将报答!”
念锦汐一时被男人一身光华迷了眼。
“免贵姓祁,祈砚舟!”
祈砚舟拿丝帕擦净袖箭之末血丝,语气冷漠。
一阵清风拂过。
祈砚舟雪白锦裳下的香囊,微微晃动,一缕致命梨香淡淡溢散而出。
这淡雅梨香,令念锦汐心惊胆战。
记得去年,念锦汐与男人第一次**。
那夜极黑,空气弥漫梨香味。
暗夜中,男人极具凶猛。
念锦汐瘫软如泥,神魂振**之时,闻到一股淡淡梨香。
那夜过后,从此再无闻过这般香味。
明明,祈景奕身上并不存在这股淡雅梨香。
念锦汐也曾怀疑与自己欢好的,另有其人。
可如今,香味一度出现,是那样亲切熟悉,是那样气韵绵长。
此间祈砚舟身上就有这股子淡雅梨香!
天哪!
念锦汐陡然间觉得头皮欲裂,莫非那夜,自己与之云雨的,是祈砚舟?
是他?会是他?真是他么?
那襁褓之中的巧哥儿,亲生爹爹岂不是他?
可怕想法在念锦汐脑海中滋生。
念锦汐意识自己失态,她轻抬衣袖遮掩花容,恢复寻常颜色。
花菱手臂还在流血,脸色苍白得可怕。
“恩人,可有止血药物?”
念锦汐拿出手帕,捂住花菱流血伤口。
冷不丁,一个精致而小的白瓶,从祈砚舟胸口飞出,恰好稳稳落在念锦汐手掌之中。
“止血散!”
祈砚舟双手交叠,静静矗立原地。
他那高挑身形,宛如白雪山上千年苍松般挺拔,浑身气质透着料峭春寒。
黄色粉末被念锦汐撒在花菱伤口上,不一会儿花菱身上的血止住,苍白神色好些许。
花菱伤势缓和,念锦汐翻出几个大饼分给祈砚舟。
“路上艰苦,小女子只有这些干粮,如若恩人不嫌弃……”
念锦汐把饼子递给祈砚舟。
当她触碰祈砚舟修长玉指,颤得女人娇躯狂震,那夜他就用玉指堵住念锦汐火热的唇。
念锦汐不敢再看他,她的头埋得低低。
“不嫌弃。”
祈砚舟大方啃着饼,见夜深转冷花菱被冻得瑟瑟发抖,他在一旁升起个小火堆暖身子。
几个马夫们惊魂未定,守在小火堆取暖。
花菱身子骨总算强,挺过这一劫。
念锦汐忙着照顾花菱时,背篓里婴儿啼哭声响起。
大人好对付,小孩都饿得快一天,再不喂她,怕是要成荒山野岭豺狼作伴的一具白骨。
仓皇下,念锦汐找个树荫下,开始喂巧哥儿。
巧哥儿埋入念锦汐怀中,咕噜咕噜作响。
这么大,这么白?
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的体香,怎么好像自己去年睡错那个女人的体香?
莫非念锦汐曾经被自己睡过吗?
祈砚舟喉结咕咚一下,剧烈跳动,他久经沙场,未曾见过任何一个女子肌肤,眼下,却是被念锦汐给惊到。
念锦汐沟壑深深重叠,让祈砚舟腹下火热不已,他血脉喷张随时都能爆发一般。
祈砚舟竟有些羡慕巧哥儿。
若能那样,祈砚舟相信定能缓解自己的雪寒症。
数年来,祈砚舟一直寻找适合自己的,可他一直找不到,苦苦压制身上的雪寒毒。
没由来一股燥热涌上祈砚舟心头,旖旎滚烫的画面永久烙印他的脑海深处。
忽然,一阵风吹来,地上树叶沙沙作响。
“谁?”
念锦汐遮挡住了巧哥儿的小脸,警惕向四周看去,巧不巧刚好和祈砚舟对视上。
祈砚舟深不见底的眼眸,眸光坚毅又滚烫,在夜光下熠熠生辉。
“啊?”
念锦汐下意识感知自己被看光,她脸上染上层层红霞。
男人的火热与狂热,令她不由想起那晚,念锦汐不免悸动。
“是我唐突。抱歉!”
祈砚舟自知理亏,侧过身去,他双手颤抖不已,额头也渐渐沁出薄汗。
念锦汐又羞又臊,贝齿轻轻咬,这是除前夫之外,被第二个陌生人看到。
巧哥儿打了个饱饱的奶嗝,锦汐将孩子塞回摇篮里。
饿极的念锦汐背着祈砚舟,啃完剩下的大饼。
“你到底得罪何人?此人竟然想要不顾一切代价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