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郎,都是妾身的错,妾身还是离开。”

念玉落伤心欲绝地抱起芸哥儿,假装要离去。

祈景奕心底愁苦不已,他有愧于念玉落,人家没名没分给他生了个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不能走,芸儿是我们国公府的命脉。”

按常理,祈景奕应先去追念锦汐,可他却把念玉落皓腕紧紧握在手掌心。

“景奕,夫妻哪有隔夜仇,锦汐心地善良,此事不难办,你好生去劝劝。”

杨氏脸色变了变,如今国公侯府就是一座空架子,若是念锦汐狠心要走,带走箱笼嫁妆可如何使得?

祈景奕不动声色,静静站在那,他心中对念锦汐已经烦透。

人家念玉落多善解人意,念锦汐比不上念玉落一根脚趾头!

“景奕乖孙,快去追!”

祈老太太发话了。

祈景奕硬着头皮追了出去。

他一路快跑,总算赶上念锦汐,拉住她。

祈景奕就站在念锦汐跟前,念锦汐确认自己闻不到任何梨香味。

念锦汐心中狐疑,去年那个晚上,这一向不亲近自己的丈夫,怎么突然变得热情似火呢。

难道祈景奕不是巧哥儿的亲生父亲?

那到底谁才是巧哥儿的父亲呢。

念锦汐疑虑极深。

直到祈景奕用力抓住念锦汐的手,念锦汐才察觉他的举动。

“别碰我!我嫌脏!”

念锦汐重重甩开祈景奕,花貌一片清冷之色。

反而,祈景奕态度变得和颜色些许。

“姑且念在我们多年夫妻情分,我又求子心切,玉落又是你妹子,难道你忍心让她们母女流落在外么?这些年,玉落跟着我,吃尽苦头,受尽白眼!夫人,我希望你允我许她平妻之位,不然她就太可怜了!“

祈景奕想起念玉落,心底滋生无限痛苦。

“呵呵,她可怜,我不可怜?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我丈夫,你们背着我连孩子都生下来,我终日操劳国公府,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可怜?“

念锦汐捂住一只眼,字字泣血,“三年前,是你亲口对我说,玉落妹妹不幸被山贼掳走下落不明,我还为她哭瞎一只眼,试问,谁才是真正的可怜!”

“念锦汐你不过是瞎一只眼而已,玉落这些年受的苦比你多。不论如何,我只愿与玉落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相识微时,那时玉落还没有被你爹找到,玉落跟着她娘亲流落金陵,日日卖豆腐为生,而我幼时所读的金陵书院,就与玉落所住草庐为邻。我祈景奕早早发誓非玉落不娶,可万万想不到,玉落另一层身份,竟是你爹流落在外的庶女。”

说到这,祈景奕不免心疼念玉落流落在外的日子。

“……”

念锦汐想不到自己的庶妹,竟是丈夫幼时青梅。

念锦汐生生怔住,原来念玉落从金陵回到云州,这之前还发生这样的事。

当下间,祈景奕胸腔全无愧疚之心,他面色冰冷,语气果决,“今日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你终究不过一介商贾之女,当年若不是祖父与你们念家订下娃娃亲,焉然会有今日?”

“既国公爷心意已决,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和离吧!”

和离也好。

一则念锦汐怀疑巧哥儿不是小公爷的血脉。

二则念锦汐操持国公府上下,也着实累了。

念锦汐日日夜夜起早做羹汤,可惜她做的这些,在国公府某些人的眼里,不过是变相讨好罢了。

满满上京城,无人不取笑念锦汐一介商贾之女高攀国公府,念锦汐是个人,她忍了很久很久了。

“怎么?想要跟我玩欲擒故纵,念锦汐我不吃你这一套!”

祈景奕嘴角勾出一起轻蔑冷笑。

明明国公府满门要靠念锦汐嫁妆养,可国公爷一直不屑自己商贾之女的身份,真真可笑至极!

“今日我们就敲定和离书,多看你一眼,都令我觉得恶心!”

念锦汐声音清冷到极点。

“锦汐,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祈景奕威胁得瞥向她,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

当年的婚事,都是念锦汐求来的,她也知道祈景奕不喜欢她,以为两人能日久生情,事到如今,念锦汐才明白,狗男人的心是捂不热。

“好,离!”祈景奕旋即离去。

冷冷的话打在念锦汐心上,把念锦汐往日的付出变成了笑话。

忽然,一道浓烈掌声响彻而起。

花菱很解气:“干得漂亮,夫人,只是那个女人,太过嚣张,你前脚才走,她鸠占鹊巢把我们园里花草一应翻新。眼下,园子里全是那女人最爱的玉兰。“

念玉落仿佛向众人宣告,从今以后,她才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随她。”

念锦汐就当辛苦操劳喂了狗,从此国公府和她无关。

没有念锦汐的国公府,就是一方空有骨架的破败府邸。

那边念玉落派人跟踪祈景奕,从下人嘴里得知二人分道扬镳的讯息。

“念锦汐这个贱人走了才好呢。”

念玉落欣然想着。

念玉落领着芸哥儿见祈老太太,只见祈老太太和杨氏议论纷纷,祈景奕也在旁。

忽然,下人禀报声打破这一切:“夫人把巧哥儿带走,还留一封信给小公爷。”

“胡闹!她是想干嘛?”祈老太太忍念锦汐很久了。

信封被祈景奕撕开,三代女人凑上来,只见刺眼的两字。

竟是一封和离书。

祈景奕头嗡了一下,头次被女人耍了,那和离书上,附有念锦汐的签字手印。

众人瞧那和离书上写着:

国公府几载,锦汐自问无愧于心,祈景奕身为夫君,停妻再娶,无媒苟合庶妹。请恕念锦汐不伺候你们了!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杨氏看完了:“景奕,不是叫你安抚,怎么她真和离?”

“儿子以为她说着玩的。”

祈景奕有点头痛。

“你自己弄出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祈老太太锤了锤桌子,不认和离书。

这念锦汐就这么走掉,就好比一座宝藏从国公府移到旁处,祈老太太如何不肉疼?

“祖母!好办,我们不是有玉落吗?”祈景奕搂过念玉落的肩头。

“对呀,玉落也是念家女儿。”

杨氏把希望放在念玉落身上,恨不得把她的身上盯穿个钱眼出来,大把大把银

钱流出来。

国公府的未来,压在了念玉落身上。

“现今念府掌权的是妾身之嫡母,妾身爹爹向来惧内,妾身还没有记入念家族谱。”

念玉落倍感委屈。

慈安堂众人,神色各异。

念玉落眸光一暗。

为今之计,只有杀了念锦汐!

念玉落编了个缘由,去把之前发放的印子钱收回来,重金雇佣杀手。

念玉落戴着幕篱,出现到荒郊古庙之中,对着跟前的几个刀疤脸壮汉道,“你念锦汐和她怀中的孽种,不要留活口,这是一千两订金,事成,还有三千两尾款!”

“好!夫人真阔气。”

刀疤脸壮汉们连连点头,他们就赶紧追着念锦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