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的日子就这么过着,宫女到了年龄出宫,宫里都会给一笔体己钱,春杏拿着这笔钱再加上念锦汐给的钱,在王府对面那条街上盘下个胭脂铺,取名杏花阁。

春杏手巧,又知道宫里娘娘们的喜好,做出来的东西大受欢迎,铺子每天都热热闹闹的。

念锦汐也是真心为她高兴,铺子开张的时候还特意过来吃酒了。

小念大部分时间在王府照顾巧哥儿,偶尔的时候也会住在春杏那里,姐妹俩缩在被子里聊家常。

“姐,你说等以后我们都赚了大钱了,你想做什么?”

春杏想了想,说道:“我想看着念念你嫁得良婿,恩爱一生,子孙绕膝,阖家美满。”

小念掰着手指头,侧过头,眼神看向春杏,“姐,你的愿望为什么都是我啊,你自己的愿望呢?”

“姐姐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一生幸福。”

小念抱住春杏,将头埋在她怀里,“姐姐,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两姐妹正说这话,屋外传来敲门声。

春杏起身,披上外衫,冲门外喊道:“谁啊?”

屋外没有动静,春杏将门打开一条缝,发现外面没人,刚想关上,就看到地上有一封信。

她捡起来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在月光的照耀下,甚至有些不似活人。

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明日来天香阁天字房一号相见,否则就把你未婚失贞,水性杨花的事情宣扬出去!”

屋内小念见姐姐迟迟不回来,喊了一句,“姐,谁在外面?”

春杏收拾好情绪,将信撕的粉碎才回房间。

“没谁,可能是街上的猫吧。”

连续几天,春杏都早出晚归,今日小念跟往常一样,照顾好巧哥睡下之后就直奔杏花阁去找姐姐了,可敲了半天门,里面都没人出来,还以为姐姐有事出去了。

次日她早早就过来了,敲门,还是没人。

“姐姐!姐!你在家吗?”

难道姐姐今天睡过头了?

可看看天上的太阳,又觉得不对,自从胭脂铺开张之后,她姐从来都是早早起来,开门做生意,从来不曾像今天这样。

心中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小念也顾不得其他,挽起衣袖,扒拉开一旁荒草丛中的杂草,露出墙上狗洞,猫腰钻了过去。

这狗洞还是她姐姐刚搬进来时,她无意中发现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院内静悄悄的,小念边走边喊,“姐,我来啦!”

依旧没动静,小念丝毫没有犹豫,直奔卧房。

门被推开,屋内阴暗,春杏被三尺白绫悬挂在房梁之上。

小念尖叫一声冲过去,把人放下来。

“姐!你别吓唬我啊!”

人已然僵硬。

亲人刚刚团聚,却要骤然分开,小念接受不了,她背着已经僵硬的人,亦步亦趋的往柱国王府走去。

“王妃,求求你,救救我姐姐!”

念锦汐听到动静,出来就看到小念汗如雨下的样子,背上还背了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小念跪在念锦汐面前不住的磕头,“求王妃救救我姐姐。”

“春杏?”

念锦汐将手搭在春杏的脉搏上,又试探了下她的鼻息,“没用了,人已经去了。”

小念趴在春杏身上痛哭出声,“姐,你不是还要看着我嫁人生子呢吗?你起来啊,你骗我!”

花菱别开头,红了眼眶。

念锦汐也不忍心去看,但春杏的死太过蹊跷,她不能不管。

“小念,你先别哭,仔细想想,这几日你姐姐可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小念抽了抽鼻子,“反常的地方?姐姐最近总是出神,而且早出晚归……”

念锦汐叫来清风,“去查查春杏这几日都去了哪里?”

不多时清风就带着消息回来了,“王妃,春杏最近去了,去了……”

念锦汐有些着急,“干嘛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她去了天香阁。”

“天香阁?”念锦汐有些不明所以,“那是哪儿?”

“京城最近新开的一家青楼。”

直觉告诉她,春杏的死和天香阁脱不了关系。

“花菱,叫上王府的府兵,去天香阁。”

念锦汐声势浩大,当场围了天香阁,老鸨也是见过大场面的,笑呵呵的走出来,沾染了劣质香料的帕子一甩。

“夫人啊,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您就算是来抓夫君,也不用这么大阵仗啊,这让您家郎君的面子往哪儿放啊?”

念锦汐也不跟她废话,给清风使了个眼色。

清风立刻上前,两下按住老鸨的胳膊,将人反手压在地上。

老鸨痛呼,哎呦哎呦的叫着。

“夫人啊,我错了,我错了,您说一下您家夫君是谁,我立马去叫人。”

念锦汐拿出春杏的画像,递到老鸨面前,“这个姑娘你可曾见过?”

老鸨眼睛眨了眨,有些心虚,“夫人啊,这楼里的姑娘这么多,每天进进出出的人也多,这姑娘我看着脸生,估计是没见过。”

“没见过?”念锦汐音调拔高,“你确定?”

老鸨刚想一口咬死,旁边一个脏兮兮的小乞儿突然站出来说道:“贵人,我见过那个姑娘,这两天她经常进出这里。”

花菱过去给了那乞儿几两碎银,乞儿千恩万谢的走了。

念锦汐看着老鸨,“既然不想说,那就去大理寺说吧,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受的住里面的酷刑。”

老鸨面如菜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饶命啊,饶命啊夫人。”

念锦汐也不想引人围观,让府兵将天香阁里的人清空之后,走了进去。

“把她带进来。”

清风像提溜小鸡仔一样,提着老鸨的脖子就跟了过去。

念锦汐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高位上。

花菱走到老鸨面前,厉声喝道:“你最好老实交代,敢有半句虚言,仔细自己的命!”

老鸨眼珠子一转,将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欺瞒夫人啊,刚刚是一时没想起来,现在想起来了,这姑娘是这两天天字房一号的客人,之前也有年轻男女偷偷过来私会的,我也就没管太多。”

“约她的男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