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医院无法正常运行,那么病人就会彻底占领有间医院,随之药厂也会被进一步占领。
至于入不敷出的情况,本来是要多往有间医院送人的,但入职的人没那么多,打破平衡的话,再过一段时间,医院和药厂或许会从这个空间消失。
这应该是好事啊。
“你想想看,如果医院想维持平衡,就要召集更多像我们一样的人进来,你和我来到这里,是不是觉得很冤。”
铁面神说完,叹了口气。
岂止是冤啊,简直六月飞雪了。
连法律都无法找到我们的主观过错,有间医院凭什么把我们归类为背负罪孽的那一路人。
“再往深处想,如果所有有罪之人都能在现实世界受到法律的制裁,而像我们一样在无意间和人命官司扯上关系的人都没有……”
我随着他的思路去想,但也只能想到医院和药厂被病人占领后彻底消失。
“那么我们很有可能出不去了。”
不会吧。
应该不会这样吧。
之前在医院,两次暴乱死了这么多人,我们不是一样可以从医院被调离到药厂。
要按照铁面神的说法,药厂是因为急缺人,才不顾医院死活被调过来,侯伯伯也不会被调离了。
“你的意思是说……”
“我觉得从药厂被调离后,很有可能是另一个关联的地方,比如器械厂,生活用品制造厂紧急缺人。”
那问题的根源又回来了,就是铁面神刚刚的那句话。
我们很有可能出不去了。
这种情况,我是真的很想联系张予渊,向他询问有没有那种消失了几年,突然从某个地方又出现的案例。
“按照这个思路,除非我们找到能让这个世界消失,而不损失一个人的方法。”
“对!”
其实想验证铁面神的说法,只要等到侯伯伯离开药厂之后给他打个电话确认就可以了。
只可惜不给我们这个机会,这几个世界的通讯根本不互通,不管是张予渊还是姜怀瑾,我现在都联系不上。
即便侯伯伯离开,我们也肯定无法和他联系。
最怕铁面神说的话应验,可当天晚上睡觉时,不寻常的事就出现了。
生理期不好意思和铁面神呆在一起,不适感倒也不严重,想着洗个热水澡早早睡下。
才刚躺下,手机便接到一通电话。
屏幕上来电显示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姜怀瑾的名字。
姜怀瑾?
她这么快就来到药厂了?
我连忙接了电话。
“怀瑾?”
“星,星眠……”
她的声音怎么怪怪的,就好像,好像哑巴刚学会说话一般。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也在药厂了?”
“我在,在……”她像是在克制着什么,声音听上去十分艰难又颤抖着,听状态,她不是生了很严重的病,就是受伤严重,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说话。
“你别着急慢慢说。”
“我在,角落,很冷,很黑……”
她断断续续说着,已经尽可能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整个通话的时间很长,我生怕自己忘记她说的话,连忙拿来笔和本子,她说一个字,我就在本子上写下。
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我终于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她说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应该是414宿舍来了新的舍友,那个人对她很好,有一天突然晚上说要一起出去做什么事把她骗出宿舍,然后就被关在什么地方。
等过了午夜十二点,又有人把她放出来,她就被病人袭击了。
她叙述得很混乱,中间很多地方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直至她说到午夜十二点后的铁门,她就被带到另一个地方。
应该就是身在药厂了。
不然她根本不会给我打来电话。
“怀瑾,你在这呆了多久?”
我这么问她是因为时间不对。
她说她是午夜十二点之后才进入到铁门之内,现在才晚上十点,肯定不是今天晚上。
“一天,一夜,不知道哪里,藏起来,我怕……”
应该是有间医院的那个什么狗屁统治者守则了。
若是红色守则,她会白天出现在药厂而不是晚上。
“我现在去找你,你把位置发给我。”
共享位置或者发定位对她这个手机初学者来说可能有些复杂,我刚想教她如何操作,她又急着打断我。
“不,不,咬人,很饿,看见人想咬,不要来……”
完成统治者守则的人的确会丧失理智并且思想会被邪恶力量控制,还能拥有一项非正常人的技能。
但从姜怀瑾的表现来看,她的理智应该没完全丧失,她会想到给我打电话,并且还阻止我过去找她。
可能是因为并不是主动去完成统治者考验,也或许是心中有一种执念。
就好比之前的初光,她的执念就是要弄死我。
“我先教你把位置发给我,你等一等,在去找你之前,我需要先准备一些东西。”
我必须要找到姜怀瑾,就像她之前宁愿被冒充我的人割喉,也要救我一样。
这是作为人最基本的道德和修养,救命之恩,必要涌泉相报才行。
在得到姜怀瑾的位置后,我挂了电话仔细研究,发现是厂房里的某处。
她是昨晚半夜来的,今天又是周末,厂房那边应该只有几个保安在值班,这么大的厂房让她藏身,的确不容易被发现。
事不宜迟我穿好衣服,这件事我要先和铁面神商量。
我的意见是必须要救,铁面神没有反对,但觉得危险。
最难解决的问题是姜怀瑾已经带有危险性,现在或许她还能稍微控制理智,但万一之后的请情况加重,待完全丧失理智时,就将是个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我理解他的思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已经不允许出现闪失。
“我把肖震和喻文星叫来,再问问他们的意见。”
四个人的小会在十分钟之内开完,同样是没有反对,最后决定先把姜怀瑾带进我的宿舍,后面的事可以再继续商量。
想到姜怀瑾可能具有污染性,我把自己会用到的东西都搬去铁面神的宿舍。
期间我又给姜怀瑾打了电话,说让她再等等,现在外面还有人,而且厂房有铁栅栏挡着,需要到半夜才能悄悄进去。
如果有防护服就好了,喻文星和肖震上班都需要穿防护服,但防护服不会带回来,不像在医院拿着那么方便。
接人这事还得麻烦他们跟我一起去。
肖震的意见是让喻文星找个借口去骗保安打开铁栅栏并且吸引保安的注意,然后我们几人偷溜进去,把姜怀瑾接出来。
倒也没那么多曲折的意外,我们的作战很成功,只是喻文星大半夜去敲铁栅栏让保安们十分不满,他赔了一条好烟说要记我头上,这都是无所谓的事。
我以后当牛做马报答他都成。
姜怀瑾的理智还算是能克制自己,我们见到她时,她已经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条,把自己的嘴狠狠地勒住。
好在行动还算自如,解救姜怀瑾只用了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她就被带进我的宿舍里。
提前准备了面包和水放在房间里,我们不能和她呆在同一个房间,只得去铁面神的房间继续开会。
“我有个问题,宿舍的门从外面是打不开,可人在里面随时可以打开,她万一控制不了自己跑出来该怎么办?”
喻文星说着他的顾虑,我知道,其实他们并不赞成把姜怀瑾接过来,只是碍着我的面子才没有反对。
换了是我,一个跟自己没有什么交集的人,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去救,我也需要考虑掂量。
喻文星又继续道:“万一她弄死了别人,罪过会不会报应在我们身上。”
我也很害怕,很无助。
怕我今天的绝对会害了他们三个。
手一直在颤抖着,我已经在尽量控制了,可不知怎的,眼泪还是流下来。
如果现在只有我自己,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和姜怀瑾同生死,就好像面前的三个人若出现和姜怀瑾同样的情况,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解救。
可我不想害了他们三个,也无法放弃姜怀瑾不管。
我很纠结,也很难受,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做。
“哎——你别哭啊。”喻文星看见我的眼泪后有点慌,“我也没说什么,这不人都帮你接出来了,我只是担心她会发疯而已。”
“是啊小陆,喻文星只是提出一个可能性,我们都是很想帮助你这个朋友。”肖震也在安慰,“你打起精神,我们要讨论的事还有很多。”
手被铁面神握住,他把我揽进怀里,拍拍我的后背:“明天我们有很多事要做,尤其是老肖,你最好去找你们研发部的保安去打探一下。”
“你是说要把小陆朋友送去研发部?”肖震一愣,他可能觉得铁面神不会当着我的面,提出这个建议。
“不是。”他皱着眉又认真思考一番,“我是想知道研发部研制的是什么药,有没有可以让小陆朋友恢复正常的药。”
原来如此。
我们三人都很同意他的说法。
“一定不能浪费时间,不然工作日我们都去上班了,这个问题不解决,让小陆朋友一直自己留在宿舍,我怕真的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