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来药厂的时间长短来排序，之前也简单的分析过，的确是有这个可能。
细想来若我们这些有意无意身背人命债，或者犯下不可饶恕罪孽的人，在有间医院刷善恶值已经是给予改过自新的机会了。
再来到有间药厂，不过是进一步筛选。
能够一直留下不再犯错误，并且活到最后的人，才能争取到调离的机会。
这么一说，前两天人事部和行政部，行政部只剩下了几个人，倒是给我和铁面神争取到机会了。
“老肖，你那边部门前面还有几个人？”我想着大家能不能差不多时间被调离。
“本来也不多，之前人事部被咬，我们研发部保安被咬了一个，算上夜班和六日的人，我前面还有四个。”
我和铁面神也差不多，算上新被调换的原主管，我们前面是五个人。
然后我们都把目光看向喻文星。
他正卖力的磕着螃蟹，见我们都看他，大大咧咧笑起来：“别看我了，我前面还十几个。”
那真是太不幸了。
倘若我们三人都走了，只留下喻文星一个，也的确有些于心不忍。
我们在时热热闹闹，不在时孤孤单单，说不出的悲凉。
“人多归人多，我觉得从药厂调离虽然很随意，毕竟和医院相关联，可以不用刷善值，但坏事最好别做。”
说完，我还不忘补充一句：“想想容晏的下场。”
容晏就是太急功近利，误入歧途，当然他之前也一直心存恶念，也是他自作自受。
但我不想喻文星重走他的路。
“你放心吧，从进入医院到现在，我经历的事也不少，不会傻到为了早一些离开，放弃之前这么久的努力。”他喝了一口啤酒，继续道，“不就是排队等着呗，早晚会轮到我。”
他能拎得清就好，以喻文星小事不着调，大事特靠谱的性子，我相信他能做得好。
找到离开药厂的方法，我又开始想写别的。
期间侯伯伯一直和他们三个男人喝酒畅聊，我寻思着还有点事要和侯伯伯交代。
之前侯伯伯离开医院，张予渊满世界找他，没有人知道他是来到药厂继续工作。
这一次，我觉得再次被调离，应该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
前车之鉴，这一次一定要做好准备。
“侯伯伯，你接到被调离的通知，让你什么时候离开了吗？”
“星期一，得等人事部上班，我一早就走。”
那我们就不能给侯伯伯送行了。
“那你离开药厂后，如果能回到现实世界，可不可以去警局，找一个叫张予渊的警官。”
侯伯伯皱起眉不解：“你让我报警啊。”
“不是报警，实不相瞒，我在医院的时候，可以和外界联系，张予渊警官就是我唯一能联系到的现实中人。”
我把和张予渊联系的事和侯伯伯简单说明，也告诉侯伯伯，他过去犯下的事警方已经申请特殊对待，不用担心官司的事。
我想让他找张予渊，一方面是想为他争取到最宽大的处理，另一方面也有些私心。
自从离开医院后，我便与张予渊失去联系，他现在也肯定满世界找我，我想让侯伯伯给他报个平安。
“我们四个之前有过很多设想，离开这个世界后，很有可能会失去这段时间的记忆，所以你最好在口袋里放上一个纸条，等会我把张予渊警官的电话给你。”
“那行。”侯伯伯给我满上饮料，举起杯，看样子他对自己过去的事很头疼，听说可以宽大处理后，他很是激动，“陆啊，掰掰我没什么奢求，就希望我的过错，别连累到我闺女，万一出去后掰掰的事还是没办法，等你出去了，可得和张警官说说，帮掰掰说句好话。”
我虽然不能干预警察的工作，不过按照先前张予渊的说法，侯伯伯是没什么大事的。
我嗐了一声，端起饮料和侯伯伯碰杯：“侯伯伯，你就不必让我转告了。”
我说着指指对面的肖震：“跟你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肖震肖警官，他就是警方派来医院的卧底，您的事，他肯定会帮您说话。”
然后我们的庆祝会，就变成了相互寒暄客套的见面会。
这顿酒一直喝到晚上快十一点，喻文星又喝多了，最后是被肖震和铁面神一起抬回宿舍的。
“星星交给我你们放心，你们也赶紧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聊。”
我们没有喻文星房间的密码，只能由肖震把他带回去睡一晚。
伸了个懒腰，我也打算回宿舍时被铁面神拉住。
“你去我宿舍，还是我去你宿舍？”
他说话时，酒气喷在我脸上，看他微红的脸颊，应该也是微醺状态。
“我们还没正式在一起呢。”我没喝酒，但我想趁着他上头，听到一句表白。
“我知道了。”他说完快我一步走到我房间门前，快速按下密码，“你回你房间吧。”
然后他跟着我进来。
他是挺上头的，并且酒壮直男胆。
可我觉得铁面神是想在我们还心里有着对方时，尽可能黏在一起。
离开药厂，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失去这段时间的记忆。
我们有可能成为陌路，即便面对面，对方也无法立刻进入自己的心。
所以……
就爱得再轰轰烈烈一些吧。
转天一早，我醒来时，铁面神还在睡着。
摸出手机看一眼小群，安静如鸡，应该是都喝多了还没醒来。
“醒这么早？”
可能是我的微动吵醒了铁面神，他睁着迷离眼睛看着我，看样子还没有醒盹。
“不早了，已经快九点了。”我拍拍他，催促着他醒了就起来，“你醒醒盹赶紧回你的房间，等会被喻文星发现了，他又该叽叽歪歪了。”
其实我和铁面神的事早已不是秘密，只是还没正式宣布，喻文星拿我们只是找个乐而已。
“那就直接告诉他，我们在一起了。”
铁面神说着，拿起自己的手机打了几个字。
同一时间，我的手机微信响起，应该是他在小群里说话了。
“正式通知大家，我和陆星眠已经正式在一起了。”
直男啊直男，思想就是单纯。
不过我喜欢。
几秒钟之后，肖震发了一个：“收到。”
喻文星则发了个坏笑的表情：“早就知道了。”
公开后的感觉很好，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牵手走在一起。
喻文星识相地说今天自由活动，为的是给我们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明天再集体活动。
也好。
之前在医院不能进入别人的宿舍，我们想找地方说话，也只能去娱乐楼的KTV包间。
现在方便很多，就比如现在，我可以在宿舍里大摇大摆地看着铁面神，在厨房里**心早餐。
“我觉得你昨天对喻文星说得很对，药厂不需要刷善值，但一定不能作恶。”
铁面神端着早餐来到客厅，是他昨天去超市买的蛋黄包和蒸饺，热一热就可以吃。
“作恶的人可能会被送回到医院重新改造，或者直接送回去成为病人。”
我点点头。
不然哪来这么多病人，这药厂比医院的人少多了，这边折了几十人，医院那边应该有会有人被放出来。
不知道姜怀瑾什么时候能被调离，她作为医生，应该要等很长时间吧。
“其实别的东西都可以不用去想了，只要等着离开就行。”
比如医院神秘的二楼，比如住院楼旁的小平房，再比如那些邪恶力量的人，小女孩，小丑，黑斗篷。
这些东西，已经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我觉得很好，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每一天都在烧脑中度过。
我已经很久没有长时间摆烂，只专注于眼下的生活。
可看铁面神的表情，他显然没有我那么放松：“我在意的是药厂的办公楼楼上，和楼下看到的世界不一样。”
他吃下一个蒸饺，认真思考着：“我总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
“呸呸呸！童言无忌。”我忙打断他。
上次他预感要出事，结果人事部和行政部死了几十人。
尽管对我们这些侥幸逃脱的人是件好事，可毕竟也只是侥幸，这破天的富贵不是每次都能扣在我们头上。
“还是想点好的事吧，就这么等着，也挺好。”
“想在坏事的前面，才能万无一失。”铁面神的忧虑不是凭空想象，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很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离开药厂的大麻烦。
好吧，现在想想也好，也比真遇到麻烦了，我们再临时去想，要安全得多。
出现不一样的情景能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呢。
这个世界正被渐渐改变，还是渐渐崩塌，我们都不能活着出去呢。
“其实，我在医院当人事部主管时，就有一种感觉。”
“什么？”我很好奇。
一般铁面神的想法都很靠谱，他十分谨慎，觉得奇怪的地方，很多时候都是关键。
“入职的人和死亡的人，根本入不敷出。”
我在人事部的时间不长，铁面神至少工作了半年，肯定比我知道得多。
“也就是说按照可面试的人数，以及死亡的人数对比，再过一段时间，有间医院将无法正常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