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找来的?”黑桃J伤口的血浸透手套,不敢置信地怒视着他。

“你以为……我真会蠢笨到被你戏耍?”左虞撕掉辛紫陌嘴上的胶带解开她身上的麻绳,将她扶起身来。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中计了,像你这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蓝雨彤是别人假扮的,所以怎么可能明知道是陷阱还往里跳。”左虞眼底带着狠戾,一步步向他逼近,拿起桌上辛紫陌的手机,晃了晃:“手机里……有定位的。”

“所以……你们这些天都在演戏?让我误以为你们放弃计划?”黑桃J小心后退,眼睛不停打转:“那你又怎么确定我会把目标改为辛紫陌的?”

“要怪就怪你的自负,每次犯案都猖狂挑衅,这样的人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压我的机会吗?会容忍别人侮辱你的智商吗?估计巴不得这次成功后向我炫耀你的机智,嘲讽我们的愚蠢行为吧!”

辛紫陌大为震惊的看着左虞,似是没有想到自己也被他蒙在鼓里,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假扮蓝雨彤根本引不出来凶手,而真正的计划是,将凶手目标转移到侮辱凶手智商的她身上,为了想要羞辱左虞,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使其彻底掉进左虞陷阱。

“真是百密一疏呀,这次我认栽!不过……别以为你就赢了。”黑桃J唇角勾起阴险笑容,举着小刀就向辛紫陌冲了过来。

左虞抬腿将靴子中的刀抽出,一手推开辛紫陌,一手握刀直直将他半个胳膊砍断,残肢飞过,黑桃J嚎啕大叫,疼得不停打滚。

“愚蠢……”左虞脚踩上他的残肢,踢开一旁,俯视着地上溢血之人,疑惑发问:“暮色之前,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哈哈哈……”黑桃J放声大笑,眼里恨意滋生,努力看向他:“虞姬警官可还记得苏晔,他是我叔叔……当时你和时简白可是亲手抓了他!”

记忆回溯,新娘连环杀人案死刑犯苏晔,扑克团的黑桃8,左虞不屑轻笑:“哦?想起来了,不愧是一家人。”

似是又想到什么,左虞表情突然严肃,不对!他没记错的话,苏晔家里并不富裕,钱都用来供侄子上学了,那……黑桃J根本不是什么富二代,更别谈会有那么多钱吊女人了。

那个打赏大哥的id乍然出现在左虞脑海,他迟疑开口:“没有影子的人,是你吗?”

“是……还是……不是呢?”黑桃J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如同夜枭般尖锐刺耳,吊人胃口。

“问你话呢!车和钱,都是哪来的?”

“嗡嗡嗡……嗡嗡嗡……”左虞手机频频发出震动。

“警官,扑克团的人可不是都不认识!看来方片A提供的线索有误啊!”黑桃J嘴角勾起一抹诡笑,随即吹响一记清脆响亮的口哨。

只见戴头盔的皮衣男人骑着摩托车破门而入,一个漂亮甩尾,拉起黑桃J跨身后座,动作连贯驶出仓库,左虞没有半分迟疑迅速追赶而去。

双腿再快也跑不过摩托的道理任谁都懂,左虞拼命追赶也只是追到倒停在海边的摩托车,他奋力踢上一脚,也全然没能泄愤。

眯起双眸,戾气横生,额角青筋暴起,气血不断滚烫翻涌,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快艇上渐行渐远的二人吞噬。

远处,时简白捂着腹部缓慢跑了过来,衣服脏兮兮且脸色苍白泛出层层细汗,注意到海边的摩托车,眉头紧锁瞪着左虞:“怎么不接电话?”

“没来得及,发生什么了?”

左虞明明来的路上就通知了时简白,给他发了位置所在,晚来这么久还这副狼狈样子,不禁让他担忧不已。

“别提了,刚从4S店取回来的车,又他妈让这骑摩托的孙子给我炸报废了!”时简白埋怨着,捂着腹部的手又紧了紧。

左虞手攥成拳,注意到他腹部有血渍,神色紧张:“受伤了?”

“问题不大,小伤,就是跳车被石头划了一下。”

“在这等我。”左虞话音刚落,就跑了起来,返回了废弃仓库。

几张桌子,几个破烂人体模型,十几个烂箱子,辛紫陌留下的被绑痕迹以及打斗留下的痕迹血渍,人已经不在仓库里了。

他沉默几秒,把桌子上的粗布扯了下来,包裹住角落里黑桃J的残肢,原路折返。

老远就看见时简白搭坐在摩托上,左虞无奈摇头,想必伤势并不像他所言问题不大。

“回来了?”

左虞并未作答,直接拉起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脸色阴沉地往他停车的地方走。

一路沉默不语,直到左虞从后备箱拿出急救箱,给时简白做了伤口处理,伤口不大,但是很深,周围还有很多灰尘碎石沫,消毒时给时简白疼得汗流浃背,表情僵硬不爽,看样估计还在想那机车小子。

“不想死就记得去趟医院。”左虞没好气地说着,把包裹好的残肢扔给他,继续道:“里面是黑桃J胳膊。”

时简白蹙眉,瘪嘴道:“不会是为了查清他身份故意砍的吧?”

“但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苏晔侄子。”左虞未做反驳,不可否认的是他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

“苏晔?那个新娘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怪不得这黑桃J三番五次跟你过不去。”

“别忘了还有你一个。”

左虞的话让时简白一时语塞……

“虽然人跑了,但等凶手信息出来后就可以发布通缉令了,他也应该没机会再犯案,抓住人那是迟早的事,多亏这位良好市民左先生,记大功一件!”

“少拍我马屁,各凭本事,谁先抓住人还不一定。”

“哎哎哎,我说你……我靠!你慢点……”

左虞一脚油门,猛的就疾驰而去,快到都捕捉不到超度痕迹。

……

笠日下午,左虞阖眼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时不时敲打着桌面,杯中的咖啡已然见底,很明显,他昨夜又失眠了。

“叮!”

时简白传来信息,点击开来,是调查的黑桃J身份信息:

廖志博,原名苏永航,男,19岁,就读于市南芒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

19岁?左虞冷笑摇头,小人无节,弃本逐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