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蒋云潮吓得都一抽抽,身上那被抽打的痛楚还未散去,怕秦远怕得要死。

院门外的蒋平城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在他看来,秦远才几岁,和自己儿子年纪相当。

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竟然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的教导自己儿子。

只不过,接下来秦远的一番话,却是瞬间改变了这位龙尾太守心中对他的态度。

“你爹身为一方太守,爱民如子,有口皆碑……”

“珠玉在前,我也不奢求你后浪盖前浪,但是既然身而为人,总该有自己的追求……”

“你的起点本就比寻常百姓要高,含着金汤勺出生,难不成就真想这么一直作践自己?”

听到这话,满脸委屈的蒋云潮低声细气的开口道,“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追求是什么呀,要不,师傅您给个建议?”

闻言,秦远抬手一拍座椅扶手,长身往起一站。

“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做得到吗?”

蒋云潮咽了口唾沫,好半天才抬头看向自己师傅,“请师傅赐教!”

秦远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了前世那位古人,他淡淡开口道,“我曾听一位先贤说过一句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说完这句话,秦远转身回屋,直接关上了房门,再也不去理会门外站着的那位太守公子。

蒋云潮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懂了点儿什么,可一回想,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而此时,院落大门之外,那位龙尾郡太守大人则已经是瞠目结舌,一时间呆立当场。

秦远刚才那句话就仿佛是一记惊雷响彻他的脑海。

“为天地立心……”蒋平城一字一句的开始喃喃自语起来,“为生民立命……”

他每念一句,眼神之中都好似有光芒闪烁,“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好啊!”蒋太守激动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转身看向身后一脸懵逼的管事,“大才,大才啊,这位先生何许人也,从哪来?何方人士啊?”

管事的对于自家老爷这前后态度的突然转变还有些不适应,好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回道,“老爷,这咱们也不知道啊,是少爷带回来的人……”

闻言,蒋平城好像想起这件事儿来似的,他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收不住了。

“好啊,好啊,云潮也算是做了件有出息的事

儿,找了一位好师傅啊。”

管事的有些疑惑,问道,“这位小先生真的那么厉害?”

蒋平城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开口评价道,“仅仅是这短短几句,就能看出此人对家国天下之远大抱负……”

“如今,我大羽庙堂积弱已久,贪官污吏层出不穷,去之不尽,即便是有那个为国为民的雄心壮志,也是很难找到志同道合之人。”

闻言,管事的有些想不明白的继续道,“可是那小先生不是也说了吗,这句话他是从一位先贤口中听来的……”

“短视!”蒋平城瞥了他一眼,“你没读过书吗?这等传世之言,若一早就有人说出来,又怎么可能不落于笔端,载于史册。”

“老爷您的意思是,这话就是出自于这位小先生自己之口……”管事儿的又纳闷了,“可既然如此,他干嘛多此一举呢?”

闻言,蒋平城看了一眼院子里那还在抓耳挠腮的蒋云潮,无奈叹息了一声。

自我攻略道,“我看,那位小先生是怕自己年纪尚小,说的话无法让我这逆子信服,这才搬出一个虚无缥缈的先贤,以起到震慑作用。”

“哦!”管

事也是茅塞顿开,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问道,“老爷,那咱们进去?”

听到这话,蒋平城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脑袋,“不用,现在天色渐晚,若是见面显得有些仓促……”

“待到明日,我沐浴更衣,再备上几分厚礼才好来拜见。”

说着,这位太守大人便带着管事转身离开。

院子里,蒋云潮想了好半天都没想透那句话的意思,最终甩了甩脑袋,“算了,不纠结了,反正师傅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呗……”

“只要待人和善,不跋扈横行就成……”

说着,这位太守公子就一边龇牙咧嘴,忍着身上被抽的疼痛,一边挪着步子进了自己房间。

……

回到房间之后,秦远转头就把蒋云潮的事情给抛之脑后了。

说实在的,就和他说的一样,他其实并不知道如何教徒弟。

只是有些事情蒋云潮做得让他看不顺眼,打一顿出出气而已。

盘膝坐在**,秦远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每日一问。

“归终,你在吗?”

还是没有回应。

秦远虽然已经猜到是这个结果,可难免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片刻之后,他便不再多想,五

心朝天,开始按照混元初窥的脉络走向,运行大周天,吸纳炼化周天灵气。

一夜的时间,他的境界再次凝实了一分,稳步向着六品提升着。

第二日,上午。

院子里,昨天被抽了好几十鞭子的蒋云潮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了秦远的房门外。

怎么说也是九品修士,区区木条伤,一个晚上的灵气运转就恢复了。

和蒋云潮一起在门外等候的还有一个人,赫然便是他老爹,龙尾郡太守,蒋平城。

不仅如此,蒋平城身后还摆放着堆成小山一般的各种精美礼品,显然对这次的拜会极为重视。

“臭小子,愣着做什么,敲门啊!”

蒋平城一脚踢在蒋云潮的屁股上,怒目而视。

蒋云潮都蒙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自家老爹对一个外人这么重视的呢。

心里想着,手上动作不敢怠慢,上前一步,敲了敲门,“师傅,师傅,我爹来看你来了……”

闻言,房间里,刚从入定状态中醒来的秦远愣了一下。

“蒋云潮的爹?那不就是蒋平城?”

想到这,他有些受宠若惊的赶忙穿好衣服,这可是一郡太守,换做他上一世,怎么着也是地市级的一把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