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惊恐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儿被绊倒,不敢有丝毫耽搁的快速逃离,去安排厢房了。

周围所有的奴仆也都瞬间一哄而散,不知道自家少爷今儿个是搭错了哪根筋,总之躲着他走就好。

入住之后,秦远才得知,这位龙尾郡太守虽然是个好官,但也不是完全不贪。

只不过他贪的都是一些豪绅富贾的钱,但凡只要涉及平民百姓,那就是没半点儿商量的余地。

这也是为什么龙尾郡百姓如此吹捧自家太守的缘故,甚至就连整个燕州,乃至于周边地区,都能听到歌颂蒋平城太守的事迹。

秦远好好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褪去了这么多天乘船赶路的疲惫。

用过餐之后,秦远小歇了一会儿,反正现在也不着急。

……

黄昏时分,龙尾郡太守蒋平城忙了一天,终于得空回府。

管事的赶忙上前搀扶,蒋平城揉了揉眉心,询问道,“那逆子回来了吗?”

管事不敢有任何隐瞒,点头道,“少爷已经回来了,不过……”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蒋平城眉头一挑,“磨磨唧唧的,有什么就说什么。”

闻言,管事这才继续道,“今天少爷带回来一

个少年,说是新认的师傅……”

听到这,蒋平城眉头微微一皱,“师傅?他想修行,我不是已经给他找了个六品武夫做师傅了吗?”

“我看这又是他的什么狐朋狗友,想借着他的身份攀上我这个太守,真是记吃不记打!”

管事在边上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开口道,“老爷,这回好像不一样,那个少年他……他……”

“他怎么了?”蒋平城疑惑的看向他。

“他一进门就踹了少爷一脚,踹的还不轻呢,可是少爷却丝毫没有要生气的意思,还对他毕恭毕敬的,老爷您看……”

听到这,蒋平城眉头挑了挑,“挨了打还毕恭毕敬的,那逆子这是怎么了?”

思索了半天,这位太守大人才看向管事,“他们人呢?”

“在少爷院子里呢。”

“带我过去。”

……

秦远睡了足足一个下午,直到夕阳西下,这才醒来,推开房门。

这一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蒋云潮踢翻了一个丫鬟手上端着的铜盆,温水撒了一地,那丫鬟也恐惧的双膝下跪,不断的磕头道歉。

蒋云潮没有察觉秦远推门走出来,依旧在发着脾气,“谁让你用铜盆装水给我师傅洗漱的,家里

不是有金盆吗!”

“我说过多少遍,给我师傅用的,一定要是最好的,听到没有,你给我记清楚了,要最好的!”

丫鬟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忤逆。

这个时候,太守蒋平城也到了院子大门之外,听到动静,顿时是气得吹胡子瞪眼,“这逆子,又在这无理取闹……”

“什么便宜师傅,还用金盆,我看就是个江湖骗子,看老子我不好好收拾他!”

说着,就愤愤抬脚,准备进去收拾蒋云潮和那个江湖骗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大吼却忽然让他停住了脚步。

“蒋云潮,你给我过来!”

秦远简直是火冒三丈,这个逆徒,真是一点儿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里,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为师心狠手辣了。

一声咆哮,吓得这位蒋大公子差点儿双腿一软跪下去。

一转头,就看到秦远那怒目金刚的模样,他顿时咽了口唾沫,知道接下来自己怕是要吃苦头了。

秦远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他可不敢有所忤逆,只能是垂着脑袋,一步一挪的走到秦远面前。

大门外的蒋平城微微蹙了蹙眉头,偷偷伸头看了一眼,那房门外站着的挎剑少年应该就是那

个什么师傅了,他这是想干什么?

边上的管事适时的低声开口道,“这个少年似乎与之前那些人不一样……”

“不一样?”蒋平城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个不一样法?”

管事继续道,“他之前踹公子的那一脚,仅仅是因为公子对老奴无端发怒,这才被他教训的……”

“而且公子似乎对此人很是信服,竟然真的就改了脾气,虽然仅仅是一时,可也把老奴给吓着了。”

“您想啊,公子他竟然对我笑……”

说到这里,那位管事都不自觉的背后发凉,打了个冷战。

听完这些话,蒋平城微微挑眉,似乎是来了兴趣。

他不再多言,再次偷偷探头向着院内看去。

院子里,蒋云潮终于是挪到了秦远跟前。

气急败坏的秦远左右寻找了一下,没找到趁手的家伙事儿,竟是直接从花坛里的树上掰了一段枝丫下来。

撸掉上头的分叉和枝叶,转身就是一条子狠狠的抽在了蒋云潮屁股上。

一边抽他还一边愤愤道,“我让你嚣张跋扈!我让你横行霸道!我让你蛮不讲理!”

一鞭一鞭抽得丝毫不留余力,院子里瞬间就响起了蒋云潮杀猪般的惨叫声。

看着

院子里追着蒋云潮一边跑,一边抽打的秦远,院门外的蒋平城顿时怒了。

“嘿,这小子敢打我儿子,我特么……”他回头看向管事,说着他就要往院子里冲

得亏是管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自家老爷,低声道,“老爷您莫慌,少爷怎么说也是个九品修士,那小条子伤不了他,顶多就是吃点儿皮肉苦。”

“老爷您还是静观其变吧,顽疾就得下猛药,兴许这位小师傅还真就有点儿本事,改了咱们少爷那些个陋习呢。”

听到这话,蒋平城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冲进去的冲动,脸色有些阴沉的继续在门外看着。

院子里,秦远追着蒋云潮抽了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直等到手里的木条子抽断,这才堪堪停下。

丫鬟搬来了一张太师椅,秦远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怒视着院子里站着,跟个小媳妇儿似的蒋云潮。

“我不会讲什么大道理,也不知道怎么教徒弟。”秦远坐在那,掷地有声的开口。

“可你既然想拜我为师,那么我的话你就给我记住了,死死的刻在脑子里……”

“下次要让我看到你还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