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零拉起空壳状态的易飞扬,另一只手从自己夹克兜里掏出了一枚装有乳白色**的针管。

向零阴邪地笑了笑:

“小琉,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出事的吗?”

易琉的脸色很难看,巨大的惊恐浮现在她脸上:

“你想做什么?”

向零抓起易飞扬的脑袋,说道:

“我卖了家族的情报,从那伙人手里买了这两种药剂,第一种药剂可以让人体细胞陷入休眠状态,就像现在这样。”

向零打了易飞扬一巴掌,随后用牙齿咬掉针管头的盖子,说道:

“第二种就我手上的,你们不是一直好奇那个女人是怎么输的吗,我来告诉你。”

易琉举着断裂的青铜剑朝向零奔去,可向零抱着易飞扬在一瞬间内退出十米远,随后他就将手里的乳白色**注射到了易飞扬身体内。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我不知道针管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乳白色**打进易飞扬动脉血管,随后向零就把易飞扬丢在我们面前。

易琉见状赶忙上前去扶易飞扬,可她的双手刚碰到易飞扬的脸颊时就立刻弹开了。

我心中也很是担忧,看到易琉这神情,我下意识用手摸了一下易飞扬的额头。

烫,他浑身的皮肤跟开水一样烫。

易琉恶狠狠地看着向零,语气中多了一丝哭腔:

“零,你做了什么?”

向零两手一摊,脸上的笑容很是得意:

“知道吧,那伙人就是用这东西让那女人身体内的基因全部失效的,这东西一进入人体,丹祀就会迅速死亡。”

易琉惊恐地看着向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向零开始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精神状态几近疯癫:

“如果这个人身体内没有丹祀的话,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正好拿易飞扬试一试。”

蒋诺强忍着疼痛去扶易飞扬,易飞扬眼睛睁得很大,眼珠子眼皮动也不动。

忽然,易飞扬的身体猛地摆动了一下,从易琉手上挣脱开来。

易飞扬的身体像触电了一般在地上拼命抽搐,不一会儿,他周身的骨头开始以骨骼运动的反方向折断,咔嚓咔嚓的声音响遍整个墓穴。

易飞扬嘴巴张得很大,呜鸣呜的惨叫声从他嘴巴里发出来,两行血泪从眼眶里渗了出来。

我心猛地一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老易!”

我大喝一声,易飞扬还是一个劲抽搐着,他浑身毛孔舒张,大量的水蒸气从毛孔里冒出。

易飞扬缓缓站起身,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疯狂摆动。

我感到很心疼,想要上去扶住她,身边的易琉拦住我,我望向她,后者眼眶红润,她道:

“让他去吧。”

易飞扬开始在我面前的街道惨叫,狂奔,他捂着脑袋,摇摇晃晃地行走着,最后一个不小心跌进了着火的木屋。

易飞扬吐了一大滩鲜血在地上,血液呈现黑色,上面还冒着热气。

大火蔓延到身上,易飞扬的惨叫声刺痛着我的每一寸灵魂,他的身影被大火包围,最后火光彻底吞噬了他。

向零看到这一幕。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这东西可以融化人体内的丹祀基因,但这个人如果没有丹祀的话,所有的细胞就全部蒸发掉了,真是好东西。”

我扭头恶狠狠地瞪着向零,身上的文身火辣辣地炙烤着我的后背。

我举起白刃,淡淡地说了句:

“你找死。”

话音刚落,我就提着白刃冲向向零,白刃划过空气,刀刃劈在地面上,向零很轻松地躲了过去。

易琉从向零脑袋上落了下来,随后跪在向零肩膀上。

向零抓住易琉的小腿,随后按碎他的膝盖骨。

我转动白刃,刀身向前,一刀砍在向零的锁骨处。

刀刃穿过锁骨,划穿了向零身上的肋骨,我还想着继续挥刀,向零抓住易琉的小腿将她整个人砸在地面上。

随后向零抓住我的刀刃,我想挥刀,但他的力气更大,我无法控制刀柄,还没反应过来,向零就是一拳打在了我的下巴上。

我觉得自己下巴骨应该是碎了,但没有感受到丝毫疼痛的感觉。

我放弃白刃,一个勾拳打在了向零的下巴上,后者只是嘴角微微出血。

向零眉头紧皱,随后夺过白刃划穿了我的锁骨。

我就像一个感受不到疼痛的战争机器一样,任凭向零的挥刀划烂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肉,我都义无反顾地挥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我疯了,我开始不顾及自己的死活,对于向零,我觉得能多打一拳就是一拳。

向零的下巴冒血就没停下来过,五六个牙齿从他嘴角掉了出来。

我继续挥拳,向零意识到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不再对我挥刀,而是转动刀柄,一刀捅穿了我的肝脏。

我口吐鲜血,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我迎着刀刃向前,任凭刀刃刺穿身体,我伸出双手,扣在了向零脸上。

向零伸出一只手掰断了我的左手拇指,另一只手握住刀柄让刀刃在我身体里进进出出。

鲜血从口中渗出,我右手拇指滑上向零脸颊,狠狠地抠进了他的一只眼睛。

向零惨叫一声,易琉从火光中跳了出来,她挥舞断剑插进向零的动脉血管。

志军,阿信,晓晨三人握着匕首向前,刀刀砍在向零身上。

三人的挥刀对向零并不能造成什么大伤害,但每一刀都会划开向零的皮肉,鲜血四处飞溅。

我的大拇指抠进向零左眼,成功地让他失去九十度的视野范围。

易琉按住青铜剑,一点点往向零脖子里插,即使动脉血管受损,向零的力气丝毫没有减小。

他拔出白刃,又是一刀捅穿了我的肠胃。

不痛,我不痛,我一点都不痛。

我在心中拼命念叨,随后两手向上,准备抠掉向零的另一只眼睛。

这个时候,向零身上的肌肉忽然变得格外紧实,黑色血管遍布全身,易琉插在他动脉血管的刀刃一点点往外延伸,最后无论易琉等人怎么用力,刀刃无法再对向零造成任何伤害。

向零扯着脖子大吼一声:“你们都给我死!”

随后他一脚蹬地,两三拳过后打晕了阿信三人,之后他抓住趴在自己脖子上的易琉,把她整个人甩向天空。

易琉飞向空中,身体砸碎了青铜天花板,天花板出现了一个大窟窿,随后易琉重重摔在地上。

向零掐住我的脖子嘶吼一声,抓住白刃在我身上捅了十几刀,伴随着向零身上不断蔓延的黑色血管,那熟悉的紧张感越来越强烈,我开始能感受到身上的疼痛感了。

我跪在地上,嘴里的鲜血止不住往外流。

天空中不断有火球落下,抬头望去,被蒋诺砸出窟窿的青铜天花板里泛起浓浓火光,巨大的火球不断落下,砸在这长安城中。

青铜天花板上的窟窿开始向四周蔓延裂缝,很快,整个天花板开始塌陷,天花板掉落以后,里面是燃烧着大火的火球。

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那青铜天花板上还有一个空间,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不是白磷这种易燃物质,易琉撞开天花板引起的高速摩擦导致里面的易燃物质全部着火。

天空中一个个带火的流星坠落,砰砰砰砸在长安成里,整座皇城都被火焰沐浴着。

向零握着白刃放在我的咽喉处,他看着被大火燃烧的长安城,城市的繁华被火焰照得明亮璀璨。

向零笑了笑:“很美,不是吗?”

我压根没理他,趁他分神,我赶忙起身夺过白刃挥刀砍向向零,后者身影一闪,出现在了我身后。

我翻转白刃,转动刀柄随后刺穿自己的腹部,用穿透自己身体的刀刃插进了向零的身体。

向零趴在我背上喘气:“你就这么想跟我同归于尽吗?”

向零说完,抓住我手心的刀,又往我身体里捅了几刀,刀身也不断在他身体里进进出出。

最后,强烈的疼痛感让我倒在了地上。

向零捂着自己流血的腹腔,随后他抽出我身体里的白刃。

他看着刀刃,自言自语道:“家族的刀就是好呀,想不到我有一天也可以染指这种东西。”

他看着地上的我,一脚将我踹翻在地上:

“你的基因不错,要没有那些人的药物,我应该会死在这里。”

说完,向零看着燃烧着大火的长安城。

他道:“再美的东西也会消逝呀。”

他一边感慨着,一边将刀刃放在我的脖子上,准备捅穿我的咽喉。

我实在是没力气反抗了,身上的伤口太多,丹祀似乎愈合不过来了。

我扭头看着远处的张葭信,火光映衬着她的短发,我笑了笑、

唉,尽力了,下辈子见吧。

我看着天花板上大火落下的场景,这些火球像流星一般划破寂寞黑暗的天空,周围的世界变得灯火通明。

刀刃穿过皮肤,鲜血逐渐往外渗透。

我看着天空,打算看着这些美丽的火流星死去。

就在这时,我的心脏忽然猛地心绞痛,一股子强大的压迫感袭遍全身。

靠近丹祀的人都会有一种紧张感,可每次那个人出现的时候,我身上都会有一种压迫感,这种压迫感的名字叫做恐惧。

向零看了眼周围的大火,接着赶紧举刀刺向我的咽喉。

唰的一声,刀刃刺穿了我脖子旁边的地面,他,刺歪了。

向零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神情很惊恐,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巨大的压迫感。

我侧过脑袋,看着火光中一个黑影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向零抓住白刃,往那个人影位置猛地一扔。

那黑影一侧,抓住了刀刃。

向零开始一个劲后退,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你是谁?”

黑影在一点点朝我们这边靠近,他缓缓走出火焰,那个人身上遍布黑色血管,血管一直蔓延到脸上,他的右眼都被染成了黑色。

我看着那人唯一正常的左眼,淡然如水的眼神,好像一眼就可以望穿我灵魂。

我觉得这眼神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稍微回忆一下,我就能想起那个在北森提奈岛上带着黑色头盔,只露出一只眼睛的人。

我当时也觉得他的眼神非常淡然,干净,这种感觉是一般人模拟不出来的,这种眼神得是人在经历过很多是是非非之后才会有的眼神。

这只眼睛,我在平时的生活里也有见到过。

这一次,这个人救过我两次的人没有再穿头盔,冲锋衣,他脸上什么遮挡物都没有。

老实说,我第一次看到那种眼神的时候,就应该反应过来,因为这种超越世俗的眼神我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就是易飞扬。

我没有怀疑过易飞扬,即使他城府很深,我也没有怀疑过他。

因为在北森提奈岛上遇到救我的那个人时,易飞扬正在我身边奄奄一息地躺着。

如果黑衣人是易飞扬,那么就会出现两个易飞扬,这显然不太合理。

看着那人逐渐从火光里走出来,停在我的面前,北森提奈岛还有大西洋游轮的事情一点点在我心中回忆起来。

游轮上,易飞扬被丢进海里,那个黑衣服人也是从海里出来的。

黑衣人跳海离开,其实是用绳子分别绑着我和他,他跳入海里以后伪装成了是黑衣人救的易飞扬。

这完全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个场景。

北森提奈岛那个易飞扬的神情也一点点浮现在我脑海里,他的眼睛很好看,很平淡,但绝对不是那种在世俗中沉淀的淡然。

易容术什么都可以伪装,但眼神是伪装不了的。

北森提奈岛上那个易飞扬,是吴弦假扮的,真正的易飞扬已经换上黑色头盔在暗处观察我们了。

吴弦去昆仑山两个月,前一个月没出事,后一个月出事,这其实是因为第一个月他在北森提奈岛上,第二个月他才去的昆仑山。

事情的真相在我心中一点点浮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方菲当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看到黑衣人的时候说的是,是你,怎么会是你,原来您一直在船上,我竟然忽略了您这样伟大的存在。

其实她看到的是易飞扬,她没有想过易飞扬是船上另一个丹祀人,而且无比强大。

一切事情都解释清楚了,易飞扬站在原地看着我,他的眼神淡然如水,不知怎么,我觉得他看起来有点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