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丁队的身高相近，净身高一米八二左右。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虽然尸体已经被法医技术科的同事给收拾了，可现场有模拟图。
依照我们的身高高度，我们进去顶多看到的就是有一群人在舞台上，具体几个却是不敢妄言。
但是清洁工阿姨就非常的肯定，说她一打开门，习惯性的朝着舞台看了过去，就发现是九个人，这一点着实是可疑。
“丁队，我会和金龙跟好清洁工阿姨这一条线的，张悦这边的家属你去了解 吧。十六岁，她还是独生子女，家境殷实，她父母对她也非常的溺爱，想必非常伤心。”
“好。”
短暂的沉默以后，我出声，“丁队，我们去医院了。”
“去吧。”
叫上苑金龙，我们直接开着警车就离开了警局。
不是我们招摇，实在是事发突然，大家伙自己的车多数都在家里，就连刘爽那辆吸引人的豪车也是在家里面的。
苑金龙开车，时不时的看我一眼，似乎有话对我说。
我微微勾唇问道，“金龙，你想跟我说什么？”
“高队，那个清洁工阿姨的身高一米五左右，舞台的高度是一米六左右，按照她的身高根本不可能一进门就看到舞台上一共有九个人，她在说谎。”
“不错不错，金龙你分析得不错。清洁工阿姨的说辞一定是有问题的。而且问题还不止是一出。依照她的身高看到了台上的人，但是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但是根据我们的身高，其实我们进去也是无法一下子就判断有九名死者的。”我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看法医给我们的现场图片，尸体是整齐拜访的，像是艺术品一样，每一具尸体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双手被交握放在腹部，从远处看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疑点很多，需要我们证实的地方也还有不少。”
苑金龙开车之余敬佩的看了我一眼，我无奈的回了个笑容，大喊，“苑金龙，好好开车，你现在载着的可是我们二队的灵魂人物。”
我和他已经很熟悉，私底下很是随和，开各种玩笑。
苑金龙也笑了，车里面刚才压抑的氛围被冲淡了不少。
我们到了医院，直接去找了神经科的主治医生——刘医生。
“患者的精神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暂时性昏厥而已，很快就可以醒过来的。只是患者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有中度的尿毒症，有做过透析的痕迹，但应该是两个月做一次。身上并没有其他伤痕，只是大腿上有一个针孔大小的洞，像是被针扎了，又像是一颗痣。”
“谢谢刘医生，她在哪个房间？”
“出门直走，２４号床。”
到乐病房，２４号**却是空的，被子凌乱，显然起身的人非常的匆忙。
苑金龙上去摸了一下被子，对我摇头。
清洁工阿姨走了一定是半小时以上，被子上没有温度。
按了护士铃，很快值夜的护士就走了过来，精气神还算饱满，直接开口问道：“两位警官，你们要问什么？我一定配合！”
苑金龙有些吃惊，居然有护士知道他们是警察。
有人会知道我们是警察其实并不奇怪，毕竟我们破获了不少的大案，上次轰动了整个省的神婆案被我们破获以后，我们二队可谓是水涨船高，已经有媒体对陈局和丁队做了采访。
而我们这些人却偶尔会出现在那些新闻媒体的摄像头里。
因为我们当时就在现场，或许被人发现了也不一定。但即便如此，我也很佩服这名护士的敏锐的观察力。
“２４床的病人去哪里了？”
“一个小时前已经走了，她身体很好，也没有什么病，我们本来安排的就是让她明天上午出院。但是她来告诉我说她白天有急事儿，不得不晚上离开。她明天下午的时候会来医院办理出院。
我就同意了她的要求。”
“医药费还没有结清，你就让她走了？”苑金龙开口问道。
“患者并不欠医院的医疗费，他们学校已经帮她支付了医疗费。她想走，自然就随时可以走。”女护士面对苑金龙的质疑脸色并不是很好。
苑金龙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你知道这位阿姨的家庭住址吗？”
“不知道，但是在我们医院住院的患者都是有登记的，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帮你们查一下。”
“好的，谢谢，辛苦了！”
护士微笑着离开了。
苑金龙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高队，难怪说着是个看脸还喜欢温柔的时代了，我刚才也不凶呀！怎么护士小姐姐对我就如此的冷淡呢？”
“呵呵，金龙你要是声音收敛点，下次看到她就一定是微笑的了。”
护士很快回来，将清洁工阿姨的地址给了我们。
“谢谢你的配合。”
“不客气，两位警官，希望你们可以尽快找到杀人凶手，还死者一个清白，给她们一个公道。那九名死者太可怜了，她们还都那么小。”护士说着的时候，声音哽咽了起来。
我和苑金龙都不好受，坚定的点头，“好。”
车上很沉默，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到达了目的地，是本市内的旧城区，房子显得拥挤破旧，道路上时不时就会有口痰或者是动物的排泄物，空气中有着一股子恶臭。
这样的环境的确不是个好环境，我们按照地址找了过去，拍了很久的房门，并没有人开门。
倒是清洁工阿姨的邻居开了门，不满的看着我们，语气很冲的说道：“你们找人也不看看时间吗？现在才几点，你们就霹雳吧啦的敲门，扰人清梦是犯法的，信不信我告你们。”
“您好，警察办案。”苑金龙冷冽的拿出他的警官证在说话的人面前。
那个男人瞬间怂了，谄媚的道：“原来是警官，你们好，刚才是我不识抬举。”
“这不怪你，我们刚才的行为的确不合适。大清早扰人清梦的确不好。你贵姓？”
“免贵姓李，你们叫我小李就是了。”小李受宠若惊的回答。
小李三十几岁，体格健壮，应该是个经常锻炼的人。
旧城区现在正在改建，但是一时半会儿是改建不了的。这里拥挤的房子，还有住在这里的人群的素质都和城区繁华地带的地方没法比。
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多半是不愿意待在旧城区的。
但是小李在这里，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你们隔壁今晚没有回家吗？”
小李邀请我们进屋，“两位警官，进屋坐坐吧，我同你们细说。”
“不了，我们了解一下情况而已。”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知宇中学的９１１事件来问话的是吧？”小李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隔壁王婶儿已经有三天都没有回家了。但是这其实也是常态。王婶儿有尿毒症，而她的女儿早些年发生了意外，一直在精神病院，王婶儿需要经常去陪着她。”
三天没有回来？看来我们还得去精神病院去找人。
“你一直住在这里吗？”我问道。
“没有，我是从去年一直住在这里的，我父亲身体不好，我就回来一直照顾着他。人年纪大了，特别需要子女的陪伴。”
他的话，我们都深有感触！有时候不是子女不孝，而是在时间的流逝中，他们想要孝顺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想要孝顺的时候已经非常的老了。
“她女儿在哪一家医院，你知道吗？”
小李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王婶儿没有说过，我们也不会去问。不过王婶儿是真得可怜，她自己身患重病，还要各种打工去给她的女儿挣医疗费。
她经常就是一天打五份工，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起早贪黑的，实在是命苦呀！”
“谢谢你提供的信息，这是我的电话，要是你再想到什么，可以直接同我们联系。”苑金龙留下了联系方式。
“好的，两位警官。”
清洁工阿姨王婶儿我们暂时找不到，我们进了车，开了一段距离，车子停在马路边上想对策。
苑金龙给付煜涵打了电话，让她将王婶儿的资料发给我们一份。
付煜涵是我们二队的网监科的，最擅长的就是网络数据分析，以及一些黑客的技术，可以从多方吸取寻找最有用的信息。
资料很详细，王婶儿名叫王月，今年三十八岁，初中学历，有一个女儿，三年前是在知宇中学就读。
但是三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她女儿疯了，辍学了，从此王月的生活就崩塌了。
她一心希望她的女儿可以清醒过来，而她自己则是打多份工，就是为了多赚钱，然后给她的女儿治病。
但是天不遂人愿，在她的女儿最需要钱的时候，她却被查出了中度尿毒症，需要做昂贵烧钱的透析。
为了省钱，她经常是两个月去小医院透析一次，还时不时的会去卖血。她的女儿住在蝴蝶精神病院，在本市南区的山上，位置比较清幽。
我们给蝴蝶精神病院那边联系，确认了王月的确在那里，才表明身份，让他们一定要看着她，我们很快就到。
那边表示今天是王月女儿的生日，她一天都会在医院里。
旧城区在北区，我们要去南区，等于是跨过了半个市区，我们过去得花费三个小时。
刻不容缓，我们在附近的２４小时便利店随便买了些吃的，就出发了。
这一次苑金龙很安静，我吃着面包果腹，心情也非常的复杂。
王月报警的说辞是一定有问题的，我们必须要找她对峙。
车开到一半，换我去开，苑金龙开口对我说道：“小付给的资料上显示王月３８岁，但是她看起来快五十岁了。我简直不敢想象，她这些年来都经历了什么。
时间也不是很长，不过才三年，三年前她还是个身材不错的优雅女人。
如今一看就和普通的清洁工阿姨无疑了。”
这一切看起来很诡异，但是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
需要我们做的，以及我们能做的，就是早日破案，为凶手讨回一个公道。
所以他的感慨我没有接话，毕竟还在开车，我可不想危险驾驶。
蝴蝶精神病医院，我们到的时候医院正在为王月的女儿准备生日宴会。
他们用五彩的气球布置了现场，桌子上摆放了不少的水果和零食，桌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奶油蛋糕，像是刚刚做的。
我们看到了王月，她就站在人群的最前端，看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胆怯的站在屋子的中间，接受着精神病患者的祝福，还有主治医生的夸奖。
她微微低着头，时不时的看上他们几眼，在看到王月的时候，目光是呆滞的，但是停留的时间要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