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世子抵达诸暹京畿,激动哗然的不止有诸暹百姓,还是另外两人。

昨日云霁刚至,今日其中一人便登门而来。

正是两日前刚抵达诸暹京畿前来为卫皇贺生的容枫太子。

容枫得知云霁也到,今日一早间,他便登门清风榭。

晨初辉阳,自窗棂缝隙映入,投落在屋中两位皆雅致的公子身上,映耀出一幕缱绻风景。

灿灿生辉。

如若忽略那个坐没坐相的纨绔女子,如此画面便刚刚好。

风景如画,公子雅致。

“路途颠簸,霁月表弟这一路而来,身子可好?”

容枫关切话语,如沐春风,淑人君子。

目光又落在苏娆身上。

明知苏娆并不待见他,却还是一如往常谦和态度。

问好。

苏娆却斜眼瞥着,坐在云霁对面,见着容枫对云霁如此关切,如此一副多事更多管的姿态…

撇了撇嘴,直接一声哼哼:

“还真是一如既往多事,这么关心自己表弟?”

不知为何,苏娆这句话似乎带着一种难明的嘲讽刺头感觉。

容枫听出来着,却不明所以。

完全不明白他这又是在哪儿惹着了荣华郡主。

今日他似乎没说错什么话吧!

“在下不知是又在何处惹着了荣华郡主?”

目露疑惑,看着苏娆,容枫是满心不明不解。

“苏娆,不可无理。”

云霁方才开口,淡淡呵斥之感。

苏娆当即看了云霁,眉目微动,看着一息,又恼火一眼容枫,似是恼火容枫害她被云霁呵斥。

“本郡主就是看你不顺眼怎的,你人出现就是惹着了本郡主怎的,你不知?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这四个字,苏娆刻意压重着语气。

多管闲事之人,次次遇见都没好事。

话落完,似乎还因着被云霁呵斥,而她又不能对云霁发火,所以气恼的直接起身离开。

只是那双桃花明眸内却突兀带出来一股子此刻之时难以明晰的晦暗。

眼角桃色点妆。

苏娆如此离开,云霁只得无奈摇头。

而容枫被骂的也又愣着,须臾,才一声无辜叹息:

“看来荣华郡主对容枫成见极深,容枫这是又惹着她了,只是想求得一琴友知己,竟也如此之难。”

又想到在清风居外曾听得那一曲,清风拂柳之境,置身自然中,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容枫终是觉得惋惜。

如若有机会能再听得一次…

“表哥还是莫再求了,她如此纨绔乖张性子,不足以让表哥视为知己,而且表哥心中的红颜,云霁以为有长乐公主一位,已足矣。”

云霁所言。

容枫又一瞬发愣。

一息,明白云霁这是误会了,忙一句解释。

他只是欣赏荣华郡主才情,未曾有任何其他意思在内。

“表哥清明便好,苏家女儿,太过闹腾了。”

云霁含笑,此话后,未再多言其他,安静品茶。

他自然是知晓的,之所以会那么说,只是提醒容枫而已,莫要因他而再让两个女儿家惹出事端,又做出来那等无谓的‘争风吃醋’之事。

而离开的苏娆,刚出云霁的屋院,远远又见来人。

昨夜惠善大师说今日会再来,可来之人却并非只他与跟随他的小师父两人,一同来的竟还有暹毅迟韶。

暹毅迟韶怎会来?

想到昨夜所偷听之事,卫皇为何会得那般病症,桃花明眸内便闪现出层层幽然,涟漪而动。

迈步,径自走过去。

而暹毅迟韶也看见了走过来的苏娆,脚步竟不自觉的顿了一下。

苏娆依旧是一身艳红,却不再是暹毅迟韶所准备的那一身劲装红衣,而是云霁所准备。

广袖纱衣,上绣朵朵海棠花,海棠花自裙摆绽放,一走一动间,随之摇曳,翩跹绽开。

三千青丝玉簪绾起,一缕秀发被风吹动拂过面庞,带来柔美之感。

今日这一身,很淑女。

虽然依旧是红衣,却一点不显张扬,而是带出一股子柔静,与暹毅迟韶望禄寺所见完全交叠。

额间的疤痕未曾遮掩,就这么暴露在所有人眼中,此刻亦未曾落色了她的风华,为之夺目耀眼。

这一次,暹毅迟韶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心跳动了一下,因为走过来的人儿,他的心又跳动了,又是那种让他无法掌控的变化感觉。

“大师好。”

苏娆走过来,对惠善大师见礼,又看向暹毅迟韶,一语:

“毅亲王,又见面了,虽然本郡主自己完全能搞得定云霁,不过那日事还是有劳毅亲王费心了。”

此言,话中意,暹毅迟韶给云霁送去信笺之事她已然知晓。

“不过只是应诺而为,荣华郡主不必道谢。”

暹毅迟韶虽然清寒态度,三尺之内也生出生人勿近之感,可至于玄袍外披下的手却微微蜷捏了一下,这一个异样,也唯有他自己知晓。

“本郡主可没打算道谢,那本就该是毅亲王要做之事。”

面露纨绔笑容,此话苏娆说的更理所当然。

她在诸暹国的安危可是他暹毅迟韶承诺负责的,而她现在只有待在云霁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这个暗含意思,苏娆表示的清楚,暹毅迟韶更听得明白。

“你也是来找云霁的,他就在屋内,客随主便,本郡主就不作陪了。”

又一语,又同惠善大师告辞,准备去京畿转转。

与暹毅迟韶擦肩而过。

一缕幽香飘入鼻息间,这是女儿家方有的体香。

耳畔突兀回**那一声:

“阿韶…”

暹毅迟韶不自觉的转身看去,目光虽清寒,却内生一抹异样。

见着苏娆离开不见,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下,一息之时,方才与惠善大师进去云霁的屋院内。

院外没了人,安静了,离开的苏娆却又折返回来。

“这脑子,好像将披风给落在了云霁的屋子里。”

这一语咕哝,苏娆似乎有些懊恼,懊恼自己忘事,敲了敲头,又回去,去拿她的披风。

尚未走到门口,就听见了暹毅迟韶与云霁对话。

暹毅迟韶此来,是代替卫皇前来,因卫皇生辰将至,所以毅亲王将款待云琅和澹梁两国前来使臣的宴席设在毅亲王府,亲自来请云霁。

霁月世子,文韬武略,惊世之才,毅亲王亲自来请其与晚间过府一叙,这并非什么惊讶之事,可苏娆却觉得暹毅迟韶此来不止为此。

昨日惠善大师刚找了竹先生,今日暹毅迟韶就同惠善大师一同前来,多半是为卫皇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