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凤翎收下，锦烟便顺势挽过凤翎，她眉眼勾人，这般凑近了望来，眼波流转，皆是风情：“我见令羽姑娘第一眼便觉亲切，一直想要和姑娘交往却苦于没有门路，我本是烟柳女子，怕旁人说攀附权贵，也不敢送信上门给姑娘，今日能和姑娘遇见便是缘分，不知令羽姑娘愿不愿意与我同行，咱们一块儿走走聊聊，可好？”

凤翎垂眸浅笑应声：“正好，锦烟姑娘的‘家仆’没找来之前我也不放心让锦烟姑娘再独行了，锦烟姑娘心善，若是再看见受伤的猫狗迷了路，流尘也能护着咱们的安全。”

锦烟含笑不语，与凤翎一起朝外走去。

原本凤翎一人蒙面前行并不如何招摇，锦烟加入之后，时不时总会有男子往这边望过来，目光大都被身材婀娜，锦衣华服的锦烟所吸引，随后又被流尘一眼瞪了回去，有所收敛。

锦烟和凤翎在前面走着，同流尘并行的婢女也没有闲着：“方才多谢小哥仗义相助，我叫紫云，还没请教小哥怎么称呼。”

流尘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举手之劳。”

他还是不喜欢说自己的名字给无关紧要的人知道。

紫云倒也不介意，流尘态度敷衍，她倒也能接上话来：“令羽姑娘真是热心肠，我家姑娘身边许久没有这样能说说话的朋友了。”

流尘嗯了一声，没有否认。

令羽的确就是热心肠，要不是她热心肠，自己跟她也熟络不起来。

瞧出流尘并不反感谈论凤翎，紫云扬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继续顺着说下去。

而前方挽着凤翎的锦烟，也一直轻笑着与凤翎谈论近来皇城里时兴的胭脂水粉和新衣款式。

一路顺着往早前锦烟跑丢的地方走，凤翎一边应声同锦烟说话，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建筑，仔细看来的话，这条路正好连着方才她和流尘走过的街道，两侧有很多像方才那样的小巷，后面似乎是个旧城区，还没有彻底利用起来，所以有些小巷无人居住，看上去特别的冷清。

凤翎心下有数，旁边的锦烟也恰好停住身形，拉着凤翎往就近的首饰铺里去。

她随手拿起簪子步摇往凤翎头上比划，轻声道：“我虽然是个烟柳女子，但只卖艺不卖身，人前露面的时候蒙面，是为了将来有朝一日能脱身那样地方的时候，还能保有一丝重新开启人生的机会，锦烟自知容貌不算上佳，也是凭借着这点小心思带来的神秘感和尚可的舞艺，得到几分谬赞。”说着，锦烟瞄一眼凤翎的眼睛，笑起来，“令羽姑娘或许会觉得我这样的想法很可笑，但我的的确确是这般打算的。”

凤翎摇头：“锦烟姑娘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都好，只要自己想明白了，又何必在乎旁人怎么想呢？”

锦烟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背过身朝着前面走去：“我蒙面是有不得不如此做的缘故，所以看见令羽姑娘也和我一样的时候，便觉得亲切，不知令羽姑娘又是为何要遮挡面容呢？”

身后一片沉默，锦烟回眸，笑意不减：“倒是我唐突了，令羽姑娘深得云公子的喜爱，必然是倾城容颜，云公子自然是舍不得叫旁人看见的。”

凤翎不好接锦烟这话，只能笑一笑敷衍过去，她的容貌是一个秘密，对于这座皇城的某些人来说，更像是一种利用和筹码。

她不想多说，锦烟也不好再步步紧逼，一直纠结于这个话题的话，显得实在太过刻意了。

之后锦烟便把话题转移到了首饰之上，她挑选了几样，比划之后觉得适合凤翎，一度想要买下来相送，凤翎婉拒，态度坚决，这才只能作罢。

两人在这里闲谈的时候紫云也没有闲着，她站在店门口的显眼处，很快便惊喜的进来到锦烟身边，说她们的人找过来了。

闻言凤翎也松口气，轻笑道：“这般便好，想必他们也吓坏了，锦烟姑娘回去的路上一定小心，莫要再跑没了人影了。”

锦烟颔首说好，拉着凤翎的手好一番话别，让她一定不要忘记了自己赠与的玉佩，得到凤翎的再三肯定后，这才朝着外面走去。

花船那边派个锦烟的马车就停在外面，搀扶着锦烟上马车之后，紫云又折返回来，同凤翎小声耳语道：“我家姑娘说，请令羽姑娘回去的时候也注意安全，这一路过来似乎有人一直跟着姑娘，请姑娘有所提防才是。”

凤翎抬眸看紫云，很轻的应了一声。

紫云说完这话便微微福身，快步上了马车，马车启程，摇晃着轻纱铃铛，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流尘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只剩凤翎一人了，他才小声抱怨一句：“锦烟姑娘身边的婢女闲话也太多了一些，听得我脑袋都疼了。”

这样的感受让他想起前来找茬的徐幼清，那位姑奶奶也是个不消停的，流尘脑海里闪过徐幼清的脸，打了个寒颤。

等他回神的时候，发现凤翎并没有听他说话，反而若有所思的盯着他们一路过来的方向。

“令羽？”流尘喊她，顺着她的视线往那边看，行人依旧是行人，摊贩照样是摊贩，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来，“怎么了？”

凤翎收回视线：“你方才去后宅里问话，没人有缺的东西么？”

流尘摇头：“都不怎么理我。”

他一边说一边回想，话音刚落，又想起个细节，补充道：“倒是徐姑娘多问了几句往哪条街去，后来又说那条街上没什么好货，我便回来了。”

凤翎轻笑起来，这下她不继续往前走了，反而拉着流尘快步朝着来的方向折返回去。

“这是去哪儿？”流尘紧跟上凤翎的脚步。

“饿了。”凤翎撇他一眼，指挥流尘好好想一想有什么好吃的小摊可以去。

他们说笑着与旁人擦肩，路过一个摊位前的时候，一个身披斗篷的夫人随着她的走动侧过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