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一边哭一边道:“儿臣今日一早便带着人去护城河打捞,捞到了昨日公爹穿着的一只鞋,虽然并未捞到公爹的尸体,但是公爹他恐怕是……”

张太后皱眉,“什么,太尉落水了?长乐,你确定此事是真的吗?你已经命人在护城河内打捞过了?”

“这种大事,儿臣怎敢随便与母后乱说,千真万确,而且公爹一夜未归,这是从前从未发生过的,公爹必然是因为驸马的离世,所以才会在悲痛欲绝下吃醉了酒,一时不慎落水。”

说着,长乐故作悲伤的低头抹眼泪。

司徒太尉可是张太后这边重要的一个大臣,她自然不会因为长乐的一两句话,便相信了司徒太尉的死讯。

“来人,立刻在全城寻找太尉的下落,再派禁军去护城河打捞,一定要把护城河都给翻遍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太后娘娘。”

在风风火火全城找了三日之后,还是没有寻到司徒太尉的下落。

再加上长乐命人做假证,买通了人,故意散播司徒太尉落水的消息。

“母后,都找了整整三日了,还是没有公爹的下落吗?”

张太后甚是头疼道:“整整三日了,如此看来,还真如你所说的,司徒太尉是不慎落水,护城河如此之深,也不知何时才能寻到人。”

“即便是寻到了人,恐怕也是……”

长乐说到这里,便哽咽住了,哭诉着道:“我的命怎么这般苦呀,驸马前脚才刚走,我做了新寡,结果这转头,公爹也失足落水,生死不明了,若是传扬了出去,外头的人岂不是要认为我是克夫之命?”

“不许胡说,你是哀家的女儿,是我大魏尊贵的嫡公主,何人敢说你一句不是?”

长乐委委屈屈道:“有母后在,他们自然是不敢在明面上说,可是这几日以来,儿臣已经不止一次听见,他们在背后议论,驸马和公爹,都是被儿臣给克死的,如今驸马没了,再加上这克夫的名声,儿臣还是出家去吧,一了百了,也省得被他们看笑话!”

“说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说胡话,传哀家的口谕,凡是敢在私下议论长乐公主与太尉府之事的,一旦被发现,皆杖则二十!”

虽然张太后站出来为她撑腰,但这可不是长乐的目的,“母后,如今这太尉府空****的,儿臣每日住在府中,心中悲伤不已,几乎已经好多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张太后看长乐面色颇为憔悴,也很是心疼,“司徒太尉若是真没了,长乐你也不好再继续待在司徒家了,这样吧,等将太尉的葬礼给办了,你便搬回原先的公主府住,如何?”

“多谢母后恩典,儿臣便不打搅母后了,儿臣告退。”

在长乐准备离去的时候,刚好平阳侯过来同张太后商议正事。

瞧见长乐眼睛红肿,关切道:“长乐怎么哭了?是何人敢欺负我的乖孙?”

“外祖父,长乐没有婆家了呜呜呜……”

关于司徒太尉落水尸骨无存的事儿,这几日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平阳侯自然也是清楚的。

见长乐哭得这么伤心,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不哭了不哭了,你还有我们这些婆家人在呢,不论何时,外祖父和你母后始终都会在你的身边,太后娘娘,今日我来也是想同你商量一下长乐的事儿,这司徒太尉和驸马都已经没了,长乐再住在太尉府,恐怕是不妥了。”

“父亲所言极是,哀家已经同长乐说过,等将太尉的葬礼给办了之后,她便搬回公主府去,毕竟太尉对我朝贡献良多,他的身后事,还是要处理妥当的。”

平阳侯也颇为认同,“太后娘娘考虑的极是,这几日,便委屈我们长乐了。”

“不委屈,公爹就这么走了,长乐心中也甚是悲伤,公爹的后事,便交由长乐来操办吧?”

张太后颔首,“长乐你先前将驸马的后事便办的颇为妥当,太尉的后事交给你来办,哀家也放心。”

等长乐离开之后,张太后叹了口气,平阳侯问:“太后娘娘这是在忧心长乐的事吗?”

“其实当年,让长乐嫁给司徒轩,也是哀家亏欠了她许多,当初哀家利用这门婚事,将张家与司徒家捆绑在了一起,才能顺利的在先帝驾崩之后,迅速在朝中站稳脚跟,只是如今,司徒家遭此横祸,哀家也是万不能再委屈长乐了。”

平阳侯道:“长乐年纪尚轻,我看她面色憔悴,必然还是没走出这一连串的打击,或许将注意力转移了,能好一些。”

“哦,父亲此话是何意?”

还没等平阳侯接话,内侍走了进来禀报:“太后娘娘,观文殿大学士江潮升求见。”

“宣。”

江潮升缓步走了进来,身姿挺拔,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张太后的视线。

看着年轻俊朗的江潮升,张太后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长乐哭红的眼睛,以及方才平阳侯所说的话。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

张太后抬了下手,面带微笑,“江卿你来得正是时候,哀家近来为一事所苦恼,江卿足智多谋,是哀家的解语花。”

“不知是何事困扰太后娘娘,微臣愿为太后娘娘尽犬马之劳。”

张太后没有直说,而是先问了一句:“江卿,你觉得哀家的女儿,长乐如何?”

“长乐公主绝代风华,非是微臣这等臣子,可以随意评价的。”

对于江潮升的这个回答,张太后很是满意,他说长乐绝代风华,就代表在他的心中,长乐是非常优秀的。

而且还将自己的位置摆放的非常正,是个不卑不亢的可用之才。

“近来太尉府连遭横祸,长乐身心疲惫,还要一人撑起整个太尉府,哀家看着着实是心疼,不知江卿是否愿意为哀家解忧呢?”

江潮升立时跪下,“微臣尽听太后娘娘吩咐。”

“这样吧,这几日长乐要操办司徒太尉的后事,她一人怕是忙不过来,你去协助她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