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那种第一眼看到这个人,就毫无理由,奋不顾身,坠入的爱情。

我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很难相信来自陌生人的毫无理由的爱情。

一个早晨,我路过一家兰州拉面馆。

进去点了牛肉面,吃完上了公车,才发现钱包落店里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放弃失而复得的念头了。

没想到的是,老板见到我就把钱包给我了,还问:“姑娘,我看你钱包里有不少零钱,能和我换些钱吗?”

现在的我,总觉得爱上一个人需要点理由:长得美,性格好,哪怕是……有钱,都是值得信服的理由。

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宁愿相信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却不愿相信来自陌生人的爱情?

江宁的“鱼旨”日本料理店,是一家极传统的寿司店,据说师傅是日本寿司之王的徒弟,店面很小,没有雅座,十二张高脚椅全环绕着寿司台,因为选用当天的食材所以没有固定菜单,而且,只接受预约制。

这个我和苏眉慕名已久的餐厅,每次预约都想问候店主母上的被排到三个月后的地儿。

居然今天被彦小明包场了!

土豪,就是任性!

因为是包场,只留了四张椅子两两分开,彦小明一领我们过来人就不知道去哪了,苏眉来了之后使劲朝我使眼色让我坐她旁边。

可惜吃人的嘴软,我赶紧往谢南枝那边挪动,第一次,我坚决表示,我要和谢男神坐在一起,谁都不能把我拉开!

我这个人有点强迫症,见不得人家给我跪下。

当穿和服妹子三番五次在我身边跪下递给我热毛巾,倒茶的时候,我强忍着对她说“姑娘何须行此大礼”并去扶她的冲动。

着实丢人!

我还穿着我一身酒红的连帽运动服,大龄女子的悲哀,没带隔离液就不想洗澡,但现在着实后悔,生怕我爬墙爬得一身臭汗熏着人家!

反观身边的谢南枝,短裤换成了黑色长裤,估计是洗澡了,乌发微湿,小麦色的皮肤都泛着润润的光泽,美人出浴就是秀色可餐。

男人和女人,洗澡不洗澡,区别真是大了!

我心里正诅咒灰头土脸就把我拉过来的彦小明,彦小明就打着喷嚏出来了。

我一打量,乐了。

彦小明一身日本传统短袖浴袍,配上木屐,他煞有介事地系上腰带,明明像就要下田的农民,加上他的白皙皮肤小卷毛和混血一般深邃的大眼睛,中不中,洋不洋,格外滑稽。

我低声问谢南枝:“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吗?”

谢南枝瞟了我一眼,不回答,只是端起身边茶杯慢悠悠喝了口和服美女给泡的绿茶。

茶是日本传统绿茶,茶粉兑出来的,放在陶土茶壶里,再倒入陶土茶杯。

我看着谢南枝双手托着圆筒小茶杯,他手指修长,映在墨绿色的茶杯上格外好看,把我都看得一愣一愣。

和服美女也不走,就站在他身边帮他添茶。

谁能不怪这庸俗的社会?长得丑点,连茶都没得喝了,我看了看面前的空杯,委实有点心伤。

谢南枝却侧头和和服妹子说:“谢谢,把茶壶放这吧,我们自己会倒。”

和服妹子依依不舍地把茶壶放在桌上,掩面进了后厨。

谢南枝端了茶壶侧身帮我添茶,他身子靠过来的时候,有微微的绿茶混合了薄荷的香。

热烘烘的,我脸不由红了,真是妖孽!

我还没来得及回味红脸的滋味,苏眉就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要走了。”

她明明是很温柔的人,每次对着彦小明却不假辞色。

彦小明这么个花花霸王,却好声好气求她:“不是说last time,我好不容易准备的,很快就好。”

估计是她也知道他的不易,就没再说什么。

彦小明在寿司台后一阵忙碌,端出一碟东西。

谢南枝支着头把玩茶杯不为所动,我在转角,伸长脖子去看。

一看,更乐了。

两个大寿司,都用紫菜包了,用酱汁写了“苏眉”两个大字。

我没想过彦小明是不会写中文的,“苏眉”这两个字,虽然没有体却格外端正。

像小学生的作业。

显然这个作业并不算合格,苏眉瞪他:“什么意思?你瞟我吗?”

瞟是南京话,取笑的意思。

显然彦小明这个CSI混血吸血鬼的中文无能又病发了,他如临大敌,赶紧摆手以示清白:“什么嫖?嫖什么?我怎么可能嫖你呢!我是认真的!就是上床也要以后你同意,呵呵……”

我差点笑跌下去,小明着实是个人才!

苏眉这么冷静的人,面红耳赤咬牙切齿,也明显在发狂边缘了。

彦小明却不自知,无辜地眨巴下大眼睛,又抓抓小卷毛头,又拿出一盘。

可怜我的脖子,都快勾成长颈鹿了。

我听到旁边谢南枝“扑哧”笑了声,我瞪他,他是笑我还是笑小明!

他却不看我,转着杯子。

这一盘是略长碟,用鱼生寿司拼成的“I love you”。

那个“I”字离我最近,是块肥肥的橘色三文鱼腩,“LOVE”是红吞拿,“YOU”是咖色鳗鱼,白色鱿鱼,半黄半透明色鲷鱼……五花八门的颜色,格外喜感。

彦小明,不愧是个人才!

苏眉直着身子眼睛盯着两个盘子眨了几下,抬头看彦小明:“你这技术,能吃吗?喊师傅来吧。”

她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拿起筷子。

彦小明低头抹平因为捏寿司有点皱的浴服,眯眼笑:“能吃!我问了向卵,日本料理是你唯一爱吃又不会做的,我练了很久,其实我还试了别的……”

他又抓抓头:“但是,我就做了这几个,这几个是做得最好的。”

我看见苏眉一口一个,嘴里塞着寿司,咽下,喝茶,说了句:“傻子!”

眼睛却是亮的。

我想起她说她喜欢的前夫,为他做过很多傻事,她说过:“做这些事情,有的时候老娘我自己都会被自己感动,想着如果是粤语长片一定他妈的可歌可泣,感动全中国!到最后却发现,被感动的也只有我自己。”

终有一天,有一个男人来感动她,幸好,她识得苦,懂得甜。

估计是我老了,极容易被小事感动,喝口热茶,真TMD的热泪盈眶!被熏得也要抹抹眼角了。

放下茶杯的时候,谢南枝侧身又为我添茶。

我说:“谢谢。”

他对我眨眨眼睛,隐有笑意,似乎在说:“不客气,little girl.”

然后他转头问小明:“可以吃饭了?”

这两个BFF好基友配合极好,彦小明正在解围裙,咧嘴一笑:“来了。”

锻炼完后就特别容易饿,我捂着肚子拿南京话逗小明:“阔怜啊,这边儿连饭都么得吃,这边儿都已经上爱心料理了!”

苏眉红脸飞我一眼。

彦小明这厮又像激活开关一样捏着围裙回我:“犯嫌~”

(南京话:讨厌)

彦小明一就坐,大师就登场。

大师准备的间隙,谢南枝指指寿司台里的肉告诉我:“女人追求体重,其实应该锻炼,你看,那两块肉应该一样重,但一块是瘦肉一块是肥肉,体积差多少?”

我瞪了瞪玻璃柜子里一块红肉和一块两倍体积红中带白的肉,下意识摸了摸我的肚腩问他:“那您的意思是你是瘦肉,我是肥肉?”

谢南枝扬眉笑:“没到晚期,锻炼能治。”

我一直觉得彦小明是个人才,现在才发现强中自有强中手。

谢先生这人,他明明是骂了你,你却觉得感激不尽!

大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腕力,这切工,他见鱼又不是鱼,寿司在他手上都不是寿司,那是登峰造极的艺术品!

他一块一块地上,可怜我饿过了,来一块吞一口,吃得狼吞虎咽,牛嚼牡丹。

谢南枝点评:“实属浪费人才。”

我想他说的人才是我吧,是我吧!

一行人吃得尽兴,回到环陵路9号。

我看看彦小明那欲语还休千山万水黏黏糊糊的样,决定送佛送到西给他一个机会。

我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边见缝插针,电梯门一开我就扑过去揣谢南枝胳膊。

又下意识摸了摸,精瘦肉就是不一样,手感格外好!

我对谢南枝说:“你不是上次说有好电影吗?时间还早,消消食,我去你那看。”

我对苏眉和小明挥手:“你俩就该干吗干吗,我不当灯泡了。”

还没等他俩反应,我就先把谢南枝拉走了。

他开门,我进去。

一进门就贴上去霸着猫眼继续做壁虎。

可惜贴耳朵又要贴眼睛,看到就听不到,听到就看不到,着实两难。

我在那忙得一头汗,就闻到一股薄荷味贴过来。

谢南枝点开门边的视频,豁然开朗。

土豪不可怕,可怕土豪还有高科技!

我对他感激地咧嘴笑。

他抱着胸,眼里有洞悉的笑意,摇摇头,转身走了。

门外,走廊。

苏眉翻包找钥匙,拿了捏在手里,对小明说:“谢谢招待,我进去了。”

很显然,她是不会引狼入室的。

彦小明飞快伸出手臂,似乎想说什么。

苏眉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你,你想干什么?”

小明赶紧把手收回来,抓抓头,说:“我还有一样东西想送给你。”

我捂额,不会是那个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

彦小明,慢吞吞又小心翼翼地从杰尼亚西装前口胸袋里掏出那张霉干菜一般的报纸。

他单膝跪地,奉上那块“霉干菜”。

我惊呆了,这个外国人,追个女生,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吗?跟抢亲的一样!

我瞥了眼谢南枝,他正在摆弄红色珐琅水壶烧水。

那边,苏眉瞪着眼,完全定住了,半晌,才接过去。

她低头愣愣地看。

他开口:“你认为我年纪小,但我有耐心,我有足够的时间等你,直到你走出来的那天为止。你认为我花心,但我会用行动证明,我会一直等下去。”

顿了顿,他抓抓头,又说:“我……不会让你独自一人,我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也许将来会出现一个让你幸福的人,虽然我希望不会出现,不不,我的意思是……也不会马上出现,但,在此之前,我会一直耐心地等待,相信总有你需要我的一刻!”

彦小明的话简直比他的动作更让我目瞪口呆,我完全诧异了,指指门外,回头问谢南枝:“他……他这是练了多久?”

还没等谢南枝回答我,彦小明的下一句话又把我的注意力拉回去。

他赶紧说:“难吃常说,世上最怕努力和认真。我对你是认真的,你不要有负担,不行的话,你就当玩弄玩弄我好了,嘿。”

他这句话,我可以解释为“我对你是认真的,你把我玩坏了都行”吗?

他是真傻呢?还是装傻啊?

我都要给跪了!

显然,我这个旁观者都感动得稀里哗啦,当事人如苏眉这种外强中干心太软的就不要提了。

其实我觉得她在餐厅里看到那五颜六色的手工寿司的时候就已经被感动了。

苏眉不说话,认真地折好报纸,小心放进包里。

苏眉扣好包,对彦小明说:“你快起来。”

彦小明一蹦起来,他去拉她的手:“嘿嘿,我有点饱,走走?”

我看他一晚上大约是紧张都没怎么吃,坐立不安,还饱什么,小样,真看不出来,这么会泡妞!

苏眉脸红着,却又挣开被他拉的手。

她指他:“慢着,我有几点要求,你要做到,不行就算了。”

他点头点得像落地的皮球:“No problem!No problem!”

他锲而不舍地再去拉她的手,拉着她往电梯走。

她如同她和我数落不能接受他的理由时一样掰空着的手的手指:“第一,学好中文。”

他点头:“一定努力!”

“第二,我很忙,要考会计证,你给我打电话不能超过十分钟。”

他说:“啊?”

她说:“嗯?你不愿意?”

他说:“愿意,愿意!”

她说:“第三,一周只能见一次面?”

他说:“能不能三次?”

她说:“不行!”

他说:“好,好,一次就一次……”

“第四……”

他们渐行渐远,我听不到了。

她家世好,长得好,性格也好,百般的好,二十出头,一腔热血,下嫁也幸福。她笃定这生不会爱别人,笃定枕边人能陪伴她走过生命中余下的漫漫长夜。

却奈何,在一起的可以分手,结婚的也可以离婚,一腔热血错付。

许过的誓言都变成心痛,做过的付出都变成可笑。

她最痛苦的时候,是我和彦小明把她送进医院,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和她如是说。

曾经流过的泪,总有一天会变成美丽的钻石。

因为,做自己,对的人,终将来到。

曲终人散,他们走了,我摸摸羡慕的小心肝,准备回家洗洗睡了,回头一看,谢南枝正弯腰摆弄蓝光DVD机。

他弄好,似乎发现我在看他,起身,扬了扬起手中两张碟,侧了头问我:“不是要看影碟吗?”

我说看碟都是瞎扯的。

可现在,月黑风高,他在远处微微一笑,要能扛得住美色说NO,臣妾做不到啊。

再说,这么花好月圆,喜大普奔的日子,要我一个人回家,对着电脑,着实凄惨,还是有谢南枝这等男色相伴的好,就是看看也是过瘾的。

他让我选碟,我拿到手一看……太难抉择了!

一张,《东方快车谋杀案》,另一张,《京城81号》。

都是杀人,有鬼还是没鬼,这是个问题!

我拿了《京城81号》问谢南枝:“你看这个?”

他在找遥控,回头瞟了一眼说:“没看过,LEO买的,家里只有这两张。”

我实在不能苟同彦小明的审美,最终选择《东方快车》。

两人在沙发上各一角坐定,准备放片。

我这个人属于喜欢自我欺骗,世界真美好,有没有鬼,我看不到,反正和我没关系。

没事坚决不寻找这种刺激,给自己添堵。

但今天,我想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要被谢南枝摧残到底了,还是忍不住警告:“喂,要真的很吓人,我就赖着不走了。”

他修长的手指点着遥控,眼前看屏幕,却勾起嘴角:“又不是没赖过。”

我脸红地想到喝醉拖着他要他漱口的事。

通过多年的野外求生经验,我懂得吵不过的人你要用不要脸打败他!

赶紧恶人先告状:“我怎么知道喝醉了你没对我做什么?童话里,公主一睡着不就被偷亲了!”

他瞟了我一眼,他说:“你觉得,有哪个王子会亲睡觉流口水的公主?”

我被打的完全无招架之力,你妈把你生得这么俊美,她知道你那么残忍吗?

他指指屏幕:“嘘,开始了。”

雪色的草原上,出现了一列火车。

我走神地想,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谢南枝能够像朋友一样的斗嘴?

这个人,说着很冷漠的话,却有颗温暖的心,每每我觉得最狼狈的时候,他却像个骑士一般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只是很多人都被他冷硬的外壳吓住了。

我的走神,很快就被紧张的剧情吸引。

这肯定是他的收藏,虽然他看过,却一声不吭像从来没看过一般,陪我看了一遍。

中间,我一直不停地问:“到底是谁杀了,谁杀的?”

他只是用黑亮的眼睛瞅我,回了句:“你猜?”

我收回刚才的夸奖,这人真真是太可恶了!

结果真是出人意料。

我喃喃说:“原来是这样,不过,凶手就这样逍遥法外了?”

谢南枝讥笑我:“你觉得,如今能破了的凶案有多少?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他露出一口森森白牙,靠近我低声说:“比如,南京最有名的,南大分尸案……凶手还没有找到,有人说是室友,也有人说是情人……”

我捂住耳朵,朝他嚷:“Stop!我不听。太变态了!你怎么尽看这些?”

他慢吞吞喝口茶,修长的脖子喉结滚动,看得我又咽咽口水,他说:“没特意研究,只是好奇人类为了报复能干出怎样的行为。其实,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并不是要他死,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还折磨。”

我听得发毛,他放下杯子,朝我眨眨眼:“当然,报复这种事情还需要高智商!很多人还是不要想了。”

我想他是说我吗说我吗?正想跳脚,他起身倒茶,我跟着坐在吧台旁边看他泡茶,他站在大理石吧台后面,洗杯子,倒水,动作行云流水,格外赏心悦目。

他递给我杯子,细长的指里是绽放绿色的玻璃杯。

我拿了捧在鼻间,暖暖的茶香。

他说:“当心烫,安吉白茶,不浓。”

不浓,可以安眠。虽然话不多,但他是个细心的人。

努力,认真,细致,其实谢南枝身上汇集了很多成功人士的必备要素,所以很多人成为强者,并不是偶然。

我把玩他放坐桌角的茶叶罐,放下的时候随手放在我前面,他瞄了眼,动手把罐子放回原处。

我又把罐子拿回去玩随手放下,他按了按眉角,看我没注意,又悄悄放回去。

我又趁他不注意拿回来,他好看的长眼眯起来。

我挑衅嘿嘿笑:“谁让你侮辱我智商,有本事,你别动!”

他刚把茶叶罐摆好,我就把桌上的空玻璃杯拿出来,口朝下倒着放,他瞪我。

唉,条理控的人,真是容易受伤啊!

我想起之前看到他唯一的火车头模型的摆设,问他:“你很喜欢火车。”

他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放在手里,才开口:“我小时候很喜欢火车,周末的时候,总要我父亲带我去车站看火车,那时候帝都的车站还很老,但我一看就一下午,看完装人的,要看装货的,每次都不想走。”

这是他第一次谈论他的事情。

我想起以前为“讨好敌人”搜索过他的资料,他的家世也好得让人嫉妒,从小拿奖拿到手软,母亲又是艺术家。

我说:“你父母肯定很宠你!”

他不回答,表情有点冷,低头,喝了口茶。

我正不知道可以说什么的时候,门响了,小明回来了。

我笑彦小明:“小样,看不出来啊!”

他摸了摸小卷毛,笑容灿烂得让人想**他:“真的?我很紧张!”

我指他:“别谦虚了!”

他拍拍小胸膛:“谦虚?不是谦虚,是真虚!My legs feel like jelly!”(我的腿直发抖呢!)

他接着说:“你问难吃,可难了!老子练习得都快那什么,口吐白沫了!”

我:“……”

我忍不住要回去和苏眉八卦,挥挥手:“谢谢招待,我走了。”

谢南枝却喊住我。

我疑惑地回头。

他指指台子上的两盒东西,说:“这个你带回去。”

我拿着一看,两盒燕窝,包装精美。

小明说:“对,向卵,这个你拿回去,我和难吃去出差,客户送的,说是给女朋友的,你知道,难吃没有女朋友,你带回去,你们好好补补。”

他是想说,苏眉好好补补吧。

我想想着燕窝俩男人也吃不出什么,就谢着拿了。

后来想想,他请我喝茶又让我带燕窝,吃着又带着,怎么就和回娘家一样!

回到比起谢南枝家我这就属于草房子的小窝,苏眉正在沙发里织毛衣,针却没有动。

我吓她,她立即跳起来嗔怪:“你笑话我?”

我说:“没有,我为你高兴,真的,羡慕,不嫉妒,”

看到别人的爱情,总会联想自己,

想想自己等的人,还是遥遥无期。

我一边琢磨爱情这档子事,一边又想起列车杀人事件和谢南枝说的恐怖故事,只觉得今天晚上是要挺尸到天明了。

气得发微信谢南枝:“托您的福,失眠了!”

半天,没有动静,扔了手机,我想谢南枝这个小妖精,折磨了我,他却睡了。

过了一会儿,窗外有声音传来。

我坐起来,靠床静静听,笑起来,这一次,他没放悲伤的歌,而是悠扬的钢琴曲。

老歌,我爱的片子《绿野仙踪》里勇敢的桃乐斯的歌,OVER THE RAINBOW,飞跃彩虹。

我看见窗台上落下一只燕子,肯定是过冬落了队来栖息的,我不想惊扰,她啄啄羽毛,拍拍翅膀,独自又飞入黑夜中前行了。

我忍不住轻轻跟着哼:

在彩虹之上的某个地方,青鸟悠然飞翔,

只要你拥有梦想,梦想就会实现。

只要你拥有梦想,梦想就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