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恨不得挖她的心,砍断她四肢,将她撕成碎片,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可现在,朕每月都要同她,做那恶心人的事……”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到你与她的事。”舞希月泪如雨下,捂着耳朵跑开了。

他日日与她说着恩爱两不疑的话,却每月偷偷去见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才是与他有夫妻名分的人。

她实在找不到理由去原谅他。

天空电闪雷鸣,很快大雨滂沱。

舞希月也不躲,任由大雨洗刷她的泪水。

到了家中,早已成了落汤鸡。可好在泪水也流干了。

娘亲心疼得偷偷抹眼泪,赶忙准备热水让她沐浴,待她洗完,热乎乎的参汤便喂到了嘴里。

“娘亲,对不起,我今日很难过。不过,等过几日,我会好的。娘亲,就容女儿任性这几日。好吗?”

娘亲哭得说不出话来,一边掉泪,一边点头,一边喂她喝参汤。

舞希月感觉嗓子被什么堵住了,但依然艰难地咽下娘亲喂到嘴里的一切。

因为她知道,这样能让娘亲心里的担心少一点。

因为她知道,她要早点好起来。

她不能被这件事打倒,她还要带着娘亲和孩子,好好生活下去。

“娘亲,过些日子,等我好些了,我们就回家乡去吧?”她说道。

娘亲泣不成声,只能不住地点头。

娘亲知道,女儿这样,定是遭遇了天大的委屈,但她知道,女儿总会好起来的。

舞希月睡了一天一夜,第三日,她早早就起来了。

再想起那件事,仿佛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娘亲一直担忧地望着她。

“娘亲,我已经没事了。家中的事情,该收拾的收拾好,京中的友人,该告别的便去告别吧。”

她说着,就要出门。

“阿月……”娘亲却拦着不让她开门。

看娘亲欲言又止的模样,舞希月很快就猜到了。

“是他在外面吗?”

娘亲点点头,“前日他跟着你回来,在院中守了一夜,天亮才离开,昨夜又来了,现在还没走。”

舞希月安慰地对娘亲说道,“我去劝劝他吧。”

娘亲也知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便不拦着了。

舞希月打开门,第一眼便看见了灼湛风。

他下巴上,生了点点胡茬,看起来有些许沧桑。

看到舞希月,他眼中升起希望。

“希月,看到你身子大好了,朕就放心了。”

灼湛风急切地走过来。

她本能地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陛下,我们要离开京城了。”

“陛下放心,我们会过得很好。”

“陛下,也要保重身体啊。”

她满脸笑容说这些话,可那笑容,却让灼湛风瞬间坠入地狱。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知道,如今,他是说什么话都没有用了。

距离定好的离开京城的日子,还有一天。

舞希月把顺喜酒楼交给张嫂子打理,今日,是她最后一次在顺喜酒楼招待食客们了。

看着这个她一点一点做起来的酒楼,她心中很是不舍。

忽然,酒楼来了一位老熟人。

“文御医?”舞希月笑着迎上去,“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文御医张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舞希月,只得憨笑着点头。

“听说夫人要离开京城了?”酒过三巡后,文御医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不知夫人离开京城后,打算做些什么?”

舞希月听出他话里有话。

“文御医莫非有什么建议吗?”

这句话问到了文御医的心坎里,他立刻滔滔不绝起来。

“若是夫人不介意,老夫正打算收一个女弟子。因着陛下封了老夫一个钦差行走御医,专门管民间接生之事。明日,老夫便要走马上任了。老夫打算第一站,便去江南。”

“好事啊。”舞希月也来了精神,“这个事我早就听说了,这可是一件利民的大好事啊。”

“老夫担心民间女子,无法接受男大夫,所以决定收女弟子,教授接生的技巧。一来,老夫一身的本领有人继承,而来,也能让女大夫多一些。毕竟,妇人的病,妇人来治,是最好不过的。”

“文御医,我决定了,做你的第一个女弟子。”

舞希月激动地端起酒杯,跪下,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杯酒。”

简单的拜师礼过后,师徒二人都笑得开怀。

当下,师徒约定了第二日一起离开京城,前往江南。

舞希月送走文御医,站在顺喜酒楼的门口,目送文御医离开。

如今,她有娘亲,有孩子,还有了真心想要做好的事情,感觉日子很有盼头。

“四少,四少……”

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舞希月转头,看到一队官兵,正解开四少和阿诚身上捆绑的绳子,道:“你们可以走了。”

四少不服气:“你们想抓就抓,想放就放吗?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吗?”

一名官兵扔给四少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道:“这是赔你们的,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四少打开袋子,金灿灿一片,顿时傻眼了。

原本还准备还击的阿诚,手也停在了空中,嘴巴都惊得合不拢了。

“四少,这,这也太多了吧。我们发财了。”

二人拽紧袋子,赶紧离开。

“四少,你说他们都是什么人?一会要送给我们那么大一个药铺,一会又要抓我们,铺子又被封了,这会儿又给我们这么多……”

“阿诚,小声点,小心被人听了去。”

二人声音渐渐远去。

舞希月不禁莞尔一笑,那一袋金子,是她补偿给四少和阿诚的。

而药铺,猜也能猜到,定是灼湛风送给他们的。

不过,从今以后,四少和阿诚,可以凭着他们自己,去东山再起了。不会有人帮他们,也不会有人故意阻碍他们。

第二日,舞希月带着娘亲,孩子和师父,离开了京城。

马车够大,娘亲,舞希月带着孩子,依旧感觉很宽敞。

文御医骑马,跟在马车后面。

赶路的日子很枯燥乏味,颠簸的马车内,也不适宜看书,唯有吃吃喝喝,能用来打磨时光了。

舞希月在递吃的给文御医的时候,瞥见了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还是跟来了。

她并未现出异样,只做不知,依旧照常赶路。

天快黑时,马车在客栈停下。

“徒儿啊,为师有话对你说。”文御医将舞希月喊到一边。

只是,他说有话对舞希月讲,可出来了,又支支吾吾。

“师父,究竟有何事?”舞希月顿时有了怀疑。

文御医一咬牙,道:“皇上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