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月,发生什么事了?”

灼湛风问。他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舞希月想要直接开口问他,可又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过了这么多天了,也不知太后在行宫可住得习惯。”

灼湛风感觉到了什么,命丫鬟将孩子抱走。

“希月,可是听到了什么?为什么好好的,提起太后?”

“没什么。”舞希月笑笑,“只不过很好奇,太后为什么会失踪?”

“别想了,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太后也不会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灼湛风转移了话题。

舞希月也便没有继续追问。

不管太后伤他多少次,伤他多深,那毕竟是他的母亲,他会保太后平安。

那么莫雨霏和莫青呢?

他们也是他的表妹和舅舅,他真的会杀他们吗?

舞希月也并不是一定要他们死,她只是不明白,灼湛风为什么要隐瞒这些。

娘亲也发现了她的情绪低沉,拉着她说出了心里话。

“阿月,你若是在意,何不直接问他?”娘亲意味深长地说道。

舞希月脑海中一个灵光闪过。

她一把抱住娘亲的胳膊。

“娘亲,还是您疼阿月。”

娘亲亲昵地拍拍她的手背,笑道:“人长了嘴,就是要说话的嘛。”

第二日,灼湛风再来,舞希月便开门见山问了这件事。

“没错,莫雨霏还活着。”灼湛风脸色微变,“莫相交换政权的条件,就是留莫雨霏一条命,朕答应了。”

原来如此。

“希月,朕不是有意要瞒你的。你只是,只是……”

灼湛风“只是”了半天,说不出个有力的理由出来。

他别过头去,躲开了舞希月的眼神。

舞希月却笑道:“我知道,你也是无可奈何。我不怪你。”

“真的?”灼湛风瞬间满怀希望地抓住舞希月的手,“希月,你真好。”

舞希月抽回手。“皇上,夫妻之间呢,是要互相信任的。以后,我们要对彼此坦诚,好吗?”

“好,好。希月,你说得对。隐瞒你,是朕不对。朕以后什么都告诉你,绝对不骗你。”灼湛风很激动。

“希月,你刚才说到‘夫妻’,你是答应和朕回宫了吗?”

舞希月摇摇头,“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赌约了吗?”

灼湛风满脸自信。

“朕今日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的。”他拉起舞希月就出门,“走,朕带你去看看阿诚和他的四少。”

马车行驶到了大街上,停在一爿药铺面前。

“这药铺是四少和阿诚开的,短短一个月,已经是京都最大的药铺了。这算东山再起了吧?”灼湛风得意扬扬。

为了帮助四少和阿诚东山再起,他可是花了不少银子。

不过,能哄得舞希月回宫,这个银子花得值。

舞希月仰头,望着药铺的金色牌匾,微微一笑。

“这铺子若是能长久开下去,才算是真正东山再起呢。”

“希月,你莫不是想耍赖?你怎知他们这铺子不能长久?……”

灼湛风话音刚落,便有一队官兵冲进了药铺,大声宣告这铺子制假售假,要拿人封铺子。

顿时引起街上一阵混乱。

灼湛风不忿道:“这人是谁?怎么随随便便就封铺子?”

说着,就要上前阻拦。

那些官兵十分粗鲁地推开了灼湛风。

“哪儿来的混混?敢阻拦官府办差?再敢拦阻,连你一块拿了。”

灼湛风顿时眼睛血红,待要发作,瞅见一旁的舞希月,到底是把怒火压抑住了。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铺子被封,四少和阿诚被带走了。

回来的路上,灼湛风闷闷不乐。

“朕定要查清这件事。”

他回头,见舞希月一路上异常的冷静,不由心中酸涩。

“希月,莫非这正是你所愿?你还是不愿同朕回宫吗?”

“当初打赌,皇上也是同意的。如今输了,就反悔了不成?”

“没有。朕不是要反悔。”他只是不甘心,“希月,我们的赌约还没有结束。朕想想他们一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朕也一定有与你在宫中团圆的一天。”

他的意思很明显:继续赌。

“还有这个必要吗?”舞希月却摇摇头,回头望着药铺被摘下摔破的金色牌匾,“或许,这就是上天在提示你我,我们没有夫妻的缘分。”

灼湛风急的声音都在颤抖。

“不,朕不信。我们连孩子都有了,怎么没有夫妻的缘分。你就是朕命定的妻子。除了你,朕谁也不要。”

舞希月苦笑了一声。

“命定的妻子?”

想起柳岸心临走时告诉她的话,她感到心寒。

“陛下是不是忘了什么?莫雨霏才是你的妻子。”

灼湛风的眼中有诧异闪过。

她怎会知道?

舞希月对他的反应,更加感到心寒。

原来柳岸心说的,都是真的。

“莫相与你交换的条件,不止留下莫雨霏的命,还有她的皇后之位。所以,你不但不能杀她,还要每月与她见一次,与她……”

灼湛风疯了一般打断她。

“朕难道是愿意的吗?”

他绝望地跪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瞬间失去了心魂,捏紧的拳头在抖,咬紧的牙关,仿佛要撕咬些什么,通红的眼眸,如饿兽般疯狂。

屈辱,不甘,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