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虽然我不知道,但内心其实更希望你把我当做哥哥。”

李幼雪哭了,摇头道,“不一样的,如果我只是你的妹妹,就只能叫江爸爸,江妈妈。可如果我嫁给你,我就能跟江哥哥一样喊爸爸和妈妈。”

江恺沣更不能理解了,“这有什么区别吗?”

李幼雪知道自己的这种坚持在外人眼中很可笑,但不被自己最亲密的人,最信任和最崇拜的人理解,那种孤独感几乎要吞噬掉她了。

“不一样的,江哥哥,因为你生来拥有,所以无法理解我为何如此执着。如果我们结婚,我还会拥有一个姓江的宝宝,我会真正地融入江家,而不是借住江家。”

江恺沣好像理解了一点点,“在江家这些年过得不开心?”

“怎么会呢?就是因为太开心了,所以才更不想失去,想真正地融入,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悲?”

江恺沣摇头,“是心疼。其实在我和爸妈眼中,你和她亲生的没有什么两样,你的出现弥补了我妈妈没有女儿的遗憾,她把一个母亲能对女儿做的所有都给了你,可你好像并不这样认为,对吗?”

李幼雪身子僵了一下,“江哥哥为什么这样说?”

“其实你早发现我妈妈的不对劲,但你却从未告诉过我,不是吗?”

李幼雪摇头,“不是的……”

江恺沣打断她,“所以,你真的知道!”

李幼雪呆呆地看着他,满脸不可置信,“江哥哥,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你觉得江妈妈的死跟我有关?”

江恺沣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无波无澜,仿佛一面镜子,映射着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李幼雪躲开了。

江恺沣笑了,心中最后一点顾虑消失了。

“幼雪,我妈妈给你准备了嫁妆,你知道吗?”

李幼雪否定道,“我从小就告诉江妈妈,我要嫁给你,所以她怎么会给我准备嫁妆?如果她真的把我当女儿疼爱,又怎会不尊重我的想法?”

“我也是她儿子啊,她又怎会做出一个让女儿终身无法幸福,儿子痛苦一生的决定?所以她一直都在引导你,哪怕知道你心中所念,却还是……”

“我不需要。”

李幼雪强硬地打断他的话,“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所以我不需要别人来帮我安排人生。”

江恺沣轻笑出声。

这声笑仿佛像根针,直戳她最隐秘的想法,愤怒掩盖她的心虚,“你笑什么?”

“你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很不成熟吗?你只希望我母亲满足你想要的,比如认可你,包容你,甚至帮助你嫁给我,但你却不允许她以母亲的身份来保护你,爱护你。因为在你眼中,这不是保护更不是爱,而是对你的束缚和捆绑。你不懂什么是爱。如果我妈妈还在,看到现在的你肯定会很难过,毕竟她是真心疼爱你的。”

“不是的,我爱她,也爱你和江爸爸,可你们总是把我当做外人看待。”

李幼雪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哪怕竭力控制,某些特殊的味道依旧被江恺沣嗅到了,这是异能者独有的信息素。

“比如说?”

“从来不允许我进你们的书房。”

江恺沣觉得可笑,“你在我们家这么多年,应该知晓这个规矩不是针对你,我们从来不会进出彼此的书房,除非对方主动邀请。”

“你邀请过我吗?哪怕一次!”李幼雪声音一直在抖,她用手指掐着掌心,试图与他好好沟通,但内心那头怪兽一直在撕咬她的理智。

不行,我只是想跟江哥哥好好说话,把内心的委屈讲给他听,告诉他我很爱他,告诉他为了嫁给他,我忍受了多少痛苦……

“那是我的私人空间,我也从未进过你的书房啊。”

这句话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幼雪理智崩溃,怪兽得到了自由。

啊啊啊啊~~~

李幼雪狰狞地冲他咆哮,“你为什么要有私人空间,你是我的,我讨厌那套该死的锁,我讨厌江宅各种奇怪的规定,我讨厌你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我讨厌李生南在你父亲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我讨厌……”

在她的一声声讨厌中,眼白彻底消失,黑长直如燃烧的火焰,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李幼雪身下的马受到惊吓,前蹄腾空试图将身上的人甩下来,这个举动彻底惹怒了李幼雪,只见她冷白的手从红色头发中伸出来,眼看要掰断马的脖子,被另外一只手钳制住了。

李幼雪的声音也变了,冰冷且低沉,“放开我,你不配碰我。”

江恺沣觉得今天特别有意思,忍不住笑了,“我发现你真是个矛盾体,又爱又恨,想要又推开,难怪活得这么累。”

李幼雪一声爆喝,甩开他的手,“你凭什么永远一副看不起别人的样子?”

说完,手指甲暴涨,朝他抓过去。

火红的头发将她彻底包裹起来,隐约看见里面黝黑旋转的黑色能量体。

原来米秋那晚是这样被她掐的脖子?江恺沣脑中的画面立马显现出来,有心试探她异化深浅。

“放开,我要亲自报仇!”

两人正追逐着,江恺沣的脚下被一根紫藤扯住,米秋被一丛紫色包裹着朝李幼雪旋转过去。

只见红色一点点被紫色吞噬,直到李幼雪露出真容。

米秋看着她的样子,撇撇嘴,“这模样好丑,难怪你不喜欢。”

这话比戳李幼雪的心窝子还痛,原本被紫藤捆住的红色头发突然爆出极大的能量,将藤蔓炸得寸断。

米秋被掀翻在地,原本缩在她胳膊上的芽芽怒了。

一根老藤拔地而起,仿若蛟龙入世,绕着李幼雪游走,只听见一声声惨叫,红色被揍得一点点褪去,天仙一般的美人儿此时颓然跪倒在地,呕着鲜血。

之前的伤口再次迸裂,加上身体深度异化后未得到好的引导和修复,此时身上每一根骨头和筋脉都像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痛。

“江哥哥,你好狠的心。”

李幼雪看着江恺沣跑到米秋旁边询问是否有受伤,却看着自己眼睁睁被打,连关心的眼神都不给一个。

两人并骑时有多爱,此时就有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