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雪因为打不开门而暴怒,越是暴怒,越无法打开书房的门,冯伯劝她去书房住一晚,被她暴力挥退,撞到门板上最后反弹回地面,最后呕出一口血来。

不知道是异化程度太高,还是这一丝血腥味引发她更大的恐惧,她跳窗跑了出去。

冯伯试图去追,无奈年老体弱加上内脏受伤,最后晕厥在地。

冯姨最终没有听老头子的话,追着跑了出来,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飘了出去,紧接着就看到自己的老伴儿趴在地上一口又一口地呕血,吓得浑身颤抖,电话都拿不稳。

江恺沣追着李幼雪朝牧场的方向而去。

原本住在牧场的老夫妻见主楼这边的报警器响,迅速打电话联系冯姨,把冯伯从鬼门关勉强拉了回来。

这一次,他就算不想卧床休息也不可能了。

得到消息的李生南第一时间联系李幼雪,一开始是不接电话,后面直接关机。

“黑奴,去找到她,带回来。”

黑奴幻化成一道灰色的烟消失了。

扭断三匹马的脖子,李幼雪的异化才慢慢消失,最后力竭倒在草地上。

江恺沣抚摸着身体尚留余温的马匹,轻声在它们耳边低语,直至身体冰凉,才将它们抱到森林的深处埋起来。

江恺沣从昏迷的李幼雪身上抽出几滴血,凝成血珠子,又耗费掉一颗珍贵的灵兽丹珠将血珠传输回星耀大学马小宁的手里,委托他帮忙查出异能属性。

结果要第二天下午才能出来,他坐在石屋外面,看见天边的第一道亮光从地平线慢慢升起,最后洒满整个大地。

李幼雪醒来看见秘书站在自己旁边,吓得差点儿扭断他的脖子,深呼吸控制情绪,外表云淡风轻,内里万马奔腾,“你怎么会在这里?”

黑奴恭敬道,“是江少爷让我过来的,说昨天主楼那边出事,他担心自己没法及时赶回来,便联系了李董。”

李幼雪打量周围环境,这里还是儿时来住过,白色公主房间的装扮,到处可见蕾丝花边,是她小时候的喜好。

只是她彻底失忆了,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冯伯呢?”

秘书递给她电话,同时回答刚才的问题,“在医院,ICU病房里,李董让您醒来后第一时间联系他。”

接过电话,李生南劈头盖脸一顿骂,“让你不要乱折腾,那边本来就玄乎,你不听,非得住过去,这才第一个晚上就出事了。赶紧回来,现在,立刻,马上。”

生来倔强且绝对不愿被束缚的她哪里会听?

看到远处的马匹,她有自己的决断。

“我不会回去的,牧场挺好,空气清新,我就住在这里。”

不等李生南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扔给秘书。

秘书脚尖动了一下,李幼雪漆黑的眼睛突然盯着他,一语不发,但其中警告不言而喻。

秘书定住脚,弯腰,转身离开。

李幼雪身子慢慢松下来,抱膝看着窗外枯黄的草地,眼泪就这么平静地流下来。

散落到脸颊旁边的头发已经恢复成了黑长直。

迎着阳光,看着白到发光,保养得宜而剔透的手指头呈现出淡淡的粉色,如今已经染上了不洁的味道。

她笑着,眼泪流得更多了。

歪着头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手,每一丝纹理都没有放过,嘴里喃呢着,“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江哥哥,你在哪里?你知道幼雪已经变了吗?”

江恺沣出现时,李幼雪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

至于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只说自己睡着后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屋内发生了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冯伯为何会受伤。

冯姨没有说出自己看到的白色身影,一是没有证据,二是她知道自己说出来也无用,至少李家还会看在自己和老头子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份上,替他们支付昂贵的医药费。

黑奴回到李生南身边,证实了他的猜想,“小姐异化了。”

“你去现场看了吗?”

黑奴点头,“只剩墙皮,所有东西碾成灰尘落在地毯上,看样子异化程度挺深,只是离我们想要的还有点距离。”

“瞒得够深呀!”

李生南掌心一直盘着黑色能量球,笑得黑奴心惊胆战。

李生南长相俊逸,年过五十,保养得宜,权力和金钱的双重滋养下浑身散发独一无二的个人魅力。

但唯有了解他的黑奴知道,李生南有多难取悦。

“刺激她,加速她的异化程度。”

黑奴点头,尚未说话,就听见他后面的吩咐。

“不择手段。因为,对方已经离我们很近很近了。”

江恺沣正和李幼雪在马场散步,手机发出视讯的请求,是米秋,

李幼雪穿着白色的骑马装,手里握着马鞭,姿态优雅地上了马背,朝江恺沣伸手,“江哥哥,一起?”

江恺沣摁掉视讯请求,笑着伸出手,翻身上马,坐到她旁边另外一匹马身上,“赌一局?”

“赌什么?”李幼雪心里不快,但没有表露出来,眼中流出好奇,一切都恰如其分刚刚好。

一颗被埋藏了二十多年的棋子,动了。

米秋叫了一辆出租车朝江宅这边赶过来。

黑奴从李生南手中接过一样东西,两人驱车朝这边来。

两人骑着马漫步在湖边,李幼雪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岛,“江哥哥还记得那儿吗?”

江恺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说是一个岛,其实更像是一个小土坡,只是后来运了许多奇石,种了无数花草树木,一开始有专人打理,后来江家出事,便任由其生长了,没想到经过这十来年,竟独自成林了。

“记得,那会儿你特别爱哭鼻子。”

李幼雪想起那会儿的自己,就觉得幼稚的可笑,“嗯,那会儿我总觉得你妈妈是我的妈妈,不允许你靠近,更不允许江妈妈抱你,特别霸道。”

江恺沣看着她,没说话,只是眼中有些疑惑,“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

李幼雪摇头,“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想起小时候的很多事情。对了,我可以问江哥哥一个问题吗?”

不等江恺沣回答,便自说自话,“江哥哥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挺傻的?”

江恺沣更疑惑了,“何出此言?”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一直要嫁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