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下巴有点疼,但这次他没有甩开祁驯,“他是你情人吗?我只想听真话,或者,不是情人,只是个mb。”

情人的话,就算是四年前的祁驯回来,林衍也绝不会回头。

但若是mb,那林衍就得考虑报警了。

祁驯认真思考,这人是季访趁他酒醉送来拍照的,目的就是要气林衍,那这两个身份肯定都不搭边啊。

祁驯说,“我不知道。”

林衍笑了,好一句不知道。

这一年,他听了太多次这种话了。

情人就是出轨,mb就是嫖娼了,这有什么不知道?

“祁驯,我不是傻子,我是个男人,我知道男人的劣根性,我更明白你后来爱情耗尽,只想要一个吉祥物的心情,我都明白。”

林衍推开他,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把之前软化的尖刺全部竖起来。

“祁驯,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后就不会遇到更对自己胃口的人吗?我就不会看到有个长得好看,让我走不动道的人吗?”林衍冷冷的质问他。

祁驯摁灭烟,“林衍,你又在试图激怒我。”

林衍摇摇头,鼻翼翕动,“我不是试图激怒你,我只是告诉你,我们在一起都会面对很多的不确定和**,但是这些当年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因为我有你。”

祁驯原本紧皱的眉头在听到最后一句时,骤然放松,“我知道。”

他说完,姿态更加闲适,“我知道,所以我现在站在这里,我愿意陪你闹,不是有句话说得很好吗?我记得你以前还说给我听过。”

祁驯略一沉吟,“最好的时光莫过于你在闹,我在笑。”

林衍差点吐出来,“祁驯,别给我提那些!”

“林衍,你又在犯什么病?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累,季访我都解决了,你还在闹什么?能不能回去?你这边一点都不安全,如果今天不是我,那你……”

“不是你又怎么样?”林衍冷声质问,“物业来得不比你快?他们五分钟不到就赶来了,现在已经把人抓到了。”

祁驯看了眼林衍的手机,是物业的电话,但祁驯关注的是,林衍竟然又把来电背景上他们的合照换掉了!

他脑子里闪过江律提的草莓蛋糕,心下一阵阵发紧,“林衍……”

“好,我马上过来。”林衍说着伸手去拿大衣。

祁驯抓着他肩膀,“我们一起去,我要听听那个mb嘴里能冒出什么话来。”

林衍甩开他,“祁驯,你该知道我的底线。”

“我有没睡他!我还要跟你说几遍?!”祁驯抓着他肩膀,砰的一声摁在玄关上,这一次他没有在林衍背后垫上手。

林衍闷哼一声,他紧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祁驯伸手,一个发力卡住他下巴,丹凤眼里都是愤怒,“林衍,真的该闹够了!半个多月了!”

林衍疼得眼前发昏,身后冷汗唰唰流,“……祁驯。”

声音抖得很。

“……林衍?”祁驯松了力道把人放下来,圈在怀里,“林衍?”

林衍脸色发白,牙关磕碰清脆响,却说不出一句话。

祁驯低低咒骂了句,把人抱起来往沙发去。

林衍脑子乱得不行,他前面二十多年太过顺风顺水,遇到的两个挫折,第一次用一个三年证明自己不适合经商,做一次生意赔一次,次次血本无归。

第二次用一个四年去爱人,到最后留给他一堆谜题。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跟那个mb是什么关系!嫖娼犯法!”林衍抓着祁驯的手,眼前一晃一晃,他还在惦记这事。

祁驯估计没见过他这么执着的时刻,听明白内容都无语了。

林衍额上冷汗层层,脸上却浮着一层诱人的红。

祁驯起了狎昵的心思,“嫖娼?放心,外面的人脏得很,我要是想要,一定找你。”

林衍松开手。

祁驯扒了林衍的衣裳,翻过来一看背上,竟然一片青紫!

“娇嫩得很。”祁驯嘴上嫌弃他,手上还是实诚地给他按压。

林衍:“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受伤,我就不应该碰到你,就不应该……”

“闭嘴!”祁驯烦躁地把人裹在毯子里。

他转过身狠狠吸了两口气,又灌了两杯冷水,还是没有把欲望压下去。

脑子里全是林衍细白的脖颈和手感熟悉的皮肤。

在林衍闹离家出走之前,他们就有半个月没做过了,那时候他忙着给祁家下套,累死累活的。

林衍离家出走后他又一直陪着闹,到现在为止,也就上次失控的时候做了下,都没有完全纾解。

现在一看林衍半裸的身体,他简直都要烧起来了。

林衍背上疼,听觉也跟着延迟。

他好半天才听到祁驯让他闭嘴,他立马条件反射闭嘴,过了两秒又反应过来,张嘴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记得半年前,祁驯经常半夜才回家,他就在客厅等着。

在热恋的三年里,林衍很少会到客厅等他,因为被爱着的人是有恃无恐的。

哪怕那时候的祁驯对爱的理解还不够,他也把爱里的事情做到了极致。

可热情退却,留下的礁石扎脚。

他希望能再次和祁驯相爱,他等在客厅,祁驯应酬回来拍开了灯,“做不做?”

林衍浑身的血都凉透了,他等在这里,只是为了给爱人一个拥抱,给他醒酒汤,给他一个避风港。

可是他的爱人亲手打碎了这一切。

林衍哆嗦着嘴唇,没回答。

祁驯换了鞋,踩着毛茸茸的地毯走过来,“你等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做?”

林衍退后一步,“不,你醉了,我去给你拿醒酒的。”

祁驯捉住他手腕,暧昧地摩挲两下,“放心,今天还不醉,能满足你的,在落地窗前怎么样?够不够浪?”

林衍都没反应过来,抬手就甩了祁驯一个巴掌。

“林衍!”祁驯抬手就要还他,却在半空生生停住,“都跟我睡了四年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妇!”

明明巴掌没落下来,可林衍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的爱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第二天祁驯醒的时候他还坐在客厅,没等祁驯调整脸上的不自然,他就开口说,“祁驯,我们完了。”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分手,他说完,祁驯只是冷笑了一声,转身进了浴室,显然没放心上。

林衍拖着行李箱就走。

傍晚的时候,他住的酒店房门就被敲响了,祁驯抱着火红的玫瑰来认错。

林衍心酸夹杂着恨,想爱又害怕重蹈覆辙,因为他知道这大概率会发生。

不出他所料,三个月后,他看到了祁驯和女人一起吃饭,商量联姻,又是两个月后,他收到了床照。

到现在,他看着祁驯,只觉得恶心。

他对于祁驯不信任,从祁驯说出浪不浪的那一刻开始,到mb身上的sm痕迹,现在全面爆发。

林衍闭上眼,把眼前的幻影驱散。

“滚出去。”林衍张口,喉咙上有点淡淡的血腥味。

林衍想,这次是真的不会回头了,四年前的祁驯都骗不到他了。

祁驯永远都不会认识到自己的吻他,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信任的破裂和感情最浓厚时转淡了。

无可挽回,也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