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语嫣冷声呵斥。
男人是朱家庄的里正,朱三德。
他盯着语嫣的脸看了很久,然后又将目光挪到姜怀月的脸上,在看到姜怀月的那个瞬间,他分明眼睛一亮。
下一瞬,他便轻轻的摩擦着自己的油腻腻的下巴,笑眯眯的说道:“你们闯入我的府邸,竟然还问我是什么人?”
“你就是这府邸的主子?”语嫣盯着朱三德,看着他的举止,莫名的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正是!”朱三德“嘿嘿”一笑,“倒是几位,半夜三更闯进我们家的祠堂,还要绑走我新纳得小妾,不知道,你们这是想做什么呢!”
“小妾?”姜怀月冷笑,“既然是纳妾,那是贵妾,良妾,还是贱妾?若是良妾,衙门里头可有你的纳妾文书?若是贱妾,可有她的卖身契籍?”
朱三德脸色骤变,他盯着姜怀月,眼中满是阴毒:“小姑娘家家的,不要多管闲事!不然,就怕你们有命来,没命回!”
“好大的口气,我们可是……”青玉怒斥。
“你一个农户,开口闭口就是要我们的性命,你这手脚怕是不干净吧!”姜怀月打断青玉。
“我们爷可是朱三德,你去附近打听打听,谁敢找麻烦找到我们爷头上的!”一个小厮大笑。
朱三德嗤笑,露出一口黑漆漆的烂牙:“我看你们两个女娃娃生的粉雕玉琢的,不如留下来,跟这小妮子一起伺候我,我还能赏你们一口饭吃!”
姜怀月盯着他的牙看了半晌,然后说道:“汴京城外山匪猖獗,山匪头子大熊山,沉迷寒食散,一口烂牙,我看你这副牙,也烂的差不多了!”
“小姐,我就是被山匪直接送到这个地方来的,这所谓的朱家庄肯定勾结山匪,不然,普通人家,哪里会买无籍无契的人做妾!”一旁的夕瑶瞪着站在那里的朱三德,咬牙切齿的都说道。
朱三德听到夕瑶的话,逐渐沉下眼:“我本来还想着,看在你们三个女娃娃模样秀丽,留你们下来过好日子,不过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守在后面的小厮,直接将祠堂的门关上了。
夕瑶下意识的抓住了姜怀月的衣袖,踉跄着要往前走:“小姐,夕瑶能看到你平安无事,夕瑶就算死也能瞑目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这些贼人伤害小姐!”
姜怀月的心瞬间酸涩难捱。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夕瑶总是会想尽办法的,用自己的性命给她搏一条活路,前世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牙根一点点的发酸。
姜怀月一把抓住夕瑶的肩膀,一步一步的往前:“纵然是沙洲,我也没有临阵脱逃过,又怎么可能被这些人唬住!”
夕瑶一愣,正要说话,却被语嫣拉住。
“青玉,青禾,让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看看,什么叫做姜家军!”姜怀月话音刚落,抽出佩剑,直接冲了上去。
朱三德怎么都没有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姜怀月,会忽然伸出爪牙,并且跟疯了一样,向着他冲了过来。
多年不曾拿剑,从小用惯了的长剑都显得有些笨拙,可身体还记着她十几个春秋寒暑的积累的招式。
边塞的将领,教的从来不是什么花拳绣腿,漂亮的招式,而是一击致命的绝杀手段。
姜怀月灵活的躲开朱三德伸过来的猪手,剑柄猛的一下垂在他的腰上。
老男人的肾,可经不起敲打。
朱三德“嗷”的一声差点趴下,回过头来就咬牙切齿的向着姜怀月冲过来,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
姜怀月当机立断,挥手斩断那一缕长发,再顺势刺进他的掌心。
一旁的夕瑶扯下一旁的红绸,迅速的冲过来,一把勒住朱三德的咽喉:“你们还不住手,你们的主子,可就要去见阎王了!”
小厮愣神的那个瞬间,身后刚刚被关上的门,又一次应声倒地。
“所有人,放下手里的武器,不然立刻射杀!”沉稳的声音忽然响起。
姜怀月猛地抬头看过去。
赵辰溪踩着黎明前的星辰,直直的向着她走过来:“把所有人,都给我拿下!”
说话间,赵辰溪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夕瑶下意识的要上前,却被赶过来的小满拽住了衣领子。
没等夕瑶回过神来,赵辰溪已经给弯下腰,捡起了地上那一缕斩断的青丝。
“你怎么来了?”姜怀月的呼吸有些停滞,看着赵辰溪的目光满是惊讶。
“受伤没?”赵辰溪抬眼看向姜怀月,低声问道。
姜怀月本能的摇头:“没有!”
赵辰溪盯着姜怀月半晌,然后回过身去:“把这些人都给我带回去,仔细审问!”
被摁在地上的朱三德仰着头嘶喊起来:“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随便抓人啊,我们都良民……”
“闭嘴吧你!”小满颇有几分厌烦的一脚踢晕朱三德,然后冷眼看向一旁的侍卫,“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拖下去!”
侍卫赶紧动手把在场的人都带了下去。
就在小满准备带夕瑶走的时候,夕瑶却仅仅的都抓住了姜怀月的衣袖:“你们要做什么!”
“夕瑶!”姜怀月拉住夕瑶的手,“你受伤了!”
夕瑶有些诧异的看着姜怀月:“小姐……”
“你跟语嫣去把伤口包扎一下,王爷不会伤害我的,你别担心!”姜怀月看着夕瑶,一字一句的说道。
夕瑶有些不明白,要知道,以前的时候,姜怀月可是很讨厌赵辰溪的,是那种,但凡听到别人提起他的名字,都会马上退避三尺的那种厌恶。
可今日,两个人之间分明没了以往那针尖对麦芒的对峙感,反倒多了一丝丝暧昧的味道。
“你跟我走吧!”语嫣赶紧走上前来,“你的手脚都被刺穿过,得赶紧看大夫,不然以后怕是再也提不起重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