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气到不行。
稍微年长些的男人却是叹了口气，“看来我的事迹，已经没什么人知道了，庄盛，你就没有告诉她吗？”
“有什么必要告诉？”
“你还真是够伤我心的，白小姐，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曾经的西方战区指挥，在西方战区离奇死亡的那位指挥官，是我的大徒弟，现在我身边的这个，是我的小徒弟。”
白安然皱眉，“所以，就是在你手上，西方战区节节败退最后出现了离奇？”
“你……”男人一噎。
“你挺无能啊。”
“好好好！庄盛，你带出来的好人！”
庄盛笑而不语。
白安然挑眉，“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
“会节节败退跟我的战术没有任何关系！那个离奇，是早就存在的了！”
“我不相信。”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而且，如果不是我们，那离奇早就把整个西方战区给占据了，就是因为我们才……”
说到这，年长的男人突然停下了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老爹在调查的事我一直都知道，我告诉你，这西方战区的所有人你都不可以怀疑，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哦。
原来这人对她的敌意是这么来的。
白安然，“我让老爹调查的是敌特，跟你口中那些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敌特不敌特，西方战区就不可能有敌特！”
“南方战区，一个一直打胜仗的地方都有敌特出现，你们一个一直打败仗的地方，反而没有敌特的渗透？你认为可能吗？”
男人想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张了张嘴。
白安然冷笑一声，“是啊，他们跟你出生入死不可能是敌特，但是南方战区那些敌特还跟我出生入死呢，就算到了最后关头，他们也为了救我而死了，但他们到底是不是敌特呢？”
男人沉默。
“你要是用江湖义气解释所有，那你的失败是必然的，江湖义气配合任何一张牌出都是王炸，唯独单出这张牌和小丑没有区别。”
“好了，安然。”庄盛轻声开口，“我想老许也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就不跟他们浪费时间了。”
“好。”
白安然也不再多说，跟着庄盛离开了。
老许身边的男孩说：“师父，她跟你说的不一样，我觉得她说的很对，她想调查那些人肯定有她的想法。”
“西方战区已经胜利了。”老许叹了口气，“剩下的人，不可能，也不应该有敌特。”
“师父……”
“算了，我也老了。”
“师父你胡说，你才四十岁而已，老什么老！”
才四十岁而已。
已经四十岁了啊。
老许看着白安然的背影。
那个女孩，是二十岁，还是二十五岁，还是三十岁？又或者其实她十九岁？
老许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她非常非常年轻。
年轻到他心里发慌。
因为世界永远是属于年轻人的，而他，正在慢慢老去。
……
表彰大会上。
白安然硬着头皮把庄盛找人给她准备好的发言稿给说完，假笑着面对所有摄影机后终于入愿下台。
她刚喝了一口水，门就被人打开。
白安然看见来人有些惊讶，“老爹？你怎么来了？”
老爹面色凝重地把一叠文件放到她的面前，“这是我根据你的说法，排查下来的所有，你可以看看。”
“好。”
“这里面有几个人……我不想怀疑，但是不得不怀疑，为此老许跟我大吵了一架，就在刚才。”
“刚才？还是表彰大会开始之前？”
“就刚才，五分钟前。”
白安然沉默片刻，才道：“老爹，你能帮我把老许叫过来吗？”
“你要见他做什么？白指挥，恕我直言，老许这个人你肯定不喜欢，而且他也不会喜欢你，你要做什么事最好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我知道，我不想跟他扯上关系，但他是老前辈，有些事我不得不跟他解释。”
老爹有所疑虑，但最终还是给老许发了消息和定位。
很快。
老许赶了过来。
他满脸怒意地怒视老爹，正要开骂，却见白安然正坐在那喝茶。
他直接把矛头对准了白安然，“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那些人他们忠心耿耿！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是敌特！根本就不可能！你要怀疑敌特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有些人你不该怀疑！”
白安然放下茶杯。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老许。
“你什么意思！？”老许更是愤怒。
“我是一个指挥官，我的指责是什么？”
“保护好手底下的每个兄弟！”
“是打胜仗。”
白安然说完话音一转，“在打胜仗的情况下，我跟他们将江湖义气，他们会感谢我，会爱戴我，也会对我不舍，上面也会对我重用。”
老许再听这话，只觉得荒谬无比，“白安然，你把你自己看得太出色了吧！”
“我的确不出色，只是你打不了胜仗的地方我敢打，只是你不敢赌你自己的性命我敢赌，只是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在乎的人死，而我可以为他们报仇。”
老许瞬间冷静了下来。
白安然歪了歪头，“现在，你告诉我，你，在怀疑我的判断？你凭什么？”
老许的徒弟也很生气，自己的师父被这么说，他真的很想冲上去跟白安然好好理论理论。
可。
事实上。
西方战区更需要的是白安然。
西方战区现在更在乎的是白安然。
总指挥部更认可的西方指挥是白安然。
都是白安然。
不管是曾经老许的手足，还是真的有敌特，他们相信或是防备的都是白安然。
老许眼眶倏然红起，“但那些汉子，他们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们要是知道自己被怀疑了该多么难过……他们是立过功的，老爹，你别谁都明白！你比谁都明白啊……”
老爹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白安然却又是一声冷笑，“老许，我问你，如果你是霓虹人，现在你要在我们的队伍里安排敌特，你是会选择一个毫无作用的人买通他，让他给你一些无关痛痒的情报，还是干脆多花点钱，买有用的人？”
这话一出，房间里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