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然没有反驳龙脉。
不过,她自认她是没什么时间的。
叶家和鰙海那么多事等着她问和解决,要再抽出时间来管水元素,还是很耗费心神的。
上了车。
大约过了十分钟,白安然就看到了那片人工湖。
对她来说,很大很大,一眼望不到头。
很难想象在山上能有这么一大片的湖泊,而且,水面与雾契合,有种自然不断循环的美感。
她深吸一口气,明显感觉到这里的空气要比山下更好。
在叶家这个地方生活,对普通人来说,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寿命增长。
而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那就是吸一口气都能更好地控制住体内的灵能。
毕竟灵能,就是飘散在空中,最朴实无华的自然能量。
车子在湖边停下。
面前就是一艘雕刻着精美图案的龙船。
白安然与庄硕并肩往上走,叶正早早等候在门口,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白安然的目光被男人所吸引。
他长得太好看了,而且他身上那种雾气,居然跟封淮的很像。
纯白,或者说,是奶白的。
这种光,一般只有立下大功绩,或是立下大功绩之人的转世才有。
这代表着他们生生世世积累了太多福泽,一般的小灾小难已经很难伤害到他们了。
“你好。”叶幼平主动开口,“我是叶幼平,叶正的儿子。”
“儿,儿子?可是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白安然有些意外。
“我是今年刚被收养的。”叶幼平如谦谦君子,礼貌温和地回答,“外人还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并不会把我算入其中。”
“这样啊,叶正爷爷真有爱心。”白安然说。
叶正听闻无奈地摇头,“我也不想有爱心,这小孩救了我一命,也不光是我,那辆车上还有另外三位国内顶尖的科研人员。”
白安然,“是一年前那场车祸吗?”
“没想到你也知道。”
“有所耳闻。”
“当时就是这孩子,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撬开我们的车门,把我们都救了出去,只是他的双腿也落下了些许残疾,最近还在修养,不过很快就能修养好,并不影响他后续的生活。”
“致敬。”白安然再看叶幼平时,眼中多了些许尊敬。
像叶幼平身上那种光。
光是救几个人是不可能有的。
所以,他不光这世是好人,恐怕他世世是好人。
这样的灵魂,是可遇不可求的。
用天庭那些人的话来说,她也是这样的人,所以被收编了。
只是可惜,后来在天庭发生了什么,她已经记不太清,随着重生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对天庭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了。
叶幼平摇了摇头,“是谁我都会救,只是叶正爷爷说的无奈,事实上是他知道我是孤儿后,就想把我留在身边照顾我,原本我想等腿好再离开,没想到相处出了感情。”
叶正点点头,“安安啊,今天你被追杀的事,就由阿平来为你解释。”
“好。”
白安然倒是无所谓谁解释。
她只是不想被蒙在鼓里。
四人一同进了龙船,来到甲板上。
这里,风与美景融为一体,桌上的美食也仿佛变成了风景画里的一抹点缀,除了四人外没有其他人,一个服务生都没有。
像是在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上。
这种感觉让白安然很舒服,她感觉自己好像与这天地,融为一体了。
叶正起身敬酒,白安然和庄硕立刻站了起来,叶幼平也端起酒杯。
一杯酒下肚。
叶幼平缓缓开口,“鰙海的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
白安然刚坐下,本来是想吃两口菜的,没想到叶幼平直接开始,她也便没了吃饭的想法,认真地看向他,并且对他点头。
叶幼平,“我听人说过,你现在是凤梧的决策者之一,对吗?”
“算是可以是,算不是也不是,我虽然答应了我的朋友,会好好管理一下凤梧,但除了给出几个命令以后,凤梧并没有需要我烦的地方,那些事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不好奇这是为什么吗?”
“好奇,但是没有答案。”
“凤梧就像是一个交换货币的地方,一个凤梧没了,千千万万个凤梧还会存在。”
“也就是说,因为我当了决策者他们放弃了凤梧。”
“没错,现在的凤梧非常健康,多亏了你,但我想对于那些资本家来说,是你断了他们的财路,这是你的第一宗罪。”
这个第一宗罪的说法,白安然没什么感觉,非常认可地点头。
庄硕微微皱眉,“这个说法,未免有些难听了。”
叶幼平笑了笑,“庄先生,你难道认为在那些人眼里,白安然无罪吗?如果在他们眼里,她真是无罪的,又怎么会落到要被‘逮捕’的下场?”
“逮捕?”庄硕大惊失色。
“是啊,庄先生,如果这里不是叶家,而是其他什么家族,恐怕你与这位白小姐,露面不出三个小时,就已经被特殊部门的人带走,我想,白小姐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吧。”
庄硕转过头看向白安然。
白安然颔首,“嗯,这也正是我选择叶家的第二个原因。”
“这些不着急论,我们接着说,在鰙海货币就是绝对的话语权,而封淮和峥嵘二人,就代表着这个话语权,哦对,庄先生可能不知道峥嵘是谁。”叶幼平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峥嵘就是你们口中的大少爷,一个平平无奇,白手起家的孤儿首富。”
平平无奇。
白手起家。
还孤儿。
关键是还是首富。
这谁听都觉得荒谬。
但偏偏,峥嵘就是这么一路走来的。
他宛如一块吸钱石,无情地吸收着所有金钱。
庄硕表情越来越凝重,放下了筷子。
“你提他们,是什么意思?”白安然眯了眯眼睛。
“这两个有绝对话语权的人,在鰙海居然都保护不了你,需要到京城找寻方法保护你,并且,最好的方法居然是让你逃跑,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那又如何?”
“很简单,他们是明面上最有话语权的人,那背地里呢,谁最有话语权呢?能逼着封淮带着心爱的人远走一千多里,能逼着峥嵘一个鰙海首富,背井离乡来到京城受制于人?”
叶幼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他的唇瓣被酒沾点,变得有些红润。
他淡淡笑着,仿佛掌握了所有的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