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月这话说的并不只是纸老虎说着玩玩的,能给即墨离清找麻烦,还能教训这个调戏他的人,何乐而不为?
他倒要看看,即墨离清的诡计是什么。
安兰王子不喜欢被人当枪使,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背过身,“今日,是即墨离清邀请我来的。”
一句话,足够。
安兰家族不比即墨家族差,五大家族隐隐以百里家族为尊,而安兰家族与百里家族交好。
花雪月闻言会意,他仔细的想了想,不由得露出冷笑,即墨离清是想挑起安兰家族与阿弋的矛盾,好让安兰家族对付阿弋?
毕竟安兰王子似乎对阿弋感兴趣,不过,花雪月却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花雪月一边沉思着,没有看到安兰王子那不断加深的笑意,到了深处,又缓缓收起,如昙花一现,又如湖水的漩涡一般。
若含惜在即墨家族闲逛,打算听墙角,她正想去主家看看,突然听到了私密的传音。按理说,她是听不到传音的,不过…那两人实力差她远了点,再加上她体质特殊,便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缓缓走了过去,手中光芒一闪,在耳边轻拂,那声音便传到了脑海里。
“你把安兰王子邀请过来了?”一个雄厚的声音响起,明显是一名男子的音色。
“本来我以为他不会答应的,可是安兰王子不知从哪里听闻了即墨家族拥有神兽这个消息,因为好奇,便答应了。”
这个声音较阴柔,若含惜估摸着应该与安兰王子有一腿。
“这个消息绝对隐秘,如今被人知道,或许是出了叛徒也不一定……好了,先不说这些,既然安兰王子已经来了,那他即墨离清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中年人的面目阴狠,声音有些颤抖,他等着一天,已经太久了。
即墨觞叹了口气,一张白面上男生女相,略显阴柔,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唇瓣妖娆,他一笑,“不急,即墨离清似乎想对付那个今日来的白衣公子,我打听了一下,那人可是魔宗少主呢,看来他是想借刀杀人还坑魔宗一笔。”
“少主,此事绝不能姑息,即墨家族一半的长老都被即墨离清拉拢,他是要让别人心服口服的看着你下台,自动让位。”中年人脸色阴沉,对即墨离清更是深痛欲绝。
“他不过是资质好了那么一点罢了,若真是聪明,又怎会连连败在我手上,这个‘阴谋家’,也该让位了。”即墨觞转了转手中的杯子,“安兰王子应该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计划,我若是想登上家主之位,就必须有他的支持,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清楚了吗?”
中年人点头,“属下明白,即墨离清为了巴结安兰王子,放走了两头神兽,安兰王子受魔宗少主**,被其打伤,神兽下落不明,此后,安兰家族就欠了一个人情,还可以借机除掉即墨离清,并且嫁祸给魔宗少主,反正魔宗少主也是为了神兽而来,这么说也不算是冤枉她……”
若含惜眉头一拎,这两人还真狡猾,
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商弋头上,他们预算的也没错,商弋的确是为了神兽而来,若真中了圈套,这黑锅肯定是背定了。
若含惜沉默着离开,决定要告知商弋一声,提前预防,以免中了别人的圈套。
……
“这里就是关押神兽的地方,还请临公子多加小心一番,不然这后果,我也担当不起。”
即墨离清拍拍手掌,有两名狱卒上来开门,关押神兽的地方是地下,空间很大,无数的铁链囚禁住那中央的两个人形生物,而她们的下方,则是用鲜血浸泡的嗜血蛇,正冒着绿油油的光看着上方不断滴血的身体,闪着贪婪之色。
神兽的血,是嗜血蛇最爱,即墨离清当真狡猾,这样不仅能折磨神兽让他们投降,还能让他们的嗜血蛇晋级,一举两得。
那黑色的墙壁上,挂满了行刑之物,全部都是宝器级别。
不难看出来,这两头神兽受了怎样的折磨。
即墨离清不知道商弋就是从四国中踏出的人,继续说道:“因为她们不肯认主,我也没办法,只能这样让她们降服。”
商弋的手骤然握紧,又松开,掩在衣袖中看的不清楚,她率先走了下去,便是听到即墨离清提醒的话,“我并没有把她们的实力全部封锁住,所以她们可能会伤人。”
是封印不住吧。
高傲的神兽,怎会屈服于人类之下,更何况是一群贪婪的人类,解知芯是有主人的,那就更不可能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宫玫不来救解知芯,但,宫玫也不一定还活在世上。
商弋走了下去,四周全部都是阵法,但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一一破开,看着遍体鳞伤鲜血淋漓的两人,她眸光深了深。
两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人的靠近,但她们已经是刀上鲇鱼,任人宰割了,索性也不管来的是什么人。
商弋脚步一顿,她知道即墨离清还在看着她,这里是即墨家族。
突然,想起了公红妆蛊惑人心的话。
“你有我护着,谁敢横刀立马?”
她代表的是魔宗,也知道若是即墨家族被灭,中天大陆格局会变化,到时候又是一场血的较量。
不过,他人的生死,与她何干。
会发生战争、血洗,都是人性作祟罢了。
“我是商弋,又名,临妗之。”商弋先是在自己面前布下了一个阵法防止即墨离清窥听,才传音给了东沫,一身雪衣,在这一片肮脏中格外显眼。
东沫身体一颤,不可置信的缓缓抬头,想看看面前的人还是不是往日的那个少女,那个独一无二的商弋。
她依旧感觉视线一片漆黑,不由得苦笑一番,她已经被失去了光明,又怎能给商弋这般干净的人带来黑暗?也罢,让她自己堕落吧,生与死,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在接触到东沫的那双眼睛时,商弋瞳孔蓦地一缩。
东沫的双眼,已被挖走,留下了空旷的眼眶,血淋淋的,显得诡异又可怖,甚至有一
些发丝落在里面,腐烂,连带着周围的肉沫……
她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东沫现在的情况已经无法传音,她苦笑道:“你来了…你不该来,也无需救我。”
旁边的解知芯似乎没那么惨,只是伤口在不断恶化,她听到了东沫的声音,身体一颤,要知道东沫可是自从进入即墨家族,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解知芯的脸上布满血腥,已看不出往日的绝色,她抬头,入眼处是一位白衣公子,面目十分出色,但也陌生。
但,她脑海里却是划过了另一人的身影。
“你……知道宫玫在哪里吗?”许久未说话,声音十分沙哑,在层层折磨下,解知芯没有了那份高傲,心境变得平淡起来。
若不是她身上还有凤凰权杖上的一块火色晶石在保护着她,恐怕下场会比东沫更惨,所以她也不怨宫玫,就是让她为了主子去死,也是值得的毫无怨言的,但是她现在十分担忧宫玫…到底在哪里,没有她的帮助,以宫玫的性格,会不会招惹了什么人。
商弋摇了摇头,也不言语。她想治疗东沫,可是她更清楚,东沫,已经没救了。
“咳咳…我本来,是要选择自爆的,但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会来。”东沫的声音奄奄一息,仿佛已经没了求生欲望,她看不到商弋的脸,却是从那空**的眼眶里流下了泪水来。
流下去,已经变成了血水,灼的吓人。
她说着,唇边勾起笑意,“以前,我是秋儿的时候,看到你,总会觉得你是天下间最好的人,当我知道你是女的时,也是这么认为。可能,这无关风花雪月,商弋……不用再为了我,给自己平添麻烦,不值得。我救你,是还你的人情,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你若真想救人,那便救了知芯吧,她帮过我很多忙…”
解知芯在这一年多里,与她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对她也照顾了几分。
商弋始终没有说话,她看着东沫,眼底似乎还是平静如初,又像是波涛汹涌,最后,才撤去阵法,转过身,望向即墨离清。
“临公子看好了么?既然看好了,那就走吧。”即墨离清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依旧得体的笑着,但也察觉到了隐隐不对的气氛。
商弋不动,只是看了看这个关押神兽的地方。
“即墨少爷可否告知,是谁布置了这种牢房?”
即墨离清不知商弋想要干什么,只是眸光微闪,笑道:“是即墨少爷即墨觞。”
闻言,商弋点头,像是认可这个答案,她抬动脚步,低着头,淡淡道:“即墨离清。”
“有没有人告诉你,人心,是最不好把握的。而我的心,你到死,也不会捉摸的透。”
这句话一落下,即墨离清便感觉到了规则的力量,将他束缚!
他见情势不妙,还想说些什么,商弋停住,在原地轻轻挥手,一股临空而来的掌风便打在了即墨离清的脸上。
**裸的被打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