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怔住!
“他叫我千万喊住你,他还有话和你说。”乌有之喘了口气,又一脸的埋怨道,“你们小两口这是干什么?我乌有之又不是专门给你们逗趣用的!真是!”
甄玉不禁脸上发烧,她没法回应,只好拔腿又往回跑。
到了屋里,她才看见岑子岳半撑着身子,正翘首以盼。见她回来,他大大松了口气,撑了好半天的胳膊也终于酸软,一松劲,跌回到**。
“我还以为,那个笨蛋土豆追不上你呢。”岑子岳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安心的笑容。
甄玉站在门口,她垂下眼睫:“……王爷喊住我,是想说什么?”
“我想通了,事情变成这样,不是你的错。”岑子岳安详地说,“刚才,我不该责怪你。”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说得甄玉一时泪如泉涌。
“你已经是在最糟糕的局面里,尽可能寻找好的解决办法了。”岑子岳轻轻叹了口气,“喻凤臣的事,并非你擅作主张,你是在问过他之后,才去求的皇上。”
他又沮丧地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倒是我,无用得很,冲动得很,不光没能救出他来,还把自己害得下了狱。要不是你今天解了皇上的心结,我到现在还不一定能出来呢。”
甄玉走到岑子岳跟前,她哑声道:“这不能怪王爷,任谁遇到这种事,都想努力争取一个公道。”
岑子岳抬起头,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我刚才,确实很生气,一想到喻凤臣只能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心里就难受,又是恨他,又是恨你,又是恨我自己。但事后想一想,我到底气什么呢?气喻凤臣主动要求净身为奴?难道他不想死还不行吗?都到这一步了,他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
“王爷放心,日后他到我身边,我一定会善待他。”
岑子岳点了点头:“这我当然知道。”
他睁着一双明净无比的眼眸,静静看着甄玉:“我确实不喜欢玄冥司那种地方,当初从那里逃出来,回了军营,一半是因为喻凤臣,另一半也是因为,我实在受不了那里头的阴暗规矩。可是玉儿,既然你决定做这个统领,我也不会阻拦你。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我知道,你想做大事,更重要的是,你也有能力做大事。如果你和别的女人一样,成天赏赏花、绣绣蝴蝶就满足了,我当然开心,因为我不用替你担忧也不用帮你筹谋。但你不喜欢那样对吧,成天把你关在家里绣花,你会疯掉的。”
甄玉忽然就忍不住了,她用手捂住脸,深深低下头去。
前世,尽管她为三皇子出了那么大的力,可是三皇子依然不肯认可她。虽然他享用着她呕心沥血换来的成果,可是嘴上却始终都说,好女人就应该乖一点,心别那么高,最好呆在家里安静绣花……每每把她说得羞愧无比,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女人。
“我一生下来就是亲王,比千千万万的人尊贵,我从来就没有尝试过往上爬的滋味。”岑子岳说着,苦笑了一下,“我这样的人,如果嘲讽你‘心不该那么高’,未免也太‘何不食肉糜’了。玉儿,你想做就去做吧,若别的什么人,挖空心思谋求喻凤臣那个位置,我肯定会嗤之以鼻,将他视为不可救药的阴谋家。但如果是你,那就没问题了。”
甄玉轻轻扑过去,小心翼翼抱住了他。
“王爷,你不怕到最后,我也变成了一个**谋家吗?”她啜泣着,小声问。
岑子岳轻轻笑起来,他凑上去,亲了亲甄玉冰冷湿润的脸颊。
“那我可骄傲了,和你这个**谋家识于微时,还同床共枕好几次……”
甄玉想笑,但却不意被岑子岳吻住,他吻得那样热切又温柔,甄玉觉得自己快要化为一池春水,几乎要管不住了。
她情不自禁手上用力,不小心触到岑子岳背上伤口,疼得他啊的一声大叫!
甄玉吓得慌忙松开他:“碰到哪里了?!”
乌有之听见叫声,也一个箭步冲进来:“怎么了怎么了!都叫你们两个小心一点!谈情说爱也不要碰到伤口嘛!”
岑子岳被他说得恼羞成怒,他忿忿道:“你跑进来干什么啊真是的!堂堂一介名医,怎么这么爱听壁脚?!”
乌有之一头雾水:“是王爷你叫,我才跑进来的啊?病人疼得叫,我这个做医生的,难道要置之不理吗?”
甄玉羞得脸通红,她赶紧站起身:“算了我先回去……”
她刚要走,岑子岳又喊住她。
“吃完晚饭再来看我,行不行?”
甄玉忍笑道:“吃完晚饭天都黑了。”
“那明天再来,行不行?”岑子岳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非要讨到一个回答。
“那我想想……这两天忙得很。”甄玉故意道,“不一定有空。”
“不行!明天你必须来看我!”岑子岳也故意发狠,握拳捶床,“哼,你不过来,我就过去!”
急得乌有之直叫:“祖宗!等我把这血止住再调情行不行!请你们尊重我这个大夫!喂!我这么大一个人还在场呢!”
甄玉一时笑得不行,她好容易忍住笑,嗯了一声:“明天我再过来。”
回到了家,甄玉这才放下心来,她情绪愉快,吃饭也安心。四个丫头欢欣鼓舞,忙来忙去,她们这些日子眼看着甄玉一件接着一件大事,又是自己受伤,又是救助他人,简直没有两天歇在家中……她们帮不上什么忙,只有干着急。
“玉姑娘还是快些嫁人吧。”饮翠开玩笑地说,“嫁了人,家里有个支撑的,姑娘也不用那么忙了,奴婢几个也可以更安心了。”
甄玉也没不好意思,她笑道:“光是我嫁人,你们呢?你们难道不嫁人的吗?”
“不嫁。”漱朱突然说。
甄玉一愣,看着漱朱笑起来:“漱朱,你不嫁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