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王殿下好像很舍不得我呢。”厉蓁蓁环抱宴芜的腰,双手在他身后紧紧握住。

宴芜想要推开她,一下不成,又用力推第二下。

“你真的要对我动粗?林大人可是说了,我现在身子还很虚弱。”

宴芜的手再也使不出力气。明明知道不该如此,却又不受控制地沉溺其中。

厉蓁蓁侧头靠在宴芜胸膛,瓮声瓮气问道:“你与她,也曾如此亲密?”

“自然。”宴芜冷声回答。

厉蓁蓁的心被捏紧:“也曾有过夫妻之实?”

宴芜顿了一下:“自然。”

厉蓁蓁的身子僵硬,一股火气直冲头顶,面色阴冷,终于还是一把推开宴芜:

“既然如此,我不再强求。”

不等宴芜反应,厉蓁蓁先推门离开。

她没有回头,不能让宴芜看到她流泪。

月莲和崔展都在寝殿门口等着厉蓁蓁。

厉蓁蓁擦干眼泪,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伤心。

“小姐,怎么样?”月莲急迫问道。

“一切顺利。还没人发现厉徐图吗?”

月莲和崔展摇头。

“大家都回去休息了。厉徐图在哪?可需要属下去发现?”

“酒窖附近。估计待会儿巡逻的护卫便会发现。今晚注定是不眠夜了。你们先回去稍加休息吧。”

两人离开后,月莲又辗转回来:

“小姐,你哭了。为何?”

厉蓁蓁讲了刚刚与宴芜的种种。

“小姐生气了?”

“是。既然明知道是中了情蛊,为何不能理智?居然还与她有了肌肤之亲!”

月莲连连点头:

“我明白,小姐是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霸占,还给玷污了,自然生气。

“有句话,月莲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厉蓁蓁皱眉:“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当讲?”

“小姐从前是定北侯夫人,溯王殿下想当然认定小姐与陆秉文也有过夫妻之实,甚至还怀了陆秉文的孩子。

“可溯王殿下仍旧喜欢小姐,等着小姐和离后求亲。

“溯王殿下体谅小姐为了复仇,小姐为何不能体谅殿下,中了情蛊呢?

“情之所起,本就无法自控。溯王殿下喜欢小姐无法自控,中了情蛊,自然也无法自控。”

厉蓁蓁长长叹息: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想着帮宴芜解了情蛊。可在听到他说……

“罢了,我累了,不想再为一个男子,拿自己的真心去赌。

“月莲,上一世我看错了陆秉文,已经赌输了一次,这一次,我不敢再赌。”

“小姐真要放弃?”月莲替宴芜惋惜。

“是。”

“这么快?”

“原本我还有时间。可是太子殿下说了,献帝对我起了贪念,想要纳我为妃。

“想要躲过这一劫,我就只能让太子宴景辉捷足先登。

“其实想想,宴景辉也算是良配。他对我没有真情,我对他何尝不是假意?

“做了太子侧妃,帮他继位,将来我就有机会争夺后位。

“月莲,我要掌权,只有坐上高位,我才有能力改变献国;

“杀尽马昱一流的奸臣贪官,卖国贼子;帮助那些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女子。”

月莲心疼抚摸厉蓁蓁的脸颊:

“小姐心善,我是知道的。无论小姐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我只是觉得万分惋惜,溯王殿下真的是世间难得的良配,你们彼此喜欢,原本可以……”

厉蓁蓁苦笑摇头:“有缘无分吧。”

两人休息了片刻,外面起了**。

厉徐图的尸体被发现了。

厉蓁蓁派崔展在宫城外等待下朝,给太子宴景辉传信,告知厉府出事,请他前来。

宴景辉和宴芜的马车一前一后抵达厉府。

厉蓁蓁站在门前,见他们二人下车,径直走向宴景辉。

“太子殿下,崔展已经跟您讲了吧?

“我府上出了事,三弟意外惨死,八公主殿下不知所踪。

“蓁蓁只是一弱女子,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知如何是好,还请殿下帮忙做主。”

宴景辉轻抚厉蓁蓁肩膀,安慰道:“别怕,本宫来了,为你做主。”

厉蓁蓁看也不看宴芜,任凭宴景辉牵起她的手,一同进门。

宴景辉没忍住,回头去看宴芜的脸色。

“十九皇叔脸色不太好看呢,一直盯着你我紧握的手。”

宴景辉趁机凑到厉蓁蓁耳边轻语,尽显亲昵之态。

厉蓁蓁忍住不躲,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习惯宴景辉的亲近。

“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又何必左右为难?”

厉蓁蓁这话是说宴芜,更是说自己。

厉徐图的尸体盖着白布,陈放在酒窖前。

下人们并没有移动位置,因为肠穿肚烂,内脏散落一地,移动之时怕是会破坏尸体,又落下些什么。

下人掀开白布,展示尸体。

宴景辉赶忙捂住口鼻,别过头,打手势示意下人赶快盖上。

宴芜没有任何反应。

“大小姐!池塘上好像飘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名下人慌乱跑来。

“像什么?”厉蓁蓁问。

“像是公主殿下的斗篷。许是殿下的斗篷掉入池塘……”

宴景辉连连摇头:“宴淑涵下落不明,怕池塘里的并非只是她的斗篷。”

厉蓁蓁吩咐:“快找人把斗篷捞上来。”

“这……用竹竿吗?”下人声音抖若筛糠。

“对,用竹竿。”厉蓁蓁知道,宴淑涵死在池塘里,府上所有人都会想到不久前她发生的意外。

大家怕是心照不宣,这是她在复仇。

“殿下,借一步说话。”厉蓁蓁拉着宴景辉远离宴芜和其他人,去到一个无人角落。

“依殿下之见,厉徐图和宴淑涵的意外,陛下可会怀疑我,治我的罪?”

宴景辉抄手含笑凝望厉蓁蓁:

“怀疑肯定会怀疑,但没有证据,也仅仅只是怀疑。

“只不过,以父皇的脾气,即便没有证据,若他想要治罪,还是可以随便找个名目。

“除非,本宫在汇报此案之前,母后已经向父皇正式提出你我的婚事,父皇也已经应下。

“那么未来的太子侧妃,便一定与厉徐图宴淑涵的意外无关。”

厉蓁蓁料到宴景辉会拿婚事与她做交易。

“那便请殿下尽快传话宫中,请皇后娘娘向陛下求个赐婚的旨意。

“至于说成婚的日子,我想要等到三月,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