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贪婪的代价

车队继续前进,看起来我们到了陌生人的地盘了,那些破烂不堪的毛坯房中有不少持枪的家伙出现,就那么端着枪,看着我们,示威,或者,警告,管他呢,这些距离10m都不一定打的死对方的业余的,我从来不放在眼里。

我想了想,拿起话筒:“‘峰峦-1’呼‘峰峦-2’,提问,我们还要前进多久?”

车队突然停下了,一群家伙涌了上来,正好和车队反向前进,领头的家伙特别引人注目,穿着黑色的风衣,戴着墨镜,黑手套,黑色作战靴,黑亮亮的头发,背后背着一支自动步枪——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居然开着摩托车,车后边还有个小子,带着防毒面具,扛着火箭筒。

而这家伙身后的那群人也是穿的破破烂烂,手持各色武器,站在哪没一个正形,要么歪着脑袋,要么斜着,松松垮垮,眼神倒还不错,有点杀气。

我等了会,不见这群家伙散开,倒是见到领路的那个小头目带着人跑上前,和对方叽里咕噜几句,风衣男子点点头,突然掏出一把手枪冲着小头目脑袋就是一枪,后者的脑袋被子弹贯穿,血水和组织碎片喷了一地,腿部挣扎一下,不动了。

“‘峰峦-1’呼叫,全体注意,”我放回话筒,从腰间的专用枪套里掏出PB手枪,上膛,拿起话筒,“带路人被杀,有麻烦了,人数30,2支螺栓(代指枪挂式榴弹发射器),3支通条(代指火箭筒),准备。”

那名风衣男子从摩托车上下来,把枪收好,摘了墨镜,慢慢走到我面前,轻轻推开我手里边的PB手枪,说了句英语:“Russian?”

我点点头,另一只手摸到了突击步枪的快慢机,打开后摸到了握把。

那名男子扭过头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把墨镜挂在胸前的口袋上:“我是李,你们搅了我们的计划,不过没关系,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么,这边请,跟着我。”

我把PB手枪的保险关闭,给了他一个微笑,自称李的男子满意的点点头,戴上墨镜,冲自己的小弟嚷嚷了几句,那些枪手们晃晃悠悠让开路,跟上老大的摩托车继续前进。

我瞄了眼周围持枪装酷的枪手,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见了。我笑了笑,拿起话筒:“‘峰峦-1’呼叫,状况解除,继续前进,跟上摩托车。”

鞑靼是个最近才崛起的组织,此话不假,至于他们为什么能在这个地方立足,消灭了比他们早几年的“瓷壶”、“花刺子模”、“别别克”,这就让人感到有些好奇了。

鞑靼的总部设立在额济纳旗(当地人的说法,可能是沿袭核战前的称呼方式)的国家税务局,主城区的最南边,那个地方的防御森严程度堪比一般的军事监狱,而他们的死对头,豺狼,从七年前起就在此地落户,总部设立在与国家税务局相对以北,相距一点五公里的水务局,那个地方的戒备程度也不比一般的警察局差上多少。

至于其他的组织,“蝎子”控制了旗林场,“弯刀”被我们消灭了,他们本来就是最弱的,才会被赶到边境去喝西北风,“黑狼”和“图纳克”分别控制了路段附近的小村落。至于其他的,几个人拉起来伙的小组织太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我宁可灭了他们,都懒得去记。

这些武装小团体依靠占领水井、净水设备和田地为生,每个住在这里的人喝水都要干活,或者交钱——几种核战前的金属货币,RMB,看着都不怎么值钱,不过对这里的人来说,0.1元就够一家三口买到可以喝上一星期的干净的水——哦,前提是省着点用,用来喝,别用来洗澡什么的。

至于田地方面,那些妇女和孩子每天必须下地干活,这折合一部分喝水的钱,到了收成期,上交七成的粮食,剩下的留给他们自己,种子也被帮派分子控制着,还有土地,水源,所以那些妇女和孩子无从反抗,只能靠劳动生存。

至于男性,还有老弱病残,能扛枪的扛枪,不能扛枪的干活,什么都干不了的,要么被杀,要么被丢到戈壁滩喂狼。当然,有一技之长的人,无论是会复装弹药的,还是会用硝铵化肥熬制硝铵炸药的、制作爆破装置的,或者会维修机械的,都很受人尊重,那些武装分子们也不会对他们下手——除非万不得已。

“这他妈的简直是一个小国家,一个标准的优胜劣汰,自然法则起到绝对作用的小王国。”我坐在那张破烂不堪的旋转椅上,等着那名被当地人称作“达鲁花赤”的头领来见我,伊戈尔少尉和彼得上尉则坐在另一侧同样破烂不堪的沙发上,这个房间挺宽敞,应该是个会客厅。

等到门口站岗那小子第四次偷偷看我被我的眼神吓得赶紧扭头时,一个穿着还算干净的休闲服和夹克、带着金边墨镜的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那名自称李的男子。

两人走到会客厅,在中间站好,那个“达鲁花赤”皱着眉头看了看坐在旋转椅里边的我,没吭声,我斜着眼睛歪着脑袋看着他,对于这号混混,不用对他那么客气,这种人最喜欢得寸进尺。

半响,那家伙挑了挑眉毛,和自己的手下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掏出一只烟点上吸起来。

“你是‘鞑靼’的首领么,‘达路花痴’?”我有些不大清楚那个音怎么发。

“是‘达鲁花赤’才对,”那家伙用英语纠正道,“‘达-鲁-花-赤’,这样才对。顺便一说,你正坐在我的位置上。”

我点点头,把烟拧灭,丢在地上,看着他:“去他的,我才不关心。这件事很简单,你的手下被人围困,快被消灭,我们帮了他们一把。我什么感谢也不要,给我们找个安静的、干净的地方,让我们歇一会,就走。”我说完把靴子放下来,手搭在腰间的手枪上,打量他的反应。

那家伙果然恼了,恐怕之前还没人敢对他发号施令,他决定吓唬吓唬我。于是那个什么“达路花痴”掏出了自己的手枪,指着我用标准的英语骂道:“Fuckyou!Yousonof——”

我转动枪口,对着李,他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的老大被人一枪射中脑袋,而血水喷了他一脸。李眨了眨眼,看了看指着他的三支武器,慢慢举起了手。

“既然他不会谈,那我就跟你谈,李,”我说着用脚踢了踢地上还没死透的家伙,又给了他两枪,之后收好枪,拍了拍李的肩膀,趴在他耳朵边小声说道,“现在开始,恭喜,李‘达路花痴’,我的要求说得很明白了。”

“是、是‘达鲁花赤’。”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给他一个笑:“管他什么,去他的。”

我们被安排在了国家税务局的露天车库里,一个干净的好地方。我注意到这些家伙也有两辆漆都快掉干净的警车,上边的警灯伤痕累累——被枪打的。彼得上尉问他们那东西还能开么,李点点头,我只得耸耸肩,见鬼,看来核战并没有那么惨烈。

“少校,请给我——刷子,对,刷子,”我看了眼一脸认真的趴在AGS-30上的伊戈尔,把刷子递给他。我抽出PB手枪,用了8秒把全枪拆开,拿起枪管对着太阳看了看,结果眼睛一阵酸痛,已经到了——中午了,是中午吗?我犹豫着要不要把GLONASS的时间切换到北京时间,枪管需要用刷子稍稍清洗一下,再滴上一点清洗剂,用抹布清洗一遍,最后再上点枪油,确保枪管是湿润的即可。

嗯……那把突击步枪也有必要简单的上一遍油,这种温度和湿度下枪油蒸发的比较快,枪膛太干燥的话,摩擦力过大,恐怕连枪机都无法拉动。

我停下了动作,突然挺好奇这些当地人是怎么维护枪支的,更想知道,他们的武器是从哪弄来的?说不定我们也可以得到些补充,或者顺便搞到一些大家伙,比如榴弹炮或者火箭炮什么的,方便干掉酒泉发射中心的那些保卫系统,它们一直在运作中,虽然无人维护,也坏掉了不少。

“彼得,彼得上尉!”我喊了声,片刻后上尉从车底下伸出脑袋:“什么事,长官?”

“过来。”我对他招招手,把PB组合完毕,试了试上膛,退子弹,关保险,然后先搁下,一会还得找一片地方,打几枪校枪。

彼得上尉慢慢从车底下爬了出来,把扳手和卸胎棒交给旁边的人,胡乱在衣服上垫的报纸上摸了两把:“什么事,长官?”

我瞟了眼旁边看着我们的守卫,那家伙也带着墨镜,这边的家伙都很喜欢带着墨镜装酷吗?哦,我也比较喜欢,装酷。“去问问我们的新‘达鲁花赤’,他们的武器是从哪里搞来的?顺便让他给我们找一片射击训练场,我们要试试武器。”

彼得上尉点点头,去旁边简单的洗了洗手,套上战术背心,还有防弹背心,拿起AK-74M和那名守卫打过招呼,进到大楼里。

我则靠在车边,坐在地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维护OC-11突击步枪,顺便给伊戈尔少尉递递工具,送块报纸垫东西什么的。

对了,我还没和上尉谈过,有必要么?我问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的,是这样没错,特别是这支队伍不如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稳固。特种部队和常规部队最大的不同在于,更团结,但也更独立,我们更强调个人的战斗力,这也导致特种部队的队员们都不会去听从指挥官下达的自杀式命令,更不会去胡乱杀人——除非有必要,那么那时候他们就是真正的杀戮机器,无论男女,老幼,放下武器的人,或者伤员,毫不手软,把他们全部变成尸体。

他妈的,我有些不安的想用手摸摸脑袋,突然意识到才擦过枪,只得忍住了,两手握在一起,使劲的来回搓,以此来缓解自己的不安,这些家伙,他们真到了那个时候,干掉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少校,”我转过身,看到彼得上尉带着李过来了,“有些话我转达不清,这家伙有话说,他懂英语,还不少。”

我点点头,去旁边洗了洗手,招呼另一名警戒的队员给少尉递工具,换了个地方靠在车上,点上烟,冲李做了个“请”的手势。

“少校,你们管得有点太多了,如果我告诉了你们门路,我可能被杀,也可能被嘉奖,”李摊开双手,然后接过我递给他的烟,“这是个赌博,但我不喜欢赌博,特别是拿命去赌。”

我带着笑点点头:“我知道,所以你眼睁睁看着我们杀了你的老大,哦,对,是前任。”

“你是在逼我吗,少校?”李皱了皱眉头,戴上了墨镜,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下。

“别紧张,李,”我说着按着他的肩头,悄悄用力,如果我发狠力,可以直接捏烂他的脖子,“我可以从任何人那里打听到消息,我敢说你们这些帮派的武器都是从一个地方买来的,不是吗?再说了,我从一开始都告诉过你,我只需要找个地方,维护一下,休息一会,校校枪,我就会离开。别担心,李。”

我说完,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新的“达鲁花赤”被我吓得不轻,连话都有些说不完整了:“他、他们自称‘怯薛军’,我们的武器和装备,还有其他帮派的武器和装备都是他们提供的,我们并不清楚他们的底细,只用无线电联系,他们让我们在指定地点放下钱和东西,十到二十分钟后会给我们回话,让我们到其他地方提货。

有人打过他们主意,但都被干掉了,那帮人不仅仅有枪,那些幸存者有人加入了我们,说,他们还有那些会动的战车,那些大口径的火炮,我们根本就斗不过他们。”

我和上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好奇,这些人拥有完全可以占领这个地方,称霸的武力,但却不这样做,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他们能给这些家伙提供武器?

我扳着李把他扳过去背对着我,拿起他背上的81-1自动步枪看了看,没有生产编号,核战后的货。

“我们遇上麻烦了,或者是好运,”我用俄语和上尉交谈,“这些人恐怕是中国的地方政府,或者军队的后代,我们或许能和他们做笔交易,搞到要用的东西。”

彼得上尉有些阴沉的点点头:“‘镜架’小组发现了MASE,三十多人,远远的跟在我们屁股后边,四辆卡车,两辆装甲车,有大口径机枪和火箭筒,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

我皱了皱眉,猛的扫了一眼李,他被我吓了一跳,想离开,被我站起来一把抓住了脖子。我迅速从腰间掏出PB手枪,对面的那名守卫干脆把武器举过头顶,慢慢跪了下来,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甚至不敢再尝试反抗我们。

“告诉我实情,李,”我转了转手枪,让消音器在李的脑门上拧了拧,“那些MASE,那些豺狗一样不安分的家伙是怎么追来的?这里应该是你们这些帮派的地盘吧,李,别告诉我你经常热情的请他们来家里坐坐,顺便喝口热茶。”

“不,我不知道,”那小子在我的怀里不断发抖,不过说话反倒利索了不少,“他们和我们历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们才是地头蛇,那些外来的连肉骨头渣都吃不到,更别说在这片地方混。但今天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我才刚接到我手下的报告,说他们到了旗林场。”

“那是谁的地盘?”我在考虑,是只干掉他们,还是干脆连那些废柴一起干掉算了,免得走漏风声,让那些混蛋溜了。看得出来MASE很小心,也并不清楚我们为什么会孤军深入,不然他们早就动手了。

“‘蝎子’,”李剧烈的喘气,呼吸新鲜空气,“不过我不介意把它变成我的。”

我笑了,哈哈大笑,松开了李,后者刚开始看着我不断喘气,最后也笑了,渐渐变成狂笑,我们俩笑了半天,我突然止住笑,而李被我吓的把后半截笑给生生咽了下去。

“让你的人做好准备,”我把枪插回腰间,拿起话筒,“给我们找一片空旷的地方,至少300m,我们要试一下武器,10分钟后,让我们去给你挣一块新的地皮。”

“那么我的代价呢?”李是个明白人,不仅仅看到那些虚的利益,而是更关心自己的退路。

“给我们食物和水,要最好的,你愿意给多少就多少,再帮我们联系‘怯薛军’,”我坐进车里关上车门,“我们要和他们见个面,做点生意。”

我刻意补充了一句:“大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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