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宜黎国最近有些不寻常,曾有三批人以商人名义进去玉舜国,却从此消失人间,至今查不到他们的去向。我派人暗中访查,均毫无所获。”
“宜黎?当年宜黎王死在我的大牢里,我愧对他们。算了,先不要管他们的事情了,是福是祸,顺其自然吧。”
“可他不是您杀的,是那个狡诈的南冥王,是他设计害死宜黎王!”玉兮梧急急分辩。
“话虽这么说,可谁会信呢,他毕竟是死在咱们的大牢里,宜黎王后隐忍这么多年,怕是要有所行动了。”
“父皇,梧儿带兵杀进宜黎,断了她的念想。”玉兮梧冲动的说道。
“不,梧儿,您答应父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发动战争,战乱一起,受苦的只会是那些无辜的百姓,现在天下太平,三国相安无事,这样就够了。”
“父皇,您这么想是没错,可南冥人不这么想,他们屡次在边境惹事,您却总是一再谦让。”
玉天璃摆摆手,笑问道:“他们可曾得逞一次?”
“没有,可那是因为有柳亲王守在边城……”
“那就行了,有那样神武的岳父在,你还怕什么,放心好了,南冥不足为惧。半个月后,就是三国拜天之日,这次轮到咱们玉舜做东道主,你替父皇好好准备吧。”玉天璃拍拍他的肩,率先走了出去。
玉兮梧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可也说不出为什么,只好挥去心中的阴霾,去寻柳冰幽和玉兮蓝两人。
“三哥,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是父皇让你来监视我?”玉兮蓝眼圈有些红,嘟着嘴问道。
“我的宝贝妹妹是怎么了,父皇那么关心你,你还让他担心,有什么事说出来,三哥三嫂一定帮你办到。”
从未见到玉兮蓝这样委屈可怜的样子,玉兮梧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没有啦,我就是无聊嘛,三哥,三嫂身子才好些,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玉兮蓝手托红腮,神情恹恹。
玉兮梧还要探寻,却见柳冰幽朝他摆手,眉头一挑,改口道:“那好吧,有什么事及时告诉你三嫂,不要闷在心里,明儿到三哥府上去玩,别闷在宫里了。”
玉兮蓝撇撇嘴,她不想去啊,可是她知道,她不答应,玉兮梧是不会走的,只好点点头,扯出一丝笑,送了两人出门。
“蓝儿,怎么了?她一定有心事。”牵着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玉兮梧回想着玉兮蓝的异常。
柳冰幽摇摇头,又点点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
“蓝儿从小性子活泼,从不这样扭扭捏捏的,除非,除非……”姑娘家只有遇到那样的事,才会这样眉间不展,满怀忧思吧。
“蓝儿她有心上人了,是不是?”玉兮梧嘴上猜测,实则肯定,他的小妹妹确实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幽儿,你在想什么,我说话你到底听到没有?”玉兮梧见她一会皱眉,一会咧嘴,不知在想什么,想的这般入神。
“啊,听到了,听到了,你就不用管了嘛,交给我就好了,走吧,回家咯!”柳冰幽神秘一笑,拉他飞跑起来,笑声回**在那里,许久不曾散去。
“师姐,别睡了嘛,快点起来,快点啊,什么悬壶济世的神医嘛,整个大懒虫。”
柳冰幽一大早跑来阮乐扬房里,叽叽喳喳不停。
阮乐扬恨不得堵住她的嘴,咬牙道:“别叫了,你个小磨人精,嫁人了还不放过我,在雪莲山祸害我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清闲一会,你又来扰我清眠,真是被你气死了。”
阮乐扬揉揉眼睛,慢腾腾的坐起身,嘴里埋怨不已,脸上却笑意渐浓。
“叫你来又不是让你来玩的,好师姐,你先帮我救人,等救好了,随你睡个十年八年的,小幽再也不管了。”柳冰幽撒娇摇着阮乐扬的衣袖,忍不住打趣。
“你个死丫头,咒我是不是?”阮乐扬作势要打,被柳冰幽轻轻捉住,握在手里。
“哇,神医的玉手果真与众不同,瞧瞧,长短正好,白嫩无骨,被这样的手一摸,死人也变活人了。”柳冰幽夸张的揉着阮乐扬的手,一副崇拜的表情。
阮乐扬哭笑不得,抽回手,拧着她的小脸,“就会贫嘴,看我撕烂你的嘴,你还贫不贫?”
正走进来的柳青宜见了,忙上前掰开阮乐扬的手,轻轻揉着柳冰幽的脸,“痛不痛?乐扬,你怎么又欺负小幽,下这么重的手,你……”
柳青宜边说边回头看向阮乐扬,却被她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给愣住,他有些狼狈,那眼神似是在告诉他,你的心事,我看穿了哦。
“也不知谁说的,等那什么小幽的病好了,任我们两个怎么胡闹,也不会插手的,可人家还没怎么着那什么小幽呢,就有人心疼了。”
阮乐扬憋住笑,虽是调侃,却直戳他的心事。
柳青宜的手顿住那里,不愿放下,那样柔滑的触感,他抵抗不了。
小时候,他最爱抱她在怀,怎么也抱不够。旁人都以为那是因他对她万分疼爱,才会这么宠她。可他知道,那不只是疼爱,他把她搁在了心底最重要的地方,那里何其柔软,轻轻一碰便已生疼。
玉兮梧带着笑意走来时,见到的就是让他极为恼火的一幕,那身份未明的挂名大哥又在轻薄他的幽儿,那是他的幽儿!
玉兮梧大步上前,重重的一拳打在柳青宜的身上。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碰幽儿,你若还当自己是她的大哥,就该尊重些,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柳青宜猝不及防,踉跄几步后,才稳住身子,心中骇然道,好深厚的内力!
“兮梧,你干吗呀?我和大哥、师姐在闹着玩呢,大哥,你没事吧。”柳冰幽瞪玉兮梧一眼,要上前瞧瞧柳青宜有没有事,却被玉兮梧一把搂在怀里。
“别动,一大清早就给我玩失踪,是我昨晚不够卖力,没有累垮你,是不是?”玉兮梧低语,却也足以让屋里的人听到。
“咳咳!”阮乐扬先受不了了。
柳冰幽羞红了脸,他在说什么啊,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干吗说的这么暧昧,丢死人了。
玉兮梧很满意,非常满意,他看到柳青宜青筋暴起,似是极为愤怒。
幽儿是我的,你想都不要想!玉兮梧无辜的微笑,对上柳青宜时,却倏地变冷。
忍住心里的悲愤凄楚,柳青宜一言不发,往外走去。
“大哥!”柳冰幽及时叫住。
“待会我有事找你,你在房里等我,好不好?”柳冰幽想起自己要办的事,忽略了一旁正在吃醋的玉兮梧。
“大哥白天没空,晚上你来找我吧。”平静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柳冰幽轻笑:“嗯,大哥有事先忙,晚上再说也是一样的。”
柳青宜回过身,笑的万分迷人,“晚上,我等你。”
这次轮到另一人青筋暴起,玉兮梧微眯了双眼,暗握双拳。那人是在向他挑衅!那短暂一刻的停留,是对他的蔑视!
“唉,我就是个毫不起眼的配角啊,你们俊男靓女的往这一站,全没我什么事了。”
阮乐扬觉得柳青宜有些反常,他一向温文尔雅,极不多言,总是云淡风轻,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为何自来了京城,他给她的感觉就变了,这个人明明还是柳青宜,感觉却已不对。她时刻能感觉到,柳青宜在面对玉兮梧时的恨意和嫉妒,在面对柳冰幽时毫不掩饰的怜爱和宠溺。他是喜欢柳冰幽的,阮乐扬一直都是这么觉得,可是,既然柳冰幽嫁了人,他就应该放弃的呀?
为何,她觉得他的情意非但没减,反而更深了呢。
她想不明白。
柳冰幽上前揽过她的肩,娇声道:“师姐才是今天的主角呢,走吧,你的病人望穿秋水,正等你前去解救呢。”
阮乐扬扑哧一笑,甩开那些疑虑,算了,先救人要紧。
“幽儿”玉兮梧跟在后面低唤,他想告诉她不要去找柳青宜,他会嫉妒,可他又怕她瞧不起自己,嘲笑他小肚鸡肠。
“干吗磨磨蹭蹭的,快走啦!”柳冰幽扯了他的手,往东院走去。
竹子依旧青翠,白灯笼依旧悬挂,柳冰幽疾走几步,先行进了门。
“黑衣伯伯,黑衣伯伯,我是小幽啊。”
文非正在屋里与玉兮清喝茶聊天,听见外面的声音,忙激动的跑出来。
“你,身子全好了?”
“小幽没事了,让伯伯担心了。”
“伯伯?”阮乐扬站在文非面前,慢腾腾的转了一圈,疑惑的望着柳冰幽。
柳冰幽一把扯过阮乐扬,低声道:“师姐,你别吓坏了伯伯,伯伯脸上受过伤,你这样看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阮乐扬当然看到文非脸上的伤疤了呀,可她还是疑惑的问道,“伯伯?”
这次询问的方向正是玉兮梧所在之处。
玉兮梧忍住笑,默不作声。
柳冰幽眨眨眼睛,嘟嘴问道:“师姐,你这是怎么了,这么阴阳怪调的,做什么一遍又一遍的叫人家?”
阮乐扬哈哈大笑,“你一直叫他,伯伯?”
“是啊,我不叫他伯伯,难道叫他爷爷不成,可人家也没那么老。”
文非揉搓着双手,有些不自在,侧眼瞧了阮乐扬一眼,心中凛然一惊,这人好厉害的眼光,一下子便瞧得出他的底细。
“你呀,你个小糊涂虫,以后别跟人说你是师父的徒弟,别说是我阮神医的师妹,丢死人了,人家明明才二十七八大,你还想管人家叫爷爷,羞不羞?”
阮乐扬道出真相,在院子里指着柳冰幽,笑弯了腰。
“什么?!”
柳冰幽又惊又羞,不置信的望向玉兮梧。
见玉兮梧点点头,柳冰幽气的上前拍打,“就你坏,看我出丑,也不告诉我,我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