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顺说罢又抬脚狠狠朝苏宸身上一顿猛踹,顺便将他捏在手中的破碗夺了过来。
他将白面馍馍和鸭屁股倒在地上,狠狠用脚碾在一起变成一坨肮脏的污秽,又朝上面吐了一口浓痰,用脚踢到苏宸的面前。
“吃了它,一会我们可以让你死得干脆点儿。”
“不然的话就先把你的舌头拔出来,再活剐了你!”陈旗狞笑道。
“你们草菅人命,官府不会不管的!”苏宸大声叫喊着,却无济于事。
“哈哈哈小杂种你还真拿自己当人了啊,官老爷们岂会管你一个孤儿的死活!”陈旗笑骂着将苏宸从地上提起,用粗糙的大手掐住他的脖子逐渐发力。
苏宸口鼻溢血,眼泪混着鲜血淌下,顺着脖颈滴到了怀中的龙形玉坠上。
一道光华悄然流转,那条玉龙仿佛多了一丝灵动的生机。
而即将失去意识的苏宸,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惨笑。
有不甘。
有委屈。
更有愤怒!
凭什么!
凭什么他父母双亡,孤苦无依!
凭什么他努力干活,从不害人,却始终遭人欺辱!
他拼尽全力,只不过是想在这世道活下去罢了!
为什么这群畜生总不肯放过他!
他好恨,好累。
也许下辈子投胎做个猪狗,都会轻松些吧……
就在苏宸以为自己就要含恨而终时,一道稚嫩却清冷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苏六郎。”
那是他的乳名,母亲生前经常这么唤他。
“谁,谁在叫我……”他在心中回应到。
下一刻,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并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命令:
“出拳。”
“什、什么?”苏宸不解。
“你虽一无仙根,二无道骨,不过一介肉体凡胎……”
“但这一拳既出,天下便再无人可欺你苏宸!”
“出拳!”
苏宸猛然瞪大了双眼,满目通红,嘶吼着一拳直直砸出,正中一脸狞笑的陈旗面门。
“砰!”
“啊啊啊啊!”
这一拳所饱含的劲力和情绪之重,直接砸爆了陈旗的一只眼球,痛得他瞬间松开了手,捂着不停淌血的眼睛惨叫着跪倒在地!
“小杂种,我今天一定要扒了你的皮!”陈旗一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从腰后摸出一把剥皮刀,疯狂朝苏宸挥砍而去。
吴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巨变。
他万万没想到向来低声下气软弱可欺的苏宸,居然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情来!
更让他心惊的不是苏宸的举动,而是那一拳的力气居然如此之大?
要知道那陈旗可是陆府的护院家丁,身上也是颇有些横练功夫的,居然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一拳锤爆了眼球!
吴顺来不及仔细考虑,只当那一拳是苏宸偷袭凑巧击中了要害所致,连忙加入了围攻。
苏宸其实自己也没想到他的拳头居然会有这般威力。
“那、那一拳是我打出来的?”他一边狼狈躲避两人的围攻,一边在心中震惊问道。
稚嫩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他解惑:
“你每日扛炭百斤穿街过巷,数年如一,却觉不出自身气力早已异于常人。”
“其缘由,左不过是遭人欺凌太久,忍气吞声……太久。”
“那一拳之后,你无需再忍,也无需再怕了。”
苏宸心神激**难平,连忙问道:“你究竟是谁?”
那声音并未回答,只是疾声说道:“你可以先称我为‘南栀’,剩下的等解决眼前事再说,趴下!”
苏宸应声朝前扑倒。
下一秒,一把锋利的刀刃便擦着他的头顶划过,削断了他一缕杂乱的黑发。
“小杂种真他娘的滑溜,吴顺!”陈旗大吼一声。
吴顺精瘦的身形立刻从旁窜出,快速扑向还未来及起身的苏宸,企图将他摁在地上。
“我看你还能往哪跑!”吴顺狠声说道。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待会将这小东西抽筋剔骨的景象了。
苏宸瞳孔紧缩,却并未惊慌。
因为那道自称“南栀”的清冷声音再次对他指点道:“抬腿,瞄准他的心口,用力踹。”
苏宸连忙照做,将自己的右腿快速抬起,朝着扑来的吴顺就是当胸一脚!
“噗!”两相撞击的力道之大,使得吴顺直接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后背直接砸在了墙上,躺在地面痛苦蠕动着,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翻身。”南栀再次提醒到。
苏宸连忙朝一旁翻滚,再次堪堪躲过了陈旗的尖刀,并抓住机会站了起来。
满脸鲜血的陈旗已经是状如疯魔,独眼怨毒地盯着苏宸,狠声说道:“小东西,你要是个带把儿的,就他娘的别躲!”
苏宸本不想理会,心想:“我虽然穷,但不傻。”
可南栀却淡淡说道:“不用躲了,正面击溃他。”
“啊?可是他比我壮太多了,还有刀!”苏宸说道。
“他那身躯被酒色侵蚀,平日又惫懒懈怠,早已不复实力。”
“再者,他有刀,你有拳,何足为惧?”
苏宸低着头默然无言,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
陈旗只当他是被自己的气势所震慑,抓准时机虎扑而上,手中尖刀直插苏宸的心脏!
“小杂种,给老子死!!”陈旗嘶吼着。
眼看着那尖刀就要刺入苏宸的心脏,陈旗的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状如恶鬼。
可下一瞬,苏宸动了。
他抬起头直视比自己高出半个身子的陈旗,眼中是和以往截然不同的神采,充满了坚定。
“要死的是你!!”他大吼道,似是要把多年来的委屈和郁气统统爆发出来。
就像是一条苏醒的幼龙。
只见他双手握拳,拇指关节单独凸起,同时砸向陈旗握刀的手腕关节处!
“喀嚓!”陈旗那粗壮的手腕居然应声而断,手中尖刀也当啷坠地。
陈旗瞪大了双眼,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苏宸的动作却丝毫不停,一记鞭腿横扫而出,直接踢碎了他的膝盖,使其扑通一声跪倒在苏宸面前与其直视。
看着苏宸那平静却饱含杀意的双眼,向来横行霸道的陈旗,第一次觉得眼前的男孩令他感到恐惧。
他内心疯狂地想要求饶,但多年来的傲慢使得他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威胁:
“小杂种,你最好不要做傻事儿,不然我家大公子……”
“噗!”一声沉重的闷响传出,苏宸直接一拳砸碎了他的喉咙。
“呃……”
陈旗脑袋向后一仰,保持着跪倒在地的姿势,当场断了生机。
苏宸强压肠胃里的不适,缓缓扭过头看向已经是一脸见鬼了的吴顺,咧开嘴巴露出了一个十分“纯真”的笑容:
“有件事儿,需要你帮个忙。”
吴顺瞬间被冷汗打湿了后背,心里想要拒绝,但身体却很诚实:
“苏爷,您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