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禀言缓缓掀起眼皮,嗯了一声。

“谢谢。”

“谢谢?”

陆禀言只给了一个眼神,纪西语明白什么意思,这怎么还剪不断理还乱,她也没求他救啊!

“你之前说的让我回纪氏上班,算数吗?”纪西语说,“我问过了,你没有撤销原有业务的打算。”

陆禀言抬头,他穿着休闲,高大的身体陷入沙发里,一时间有些松散。

在他面前登鼻子上脸,没有人比眼前这个人更熟练。

对比蒋清月那样,他似乎不反感纪西语。

“要不你再提提,还有什么要求,比如把纪氏每年利润上提到多少?什么时候上市?”

“……”纪西语单手扣了扣沙发,你要是想,也不是不可以。

陆禀言起身,上了二楼。

纪西语本来想去住酒店的,觉得现在钱不多,最后躺在沙发上不想起来。

最后想,反正都住这了,干嘛不去舒服的侧卧。

一天的折腾,她睡得挺好,第二天起来在厨房做饭,打开冰箱,满满当当都是菜。

正在做着,陆禀言从健身房出来,“我不要葱。”

“……”纪西语只得把一份分成了两份,又把另外一份里面的葱挑了出来。

两个人吃完,陆禀言出去上班去了,她一个人闲着无聊,坐在阳台上发呆。

额头上的伤口不小,她打电话跟纪母说唐晓晓出差有点事情,她过去陪一下

“你跟晓晓好好玩一下,其他事情不要想了。”纪母说。

挂了电话,纪西语在阳台上一坐就是一下午。

等陆禀言回来,外面天已经黑了,她到沙发上拿起外套,打算走。

“你这个样子是给谁看?”陆禀言道。

纪西语站在玄关处,手握着把手,“我也没让你看,我现在就走。”

她出了别墅,先到医院看纪凌予,一坐又是两个小时。

门打开,唐泽川走了进来,他一身白大褂,儒雅又清爽。

“泽川哥,你经常来看我哥吗?”纪西语问。

唐泽川神色未变,嗯了一声。

“我哥什么时候能醒?”

“你哥属于气急攻心,脑部血液供应不足,醒来这个没有定数。”

“哦。”纪西语情绪低迷。

“这几天,家里没事吧?”唐泽川问。

纪西语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好是没有,坏也没坏到哪里去。

“如果陆禀言让你到纪氏上班,你去吧,至少还有个生计。”

“我去别的地方也可以。”

“他大多数时候没有恶意的,当然你不能破坏他的计划,你去了别的地方,能安心吗?”

纪西语摇了摇头。

唐泽川给她倒了一杯水,“做生意,没有那么简单,你年纪还小,如果真的想做,那就好好学,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了。”

“泽川哥……”

唐泽川匆匆进来一转,又出去了。

纪西语去唐晓晓那里蹭住了几天,等额头好得差不多,她才重新回去家里住。

手里的钱,她计划了一下,还是把护工阿姨请了回来。

在这件事上,她没有跟纪母妥协,“要么你回医院,要么让陶姨回来照顾你。”

“你花那个钱干什么?”纪母道。

“妈,我能出去工作的。”纪西语担心纪母的身体,万一她情绪一个不好,摔伤了可不行。

纪母犟不过,就任由她去了。

纪西语租的房子离纪氏挺远的,她本来打算卖了车,没好的价格,又作罢。

每天上班,车子她也不开了,坐地铁上下班。

纪凌予那边医药费处处花钱,她得攒着才行。

纪西语坐地铁上班正好被人拍到,发到了群里,众人一阵嘲笑。

唐晓晓气得不行,跟人吵了起来,被踢出群,她又弄了个小号进去骂。

纪西语有些头疼,忙跟唐晓晓说算了。

群里有三人,另外一个是谭深,他艾特了唐晓晓,“吵不赢你就闭嘴吧,还嫌西语不够丢人?”

纪西语:“……”

他们三个,各有各的缺心眼。

唐晓晓又艾特谭深:“你行你来。”

谭深搞了个小号加进去,在群里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没一会,群被封了。

谭深也来了脾气,他们建一个,他混进去一个。

这件事在那个圈层激起一个小小的水花,一方面纪西语以前可是众星捧月的存在,现在一朝失势,等着看笑话的人不少。

另外一方面,现在大家都以蒋清月为中心,纪西语跟她不对付,跟纪西语作对,就是站队蒋清月。

不过这些,纪西语没有多少在乎,从纪氏总裁位置上下来后,她每天沉心做手头上的事情。

之前在华盛,她就是负责营销那一块的,现在做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这天,秘书来找她,抱了个纸箱过来。

“你这是?”

“纪经理,听说你缺少助理?”秘书眨眨眼睛。

纪西语笑,她没听说陆禀言要换掉秘书的打算,“你跟着我,工资……”

“我跟着你习惯了。”秘书说,她很识趣,陆氏那一块的势力她硬挤不进去,与其等着被换掉,还不如来跟着纪西语混。

并购这种事,属于两股力量的博弈,纪西语再一次察觉到自己的人微言轻来,那些股东跟陆禀言之间的事,压根没影响到她这边来。

”你不知道张幕现在在公司的位置可尴尬了,陆总那边直接架空了他的权利,他跟个闲散的人一样,每天无所事事的。”

闻言,纪西语微微一愣。

虽然不知道陆禀言如何操作,这个中手段,恐怕是不会少。

秘书跟着纪西语久了,一眼就看出了她心里的所想,“陆总手段挺狠辣的,刚上位就该赏赏,该罚罚,唯独对张幕,赏的最多,跟着他那些人,肯定就不乐意了……”

这边他们才说着,转过拐角,她们看到了死气沉沉的张幕,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纪西语。

张幕身上的伤都在暗处,他哼了一声,嘴里骂骂咧咧道:“婊子!”

“张副,吃完饭没刷牙吗,嘴巴这么臭?”秘书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