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进来吧。”陆禀言道。
蒋清月穿着一身水粉色连衣裙，外面套一件罩衫，手里拎了瓶酒，她到沙发上坐下。
不过她坐的是人少的那一端，正好在陆禀言对面。
“陆总，恭喜你成功收购纪氏。”蒋清月打开了冰酒，这酒不便宜，可她觉得今晚值得。
“言哥胃不好，不喝这个。”周绥道。
蒋清月手顿住，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你们两姐妹真有意思。”周绥笑，“送酒，没一个知道他品味的。”
“是我大意了。”蒋清月讪讪。
陆禀言这人通常都不喜形于色的，比如说，有人爱美色，有人爱酒，可他好像什么都不爱。
做生意，最怕遇到这种人，根本拿不准他的想法。
今天这酒，她还是估摸着选的，没想到……
陆禀言当真不碰，只低头喝那杯马爹利XO，喝的也不多，浅尝辄止。
蒋清月一时被晾在一边，尴尬之余，她想起了自己来的任务。
她撺掇张幕在纪氏闹，想着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陆禀言凭借一张早已签约的合同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自从纪凌予倒下后，纪氏这块肥肉谁不想啃一口，蒋家业务跟纪氏的高度重合，更是有这个想法。
如今张幕那边死揪着蒋清月不放，她没这个闲工夫，更不想把事情捅到梁谦屹那边，只能来找陆禀言。
她端起一杯酒慢慢地喝着，这档口张幕的电话又来了。
“蒋清月，这就是你给我的承诺，我帮了你，我得到了什么？”
“张总，我们只是后来合作而已，这次我也没讨到任何好处。”蒋清月说着，看了看对面。
“如果你要找，也不该找我吧。”
张幕在那边骂了许久，蒋清月挂了电话，闷头喝了一杯。
陆禀言面上不显情绪，她看他一点表示都没有，在沙发上简直坐如针扎。
“陆总，我敬你。”蒋清月站了起来，头往前倾，她身段好，刚刚喝热了脱了罩衫，胸前的风光尽显。
“事情我会处理的。”陆禀言道，没举杯。
短短几分钟时间，蒋清月只感觉自己像是在蒸笼里熏过一道，又在油锅里炸了一遍，个中百般滋味，不太好受。
“陆总，我们合作，讲究的是一个你来我往，你什么时候处理，会怎么处理，这个是不是该说一下？”
“蒋小姐，我想我们并没有合作，我会处理，该怎么处理，只是因为你来了这里，卖你一个面子。”
“你……”
蒋清月拿着包站了起来，她想不通陆禀言带着那股莫名的敌意是为什么，因为梁谦屹吗？
直觉不是。
恍然间她想到纪西语，陆禀言动作那么快，纪氏可谓毫发无损。
可是，这有点太荒唐了！
……
这边，张幕思来想去，蒋清月利用完，别说帮，肯定急着跟他撇清关系。
心里怨恨得不行，他把错误赖到纪西语头上。
如果，她不签那张合同，怎么会有这么多事。
大半夜的，他找人问了纪西语的地址，开车到她下车。
好巧不巧，正好遇到她下来扔垃圾。
纪西语扔完垃圾，正站着发呆，纪母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肯定是不好受。
她也是一样的。
突然，肩膀上猛地被推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回神，头发被揪住，她被抓着往前甩。
“就你这个婊子，没有能力就早点下去，占着茅坑不拉屎，现在害得我一无所有。”
纪西语头皮火辣辣的疼，她勉强站定，看清是张幕时，心里的火气再也忍不住。
她一脚踹过去，得益于平时的锻炼，力量不及男人，攻击性却不弱。
张幕这几天焦头烂额的，没怎么休息，一不留神肚子上被踹了一脚，人直接砸到车上。
纪西语连踹了好几脚，“张爷爷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他不打你，我替他打！”
路过的人把拉不住两人，连忙报了警。
到警局，警察了解一下，一时觉得有些头大。
“我说你一个小姑娘，这么暴躁干什么，把一个……把人家踹成什么样了？”警察说。
纪西语额头肿得很高，她咬着牙一言不发，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这几天积累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她硬撑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本来殴打他人，是要在看守所过夜的，她只待了半个小时，出来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银色布加迪。
纪西语本来往另外一个方向去的，脚步一转，直接上了车。
“开车吧。”陆禀言对司机说。
“是。”
车子缓缓前行，纪西语看不出是去哪里的陆，直言道：“一会把我放酒店门口就行了。”
陆禀言从刚刚才就一直保持沉默，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很狼狈。
“张幕被你打了。”陈述句。
“他活该。”纪西语早想打人了，这次她可以说是正当防卫，不得好好教训回来不是。
“看来你上次在蒋凌月那里吃的亏，还是没有长回来。”
“……”一句话，纪西语有点偃旗息鼓，她不再说话。
车子一直到观禾山庄，陆禀言径直进了别墅，纪西语在外面站着。
“丫头，你咋不进去？”司机说，“你身上伤口那么多，好好处理吧，陆总只是看着不好相处，其实人挺好的。”
在司机的注视下，纪西语终究是迈开了脚步。
进去房间，陆禀言不在一楼，纪西语在沙发上坐着，没一会门铃响起，唐泽川带着一个药箱进门。
“泽川哥……”纪西语在他旁边就紧张，一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她知道唐泽川早年学医，后面接手了家里的事业，医药那边也在做。
唐泽川挺沉闷的，嗯了一声，拿出棉签给纪西语消毒。
“你跟张幕打起来了？”
“嗯……”纪西语想，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下次别动手了，你一个女孩子……”
陆禀言从楼梯上下来，唐泽川闭了嘴。
处理得很快，没几分钟，唐泽川走了，客厅里留下两人。
纪西语琢磨着开口，“今晚是你带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