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缠绵不说。

魏景薇几乎是脱去了全部的力气,江寅白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见她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他心里这才存了些愧疚,说出口的话却无比暧昧,“我下次悠着点儿,今日累着你了。”

魏景薇想笑,但又没力气笑,只缓缓点了点头。

两人自从同房后,江寅白从来不许丫鬟插手,都是亲自来给她清洁身子和擦拭。

待忙活好两人后,他才抱着魏景薇一块儿上床,给她掖好被子,然后一同沉沉睡过去。

这一日,齐家来了消息,说柳美华从早上起,就开始说肚子痛,似乎要发动了。

魏景薇一得了消息,忙让马房的人准备好马,自己立刻要出去。

可不凑巧的是,一辆马车江寅白上朝用,另外两匹,吴氏外出又带走了一辆,只剩下一辆。

马三走到马棚,刚巧遇到庞氏的下人也在。庞氏的下人看了马三一眼,忙开口道。

“你快些准备着吧,二夫人马上要用马车。”

“我们夫人的妹妹要生产了,这会儿急着过去,能否劳烦让我们先用。”马三十分客气地上前,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

那人撇了撇嘴,“我们夫人也有事儿要用。”

马三蹙了蹙眉,语气依然十分客气,“麻烦你们去说一说,就说我们有急用,能否让我们先用,劳烦了。”

那人见马三客气,语气更加嚣张,“凭什么我们夫人要让着你们夫人?你们家夫人不过是个二嫁之身,也好意思跟我们夫人抢马车?识趣的就一边儿去。”

他话一出口,马车内的人都面色讪讪地不吭声了。

马三更是眉头竖起,“我刚才敬你几分,你居然口出恶言!大夫人也是你一个下人可以开口随意编排的。”

那人此刻也意识到自己话语十分不妥,但嘴上还是不肯认输。

太太姓吴,自家夫人才是她的亲媳妇,大房不过是先夫人那一脉的。

想清楚这儿后,他倒是有多了几分胆魄,“我说什么了,我不过是不想让马车,你要动手不成。”

“你!”马三气得抬手就想给面前人一拳。

“住手!”一声呵斥让两人都循声望去,魏景薇穿了一身儿遍地缠枝花的裙子,远远拖拽着走来。

先前那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被人听了去,这会儿脸上青啊红啊的,闪烁不定。

“我瞧着吩咐你去套马车,怎么这么久不回去。”魏景薇扫了刚才说话那人一眼,“没想到,是跟人起了争执。”

被扫到的人对上那冷淡的眼神,没来由地有些缩了缩脖子。

但想到自己毕竟是庞氏的人,魏氏就算是碍于这一点儿,也不能说动手就动手。

马三恭敬道:“我跟他好好说话,他不听,还口出恶言。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嗯,他说什么了。”魏景薇挑了挑眉。

“他说....他说,都不是什么好话,夫人就别问了。”

“没事儿,本夫人就在这儿,我倒要听听到底是什么话。”魏景薇坚持。

马三见如此,也只能道:“他说夫人你....二嫁之身,不配跟他家夫人争马车。”

“看来二房的人还真是厉害啊,居然你一个下人,都敢当着大家的面,说起我来了。”魏景薇语气不怒自威,黝黑的瞳孔看着面前的人,一动不动。

对上她的目光,二房的下人也有些心慌,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但到底没说出个什么来。

“没话说了是嘛,按照府里的规矩,若是编排主子,该如何惩罚。”

苏儿踏前一步,语气锐利,“按照规定,若是议论主子,编排主子,可以打三十板子,然后再丢出府去。”

“什么!”那人惊讶的猛然抬头,旋即急忙道:“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二房的奴才,可不是你们大房的,你们说了可不算....”

“哦?是嘛,可以我记得,你拿的俸禄,身上季节穿的东西,可都是公中出的,既然你拿着公中的东西,如今是我在管家,我有何不能惩罚你的。既然如此,就按照规矩办,我还有事儿,苏儿你按照规矩,看着他打完三十大板。”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担忧柳美华生产一事儿,并不想纠缠,女子生产,就是过鬼门关,一个不慎,就会丢掉了性命。

古往今来,因为生产丢掉性命的女子不计可数。

“不...不,大夫人求你饶了小的,小的知错了!”见魏景薇态度坚决,那人已经开始害怕,忙嘴里不住地求饶。

但魏景薇哪里会看他一眼,上了马车,很快就离去了。

苏儿站在他面前,眼神似是刀子一般,“我家夫人这般菩萨心肠的人,你都编排,真是心肠都黑透了,烂透了。她体恤你们做下人不容易,你们份例里,夏日每天一碗的冰绿豆汤,每个季度多一套衣服,这些可都是我家夫人定下的规矩。你不感激就算了,反而口出恶言。”她顿了顿,眼神扫向四周的下人,“今日你们可要好好睁大眼睛看看,这就是不敬主子的下场。”

说着,两个粗壮的粗使婆子,一边儿一个,架着他走到椅子边儿,按住他趴在椅子上。

周围的人见此都不敢看。

两个家丁手持木板,也是左右站着,很快就开始干脆利落地打了下去。

那人痛得额头满是汗水,当即大叫,“啊!好痛!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家丁哪里会理会他的惨叫,魏景薇如今掌家一段儿日子,府里上上下下哪里不说她好,一个错漏不出不说,还对下人十分好,大家伙儿有了对比,心中都感激她呢。

听到这人如此说魏景薇,下板子的力气更大了几分。

夏日原本就穿得薄,不一会儿几板子下去,他的屁股和大腿处就浸出些血迹来。

他叫的声音也更加凄厉。

嘴唇早已咬破,手指更是捏紧了板凳,心中对自己今日所作所为无比的后悔。

苏儿冷笑,“这会儿知道错了?便是你主子今日来闹,你这顿打也免不了。做下人的,居然敢骑在主子的头上胡言乱语,真是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