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觉得,她能去找谁。”

魏父眼神闪烁,里面带着深切的耻辱,再开口,咬牙切齿道:“还能找谁,只有蒋泰一人。”

两人对视一眼,嗅到了不对劲。

蒋泰带走魏瑶希究竟想做什么呢?

魏瑶希在那次事儿后,难道还不足以看清这个人的本来面目,还要好端端地跟人走。

两人都十分不解。

江寅白觉得此事儿可大可小,最主要的是......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或许会对魏景薇有影响。

想到此,他立马起身走出去,跟锦衣卫的人通通气儿,让他们多留意。

江寅白一走,魏父脸上带了几分急切,“景薇啊,瑶希是你的妹妹,你可得救救她,把她找回来这件事儿,最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然她往后可怎么办啊。”

魏景薇睨了他一眼,重重地放下茶盏,“父亲,若是妹妹真的跟那蒋家大郎有了什么,你认为把她这般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嫁出去,便是个好的决定吗。”她顿了顿,只瞧的魏父有些心虚,“父亲莫要把人当傻子,那时,若是被人宣扬出来,亦或者当做我魏家的把柄,父亲才追悔莫及。”

“何况,她和她母亲,先后做了多少对不住我的事儿,父亲如今还指望我真心以待?”

她说罢就不吭声了。

魏父好几次抬眼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看去,魏景薇全都当作看不见。

如果在经历了这许多事儿后,她还能做到既往不咎,那她要么是傻子,要么她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应当的。

因为蠢,蠢出升天了。

魏父得不到女儿的回应,脸色冷了下来,“你当真不管你妹妹?我知道你因为以前的事儿记恨,但她才多大,千错万错都是柳双双的错,你何苦再如此冷漠。”

听到眼前的父亲,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卸到柳双双一人身上,魏景薇眸光更冷了一些,像是啐了坚冰,直视着眼前这个名义上是父亲的男人。

“若是父亲觉得,一切都是柳双双的过错,那么女儿想问,是谁给柳双双的底气,给她的能耐,敢一二三,再而三地对我下手?还导致,魏瑶希也从来不把我这个做姐姐的放在眼底?”

一声声有力的质问,让魏父神情有些怔愣。

“是你啊,父亲。”魏景薇嘴角上扬,眸子内的嘲讽化作实质,直指魏父那张有些讪讪的脸。

“是你从来不作为,从来不管束。是你冷漠自私,只想着我母亲去世,家中无人打理,你甚至没有一个儿子来传宗接代,匆忙之下迎娶了她柳双双。之后,你每每面对我,便想起我的母亲,你愧疚,你不敢面对,所以你不管我的死活,对于我的苦难,对于我在这家里受到的压迫,视而不见。”

“所以,他们都是加害者,而你,我的父亲,你是主谋。”魏景薇说完,眼眶有些酸涩,她生生地压抑了下来,眼瞧着魏父的神色从讪讪,变为了扭曲。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反驳,“要是没有我,你能安逸地在家里当你的大小姐吗!要是柳双双对你不好,你为何不能反抗,不能来告诉我呢!”

“你还记得我九岁那一年发高烧吗?柳双双拦着门房不允许人请大夫,是苏儿和莲儿日夜衣不解带地照顾我,我才能活过来,而你,我的父亲,你又在做什么。”魏景薇站起身来,抬高了下巴,冷声道:“我跑到你书房找你,你抱着年幼的魏瑶希,身边站着柳双双,你温声细语的教导她认字,亲自给她开蒙。那一刻我就知道,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你住口!我看你现在就是翅膀硬了!你觉得你是世子夫人了,你就可以不把为父放在眼里了!”

瞧见父亲梗着脖子红着脸,瞪大了双眼想要努力说服她,想要努力的摆脱责任的样子,魏景薇突然就释然了。

他从来都不懂,他不懂何为父亲。

那有什么争执的必要呢?

她突然恢复了平静,不再开口和反驳,魏父却有些不安,他总觉得,眼前的大女儿,好像就在刚才,有什么悄然发生了变化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这个父亲到底是哪里做得如此失败,才至于让自己亲生的女儿,如此的怨恨自己。

他劝慰自己,久了就好了,等到日后她也为人父母,就能明白自己的不容易。

总归的一家人,打断了骨子还连着经。

江寅白去而复返,眼神扫来,明显察觉到屋内的氛围有些不同寻常,他坐下后拍了拍魏景薇的手背,递过去一个关切的眼神。

魏景薇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伯父,我刚才已经吩咐了他们继续打探,但据你所说,我猜测如今你女儿,应当正在蒋家。”

“什么......”

.......................

“大郎呢!我要见大郎!”魏瑶希拍打着木门,“啪啪”作响,门外却没有人搭理她。

想到自己进入这院子已经两天了,却还没见到心心念念的蒋家大郎,她没来由地觉得心头十分不安。

看着发红的手掌,她咬咬牙继续拍打起来。

“拍什么拍,吵死了。”门口终于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你是谁!我要见大郎,大郎为何不来见我!是他吩咐我来此找他的!”

门口的声音带了些鄙夷,“大少爷想见你,自然会见你。你如今就好好在这儿待着,别吵,别闹。”

“大郎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来见我。你快告诉我。”

“哼,大少爷这几日定亲,哪里还顾得上你。”

丫鬟嘴里的话瞬间让魏瑶希脸色骤变,她拍打得更加激烈了。

“啪啪啪。”

“啪啪。”

“我不信!大郎不会如此对我的!肯定是你们胡诌的!”

门外两个丫鬟,一位身穿白色,一位身穿杏色。

杏色丫鬟就是刚才说话的人,她磕着瓜子,跟白色衣裙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这里头估计是个傻子。都这会儿了,还不明白大少爷压根没把她放在眼底,放着好好的世家小姐不做,非要来这里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