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没料到他有此一问,愣了几秒才答,“夫人约莫是受了些风寒,回去时喝了些姜茶,只需要卧榻休息就好了。”
诚哥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行,你回去叮嘱母亲好生休息,我改日去探望她。”
“是。”
丫鬟说完退下,梅母和梅元青看着他如同小大人一般说话,都摸着他的头笑开了。
梅元青是觉得儿子终于学会尊敬嫡母了,这是件好事。
梅母则觉得他冰雪可爱。
唯独站在身后伺候的张若若脸上的表情有几分不自然。
捏紧了双手心里满满都是愤怒。
明明诚哥儿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是她辛苦拉拔着他长大,怎么如今关心起来魏氏来了。魏氏就是明面上的母亲而已,他们才是亲生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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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分,红霞阁内热气腾腾。
三人守着锅子,莲儿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锅子里的肉,心里算着时间。
“可以捞起来了,快捞!现在是肉最嫩的时候,再煮就不好吃了。”
莲儿和魏景薇笑着对视一眼,也十分听话地拿筷子把肉片捞了起来,丢在蘸料里面,入口即化。
看着两人享受的表情,莲儿十分得意,“瞧我说得没错吧,这肉片只需要烫伤三上个三刻钟,捞起来,肉质十分软嫩,正正好。”
魏景薇一边享受着美味,一边不住地点头。
在吃食一道上,莲儿确实有常人企及不了的天赋。
紧接着,三人又把别的肉片还有蔬菜一一下了下去。蔬菜在鱼汤做的汤底烫熟后,捞起来有一股十分鲜香的味道。
混合着蔬菜原本就带有的清香,再蘸上香油等东西,入口别提多美味了。
难得三人一块儿在桌子上吃饭,魏景薇也不知不觉吃了不少,桌子上的碟子很快就见底了。
见莲儿还不尽兴,她吩咐门口的丫鬟道,“再去厨房要两碟子羊肉片来,要切的薄一点的。”
丫鬟:“是。”
“这一年又过去了,今年你们两人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从未在心理把你们两人跟我当做真正的主仆对待,你们两就跟我的妹妹似的。这是我的心意,你们拿着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魏景薇说完,拿出两个绣工精美的荷包来。
荷包轻飘飘的,看似没有什么分量,但苏儿和莲儿两人都明白,自家小姐给的这种看似轻飘飘的荷包,里面准是银票。
两人也不扭捏,福了一礼,“多谢小姐。”
魏景薇连忙招呼他们坐下,举起酒杯,笑盈盈道:“只盼来年,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
莲儿眼里有些晶莹,她知晓这些话是小姐内心最真心的祈愿。
小姐在梅家实属不易,每一步走得都如履薄冰,她内心也盼着小姐的日子越来越好,更恨不能她早日摆脱了眼前的困境才好。
“奴婢也祝愿小姐,来年的日子越来越好。”苏儿高举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奴婢也是,奴婢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但奴婢也是真心希望小姐好的。”莲儿说完,也是豪迈的一饮而尽。
两人的话,像一股二月天的春风般,吹进了魏景薇的心里。
她抬头透过窗户,遥遥看着天上的明月,心中不由嘀咕。
若是母亲还在,若是母亲能听到,她大约也希望我能越来越好吧。
酒过三巡,苏儿和莲儿伺候着她躺下,便退了出来。
丫鬟们也有自己的聚会,两人身为红霞阁的大丫鬟,总是免不了的,得去走一遭。
换了身厚实的衣服,便急匆匆的朝着后院走去了。
一个黑影见两人离开,脚尖轻点,十分轻盈的便溜进去了。
魏景薇正躺在榻上,脑中想着这一年发生的许多事儿,心中情绪有些复杂,一时半会耳机居然有些睡不着。
她脸对着里边儿,突然翻身了过来,冷不丁的看着自己榻边站着一个黑影,顿时吓了一跳。
蜡烛吹灭了,房间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她一时有些看不清面前黑影的脸,只下意识的张嘴便想叫喊。
“是我。”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魏景薇才住了口。
她穿着常服下了榻,点燃了床边的蜡烛,借着光看见面前来人果然是江寅白,才舒了口气。
“你半夜溜进我的卧室,是否有些不妥呀,江公子。”她走到桌边坐下,给两人倒了茶,才语气戏谑地开口。
江寅白本想趁着月色,想来看看她过得如何,没想到刚来就被发现了,本以为她会生气,会责问,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见她语气柔和,似乎没有这个意思。
来到桌边,他撩开袍子坐下,两人离得近了些,魏景薇才嗅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蹙了蹙眉,“你这从哪里来,身上这么大的酒味。”
约莫是喝了不少酒,江寅白一双星眸带着几分迷醉,一只手撑着头,眼神有些迷蒙地朝着魏景薇看去,扯了扯嘴角,“从宫里来。圣上今晚设宴款待朝臣,那些平日里厌恶我的人,可找到了机会,一个个都找我敬酒。我当然不可能示弱,便喝了多了些。”
她只是随口一问,江寅白便一五一十地交代了,面容不似平日里的疏离和冷漠,反而带着一股撒娇的意味。
撒娇?
魏景薇马上否认了自己的这个错觉。
开玩笑,锦衣卫首领江寅白会撒娇,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喝了这么多,不回家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都喝醉了,你还要赶我,好一个没有良心的。”说罢,他嘟了嘟嘴,明明一张绝世的容颜上,居然显露出几分落寞和委屈来。
魏景薇心中一颤,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
她连忙把水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才感觉好了些。
“圣上今日聊到我的婚事了。”
“婚事,也对,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一般男子到你如今的岁数,恐怕孩子都有了,唯独江大人你,到如今也是孤身一人。外头可是有不少的传言呢。”魏景薇笑道。
“传言?什么传言。”江寅白难得脸上露出几分疑惑,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