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带你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再受苦,不在被如此的折磨。”莫启听裴颜讲完,心中的悔恨如同黑寂的深渊,他恨,他恨那时沉迷于研究而将裴颜送至此地的自己,他恨,他恨自己如今无法将裴颜带离这个让她难过的地方,此时的语无伦次,让他明白原来,自己真的是做错了什么。
别想了,时间快到了,快走吧,免得宁元席又起疑心迁怒于你。“裴颜的声音将莫启从自己的世界拉回了现实。
“好吧,那我过段时间来看你,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莫启望了望门外早已等候着催促他离开的太监,顿了顿小声说道。
“恩,快走吧“裴颜催促着,自从上次宁元席来质问,她的心就一直悬着,她不想连累莫启,宁愿自己端着也不想曾经的男友被宁元席所怀疑。
送走莫启,已是晚膳时分,裴颜身旁唯一的侍女沐梵为她端来了晚膳,看了看清汤淡味的菜肴,裴颜一时间食意全无,让沐梵端了下去,和衣而眠。
几日来,裴颜都发现寝宫的食餐变得越来越清淡,清淡的连兔子也不会想去尝其味,虽早比这里的其他人更懂何为人情冷暖,但裴颜还是不得不叹息后宫中的趋炎附势。之前那段日子三千宠爱在一身,后宫其他人,虽愤恨嫉妒,却也碍在裴颜是皇后的身份和皇上的宠爱不敢当面给裴颜脸色看,可如今……
“你是说,厨房那边没有准备食物?”裴颜语气带着些恼怒:“我当真是连乞丐都不如了!连给我些食物都嫌麻烦!”
沐梵见裴颜是真的怒了,赶忙劝解:“娘娘您别恼,厨房那边说今日皇上为王爷洗尘设下大宴,文武百官都要前来,御膳房那边人手不够便从后宫各房中召厨子过去,连平日不轻易为外宫做膳食的莲妃阁那边儿都派了进一半厨子,照顾我们膳食的瓀云阁本来就无妃嫔入住,这一传召就都过去了,不过留下看门的小童说晚膳必会为娘娘准备好,如果娘娘实在饿了……就先煮些薄粥将就……”
说到最后几句繁锦已经快哭出来了,自己主子被这般对待虽怨不得别人,但做奴婢的看在眼里还是心疼的紧。本想把门童那副讥讽的嘴脸告诉裴颜,却又怕裴颜气恼,本就愈见虚弱的身子哪里受得住这种窝囊气?竟也是隐瞒,只编了个借口糊弄过去,想着等裴颜的气头过了去别的地方弄些吃的过来。裴颜听完沐梵的解释反而冷静了下来 ,一个人默默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沐梵在一旁看主子半天不说话,心里担心怕是把主子气坏了,刚准备开口宽慰几句的时候,裴颜抬起头看着她:“你说的王爷,是哪位王爷?”
宁元席坐在上首,面上带着在他人看来真诚为兄长归来儿开心不已的和煦微笑,有那么一会儿连宁元泽都相信了他是真的为自己高兴,但一瞬间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如果他们兄弟感情真如现在表面上得那么好,那么这些年的尔虞我诈就都不会发生了。况且今天他回来
,还有一个想见的人。
思绪至此,宁元泽不禁开口:“皇兄,这等酒宴怎不见皇后出席?”宁元席这次的确给足了自己面子,连平日里不得随意露面的后宫嫔妃都被请来出席,各位佳丽皆妙丽非凡让大家不由得艳羡,但宁元泽发现,坐在皇弟身旁言笑晏晏的并不是他朝思暮想的裴颜,而是他的表妹莫莲。而在下面的一干妃嫔中也没有看见裴颜的身影。
众人听见心下不由一惊,这才想起宁元泽一直远在边疆,虽说皇后被废是件举国皆知的大事,但宁元泽身处偏远消息一时传不过去再加上宁元席一直有意掩盖,不许张扬,王爷不知此事情有可原。但这段时间只要提到与皇后有关的话题皇上就会露出不悦的神色,这下王爷触了皇上的霉头,虽说是在为王爷接风洗尘的酒宴,但若皇上发怒必将殃及池鱼,在座的人不由担心起自身安慰来。
谁料到皇上只淡淡的回了句:“皇后今日身体不适不便前来,若有怠慢之处皇弟我自罚一杯为兄长赔罪。”说完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见皇上神色无异这才放下悬着的心,谁也没注意宁元泽皱了下眉,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酒过半巡,宁元泽便以连路奔波,疲乏过度不胜酒力为由向宁元席告辞,宁元席没有多想就准他离席,还在他离开之前一直嘱咐让他的侍卫好好带他回去休息。看着宁元泽离去的背影,宁元席轻轻招了招手,侯在一旁的侍卫便赶忙上前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说:“人手已经全部安排妥当,请皇上放心。”
挥手让侍卫退下,宁元席在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你想见她?不,你不能见她,她是我的,永远都是!只那么一瞬,冷笑褪去,在众人面前他还是那平易近人英明果敢的帝王。
离开筵席,宁元泽并没有直接前往宫门出宫,而是沿着相反的方向,走向后宫。身边的随侍自小就跟着王爷,稍加揣摩便知道这位主子心里想的什么,想想被人发现的后果,不由担心得提醒:“王爷,后宫是皇上妃嫔住处,若闯进去被人发现了,可是大罪,还望王爷三思……”“无妨。”随侍见主子心意已决,也知道主子的脾气秉性也就不再阻止,只是心下留意着附近有没有人看见主子前往后宫。
前殿筵席未散,宫中宫人大多都调往前殿,现在后宫中没什么人,偶尔出现的巡逻内侍,也被主仆二人轻松躲过。
就在快要到达皇后寝宫时,二人却意外发现有个未去前殿帮忙的宫女正站在必经之路上望着他们来的方向。
宁元泽和随侍躲在拐角处等着宫女离开,谁知一等许久也没有看见宫女有离开的意思,不由眉头一皱,随侍看见王爷的表情心下明白脚一蹬便冲了出去转眼便出现在宫女面前,正准备敲晕那宫女之时却听见宫女说:“裴颜!”
宁元泽看着在前面带路的宫女不由叹惊,寻常女子见到陌生男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必会大惊失色惊恐万状,而这名叫沐梵的宫女虽被随侍吓着,却能抢在被
敲晕前的一瞬间反应过来这宫外服饰的男子应该与王爷有关并冷静得喊了裴颜的名字让随侍停下手,这才得以让二人知道沐梵是裴颜派来给他们领路的,不然不知道裴颜不在皇后寝宫擅自闯过去就得坏了大事,此等胆略精明让宁元泽佩服不已,也为裴颜身边有这等人才而感到放心。
跟着沐梵,不知不觉中,前方的路越来越荒凉,宁元泽有些疑虑,略微猜想心下一沉上前两步按住沐梵的肩膀:“皇后究竟让你带我们去何处?”沐梵停下脚步转过身平静地望着宁元泽:“看来王爷果真不知情。”
“我之前说皇后现在不在寝宫并不是说皇后移驾他处请王爷一聚,事实上,宁国现在根本没有皇后……”宁元泽脸色变得苍白颤抖着开口:“裴颜她……难道……”沐梵见此景便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澄清:“皇后没事,只是被废除后位,幽禁在冷宫之中。”
宁元泽听见裴颜没死脸色缓和了些,还活着就太好了,只是被囚禁在冷宫……
“她……还好么……我能去见她一面么……”
“这便是我现在要做的,皇后让我前来,就是为了见王爷一面,”说着沐梵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递给宁元泽:“皇后在冷宫之中无法出来,而现在我已经不能再为王爷领路了,皇上不想王爷与皇后见面,冷宫附近甚至后宫大部分地方都安排了众多侍卫,这条路虽说有些偏僻侍卫戒备稍许宽松,但前面还是有不少人手,我跟在王爷身边只能是累赘,手帕上是前往冷宫的地图,王爷请自行前往。”
宁元泽接过手帕不再多说,带着随侍便继续向前。身后传来沐梵决然的声音:“皇后就拜托给王爷了,望王爷能好好对待皇后,不要让她再受这般折磨。”“不用你多说,我会尽我所能。”听了宁元泽的话,跪在青石板上的繁锦安静的笑着说:“沐梵感激不尽。”
随侍离开前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沐梵,只见她已经起身独自向着来时的路走去,梳好的宫髻已经披散下来,长裙的下摆下露出了些许与宫装完全不同的素色衣料,转了个弯后,背影渐渐迷离在稀疏的枝叶中。
的确如沐梵所说,就在与沐梵分开后不久,二人就发现前方多了很多内侍,人数之多就像是几乎将后宫所有侍卫全都聚集在冷宫附近,完全无法再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通过。虽说以宁元泽和随从二人的身手想要突破过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这样就是强闯后宫,他们绝对不可能活着离开皇宫。去见裴颜还是就此离开,宁元泽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就在宁元泽苦恼不已时,在大殿之上把酒言欢的宁元席却得到一个消息。
“你说的是真的,”宁元席面色铁青的望着跪在身旁的侍卫,“确定消息无误?”
侍卫看见皇上面色不佳,有些颤抖的说:“确实如此,据来报的人说虽未看清那女子的面容,但她身穿的裙装确为废后裴氏的衣着……”宁元席不等侍卫侍卫说完,放下牙著站起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