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有这么大的火气,是因为第二天下午考试的时候,秦寿生差点被人抓了个现行。如果不是监考老师机灵,只怕他和谷雨这辈子都完了。

洪玉珠班级的学生在自己学校参加高考的事情,王浩仁很早就知道了。他和洪玉珠之间的事情,按理说,责任全在他身上。洪玉珠甩了他,也是应该应分的事情,他没理由怨恨洪玉珠。可人就是自私的动物。王浩仁不怨自己管不住下边,反而恨洪玉珠甩了他,掉了他的面子,总想着找机会报复一下。

两人不在一个学校,王浩仁又是个普通的教师,想报复洪玉珠,除了伤害,还真没别的办法。

报复不了洪玉珠,报复一下他的学生也好。王浩仁这样想着,溜达着向洪玉珠班级的考场去了。

由于老师视两人如无物,谷雨的胆子就大起来。答题的时候,谷雨把答题卡递给秦寿生,要他在答题卡上面涂抹,省得他看着两个顺序不同的答题卡累眼睛。

监考老师看见了,过来指指秦寿生,对他递了个眼色。

秦寿生一看,原来自己桌子上放着两个答题卡。

对老师笑笑,感谢他的提醒,秦寿生急忙把自己的答题卡放到桌子下边,用铅笔涂抹谷雨的答题卡。

王浩仁动作非常快,脚步也很轻盈,踮着脚尖就进了秦寿生的考场。

监考老师大吃一惊,眼睛不由地看着秦寿生。要知道,秦寿生的答题卡和试卷上的名字可是不一样的。要是被发现了,秦寿生倒霉,他这个监考老师也倒霉。

王浩仁打量一番,发现了秦寿生的身影。见他坐在第一排考试,心中有些快意:“小子,在第一排,连转头的机会都没有,一点便宜也占不到的。”

见到王浩仁,秦寿生心中紧张,手心的汗水都出来了,更不用说额头的一滴滴汗水了。

来到秦寿生旁边,王浩仁拿起答题卡,随意翻弄了两下。他虽然认识秦寿生,可并没有来往,也没把他当回事。听春红偶尔谈到秦寿生的时候,也就是生子长生子短的,知道那是小名,也没有在意。

“谷雨?这小子叫谷雨?”王浩仁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却没往别的地方想,伸出手,就要拿秦寿生的试卷,想看看他答题答得怎么样?

坐在后边的谷雨手脚都有些发抖,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被这突然发生的意外吓坏了。

秦寿生脸上全是汗水,眼睛瞪着正目瞪口呆的监考老师,不住地使眼色,要他过来帮忙。

刚要拿起试卷,王浩仁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监考的李老师。

李老师把王浩仁拽到门外,嘻嘻笑着说:“这两天正好没事,晚上哥几个找地方搓两圈咋样?”

王浩仁可是号称麻神,听说这事,立刻来了精神,急忙说:“说定了,晚上到我家去,玩个通宵。”

这一打岔,王浩仁就忘记了回去看秦寿生的试卷,到别的地方溜达去了。

秦寿生趁机把答题卡还给了谷雨,差点蹦出嗓子的心也逐渐平息下来了。

刚才,王浩仁有太多的机会发现秦寿生在舞弊。他要是先拿起秦寿生放在边上的准考证的话,估计现在就不是这个天气了。

两位监考老师对视一眼,也长长地松了口气。一个老师来到秦寿生身边,装着看他的试卷,小声说:“明儿考试的时候,先不要写名字,交卷的时候再写,准考证也找东西压好,别被他看到了。”

秦寿生感激地笑笑,谢谢这位只监考他一次的老师。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帮秦寿生的忙,至少对秦寿生来说,他是善良的。

受到这样的惊吓,秦寿生自然要通过在女人身上发泄,抚平心中的伤痕。

第三天倒是平安无事,王浩仁也没来生事,可能是昨晚打麻将累的。

经过三天的鏖战,这一批的学生,终于结束了人生的第一次煎熬,彻底放松下来。他们都将开始人生新的起点,有的上大学,有的上中专,有的念职高,有的参加工作,有的回家种地….

感觉浑身清爽的秦寿生,找到谷雨,用意不言自明,赶快把一万块钱交出来,然后大家各奔东西。

谷雨正和单丽在那里手拉着手,情浓意浓的,见了秦寿生,不耐地说:“着啥急啊!等成绩下来了,少不了你的,我还差那俩钱吗?”

看着谷雨的背影,秦寿生紧握着拳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操你大爷的!过河拆桥也不能拆得这样快啊!要不是为了洪老师,老子现在就告你去!”

本来好好的心情,当时郁闷得不能再郁闷了。

站在校门口的洪玉珠,暂时充当了秦寿生的家长。见他一脸的晦气,奇怪地问:“刚才看到谷雨了,他脸上都笑开花了,怎么你这样晦气?”

秦寿生把事情说了一遍,骂道:“我真想一棍子削死他!”

“算了”,洪玉珠挽着秦寿生的手,安慰他,“都给你一万块钱了,够你花多少年的?别贪心了。走,咱们找地方庆祝去。”

“我还要找文君呢”,秦寿生挣扎着说,“当着外人的面,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不怕被人看见?”

“看见怎么啦!”洪玉珠的胆子突然大了万倍,不顾周围学生吃惊的眼神,竟然搂着秦寿生的肩膀,“再开学的时候,老娘就要到市里上班了,他们愿意说什么,随便!反正我也听不到。走吧,文君在县里姑父姑妈、姥姥姥爷之类的亲戚一大堆,晚上不知道多忙了,哪里顾得上你。老娘过两天就回家了,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这两天,好好陪陪我吧。”

看着有些伤感的洪玉珠,秦寿生突然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是为了即将结束的青春生涯,还是为了即将分离的这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晚上,洪玉珠放浪形骸,敞开心扉,和她的学生彻夜狂欢。

她的尖叫声响彻天际,她的大胆无比的动作,嘴巴上下不断的吞吐,让秦寿生大开眼界,让他体会到一个白天文质彬彬的女人,在夜里到底会疯狂到什么程度。这样极度的反差,让他都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洪玉珠。

洪玉珠以前和秦寿生上床时的那些动作,虽然也算大胆,但比起现在的动作,简直就是淑女了。

看着有些不像老师的洪玉珠,秦寿生的心里有些明悟:这才是洪玉珠真正的本性,外表文静,内心狂野。外表,不过是她面对外界时的一层保护壳罢了。内心,才是她真正精神的存在。

一面疯狂地和秦寿生,洪玉珠一边对秦寿生讲述大学生活应该注意的事项。

“大学里第一重要的事情,是要和辅导员搞好关系。辅导员相当于大学生的班主任,但又不同于班主任。如果得罪了他,你的日子就难过了。”

秦寿生奇怪地说:“辅导员也是班主任,他为什么会那样对我们啊。你就从来不会害我们。”

洪玉珠叹息一声:“傻小子,在老师眼里,你是个高中生,是个孩子,当然会让着你们。到了大学,你就是个大人了。谁会让着大人啊?记着,到了大学,就相当于到了社会,你要拿出开游戏厅的那种态度对待学校里的人,不然,你会吃亏的。”

早上,不顾整夜疯狂的疲惫,洪玉珠早早起来,把满床的污垢收拾干净,免得被李文君撞破两人的奸情。

和秦寿生在一起时,洪玉珠才会显露出自己的本性。在李文君面前,她还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老师。虽然李文君已经知道了两人之间的事情,可在表面上,洪玉珠还是竭力想要保有那份尊严。

简单收拾一下,洪玉珠对秦寿生说:“老师走了。等你到希望市上学的时候,老师会去看你的。咱们之间的缘分,到此为止吧。”

秦寿生早就不称呼洪玉珠为老师了,他也没把她当老师,可洪玉珠总是愿意自称老师,来提醒自己两人之间的不可能。看着非常矛盾,可又有些和谐,非常的古怪。

见秦寿生面露不舍的神情,洪玉珠叹息一声,走到床前,狠狠地亲亲秦寿生,劝慰他说:“老师和学生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要下地狱的。老师已经错了,不能一错再错。秦寿生,忘记和老师之间发生的事情吧。以后,你要把老师当成是你的老师,不要把老师当成你的女人。”

洪玉珠走了,很果决地走了。或许,她会记得这个让她爽快得不得了的小男人,却永远不会对别人承认,她和这个小男人睡了好长时间的觉。

一种自尊驱使着洪玉珠用近似于逃跑的速度离开了秦寿生。她甚至没有留下通讯地址,就是为了忘却这段难以忘怀的记忆,离开这个近似于禽兽的小混蛋。

下一章同一个伤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