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左一郎离去后,地下室中就只有水青青一个人,她才有心思考虑一下此次被绑的前因后果。

从结巴男和白逸宏的电话中可以得知,白逸宏一定做了什么让这群人无法忍受的事情,否则他们也不至于公然的触犯美国的法律。

而在这段日子里,白逸宏运往台南的货物中被人夹杂了一些步枪,如果警方没有及时查清白逸宏是遭人陷害,那他将面临极为严厉的惩罚。

为此,他先是送自己和乐乐返回洛水,随后一定针对龙帮展开了疯狂的报复。而最狠的手法也就是帮着美国警察查出真相。混迹heibang的人不会惧怕私下的火拼,但一定不敢招惹警察。

想到这些,水青青不免没了兴致,她始终都不支持白逸宏混heibang的行为,进入他的公司,也只是为他打理台面上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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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你要不要吃些东西?”高桥左一郎手上拿着一份快餐,见水青青点头,就递到了她的手中。

接过快餐,水青青却并没有动筷子,地下室内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黑人,让她觉得很不安全。

“吃点吧,味道应该还不错。”高桥左一郎一脸认真的看着水青青,他的眼神让水青青觉得似曾相识。

白逸宏劝她吃东西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眼神吗?

水青青缓缓的揭开了盒盖,目光却一直锁在那个黑人的身上。

“等他离开,我给你换一个好吃些的菜。”高桥左一郎似是明白了水青青的心思。

水青青惊异的看着高桥左一郎,不明白他这个bangfei为什么要照顾自己,难道他们那位老大准备软硬兼施,一些人唱红脸,另一些人唱黑脸?

“放心,这个死胖子听不懂中文。”高桥左一郎说完,嘿嘿的笑了笑,路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

水青青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夹起一块家常豆腐送入口中,味道很不错。

见水青青闷声吃着快餐,黑人大汉冲着水青青瞪了一眼,沿着楼梯离开了地下室。

那一眼,让水青青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别怕,这个死胖子人还不错,只是因为他的弟弟被警察抓了进去,才会这样。”高桥左一郎说着话的时候,就像是变魔术一般,将一个保鲜饭盒递到了水青青的手中。

“哇,糖醋小排,我有好几年没有吃过了,是你做的吗?”水青青掩饰不住自己的惊喜。

“是,这家中餐馆也是我开的。”高桥左一郎达到。

水青青夹起一块小巧精致的排骨,在灯光的照耀下,它的色泽红润而喜人,送入口中的时候,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满齿颊:“好吃,酱汁浓稠,排骨肉味醇香,高桥,真没想到你做中餐的手艺这么好。”

“我小时候,我妈妈总喜欢做这道菜给我吃。”高桥看着水青青满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所以长大后,我一直都在寻找着妈妈留下的味道。”

高桥左一郎说着的时候,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寻找妈妈的味道,难道他是现实版的中华小当家?”水青青放下手中的筷子,真诚的道歉,“对不起,让你回忆起伤心的事情。”

“没事。”高桥左一郎重新扬起了下颚,“做我们这一行的人迟早都会变的冷血,平时想起妈妈也不会多难过,只不过觉得你和她很像,才会有些不同。”

水青青抬起脸,小心翼翼的端详着高桥左一郎,他或许也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不然明亮清澈的眼眸中不会隐藏着那一抹深深地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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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那位老大亲自带着人前来问话。

通过高桥左一郎的介绍,水青青得知那位老大就是几年前离开法拉城的乔毛毛,他这回带了不少钱,偷偷回到龙帮,准备和白逸宏玩一次大的。

高桥左一郎冲着水青

青挤了挤眼,见她有些疑惑,还张了张口,但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水青青这才明白高桥左一郎在提醒自己,示意不要正面去顶撞乔毛毛。

通过交谈,水青青已经了解龙邦这位老大乔毛毛的性格,如果谁要敢帮着他的对手说好话,那会被整的很惨。

故而,水青青对于高桥左一郎的提醒很感激。

“水小姐,昨晚休息的怎么样啊?”乔毛毛坐在椅子上,像是一个矮胖的土豆,张着一张如同无底洞一般的大嘴,冲着水青青坏笑。

水青青哼了一声,将头偏到一边,她不想见那么猥琐的乔毛毛,对于他之前banjia乐乐的事情,水青青还记得很清楚。

“脾气还不小,看着细皮嫩肉的,像是没受过什么罪。今天是个好日子,干脆好事成双,让你领教领教我乔毛毛的厉害。”乔毛毛说完,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黑人大汉。

两个黑人大汉收到命令,朝着水青青慢慢走来。

两个巨大的身影伴随着它们主人的步伐,缓缓蔓延,给予水青青越来越大的压迫感,直觉告诉她,要有苦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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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毛毛坐在椅子上笑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手中多了一个高脚杯,杯子里盛了深红色的**。

“好听,真好听!”乔毛毛眯着眼睛,摇晃着高脚杯,深红色的**沿着逆时针的方向转动着。

真猥琐!

水青青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不禁骂了几句。

“水小姐,你的脸都红了,有红色的**渗出来哦。”乔毛毛抬起另一只手,指着水青青的嘴角。

红色的**?没错,水青青的嘴角正流出一丝丝的鲜血。

“我很好奇,不知道我杯子里的红色**和你嘴角处的红色**有什么区别。”乔毛毛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说话的时候站起身,端着高脚杯蹲到水青青的身前,然后将整杯红酒一滴不剩的洒在伤口处。

“啊!”水青青忍不住痛叫出声,带着扑鼻香味的酒精,迅速进入了水青青脸上的每一道伤口里,让她感到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巨痛。

“终于叫出声来了,不错不错,我就喜欢你这种有个性的女人。”乔毛毛随意的抛开手中的高脚杯,像是鼓励水青青似的,竟然还拍了几巴掌,“给咱们的水小姐上药。”

乔毛毛做回到椅子上的时候,一个手下当着水青青的面撕开几个创可贴,然后将一些咸盐洒在上面,他在两个黑人大汉的帮助下,把这些药效更加的创可贴贴在了水青青的伤口上。

伴随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后,地下室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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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高桥左一郎背对着水青青,把铁门关好。

水青青无力的瘫软在气垫沙发上,两只眼睛空洞的没有神彩,呆呆的望着贴有万事可乐广告牌的那排冰柜。

高桥左一郎见水青青被乔毛毛的几个手下折磨的没有力气说话,默默地打了一盆热水,为她擦拭伤口。

尽管乔毛毛为了让水青青感受到更大的痛苦而选择在伤口上撒盐的行为十分恶毒,不过在客观上也避免了伤口的发炎感染。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乔毛毛带给了水青青莫大的痛苦,却并没有给她留下外在的创伤。

水青青既没有拒绝也没有配合,只是任凭高桥左一郎用热乎乎的毛巾给自己擦拭脸上的伤口。

伤口不多,高桥左一郎擦的却很仔细,过了很久,水青青的脸上总算是没了那些鲜红的道道,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肉色。

“那几个黑人下手太狠了,我肯定不会这样打女人。”高桥左一郎拧干了毛巾,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如果你们老大派你做呢?”水青青冷笑了一声,表示怀疑。

男人总是喜欢在女人面前逞威风,哪怕明知是自吹自擂的说谎,他们也在所不惜。

你不信吗?”高桥端起了那盆温水,回应着水青青的冷笑。

水青青犹豫的转过目光,对上高桥左一郎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似乎可以想象,他的确是一个不会动手殴打女人的好男人。

高桥左一郎微微一笑,端起水盆走进地下室内的洗手间收拾起来。

高桥左一郎打扫了一番地下室后,坐回到水青青的面前,冷不丁的开口问道:”你不喜欢白逸宏?“

“什么?”水青青没听懂高桥左一郎话中的意思。

”因为你有过逃婚的经历。“高桥左一郎犹豫了片刻,继续补充道,”当然白逸宏也不喜欢你,这样看来你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是公平的。相信我说的都是事实,白逸宏知道你被banjia的事情后,并没有前来营救你。“

水青青觉得高桥左一郎分析的头头是道,却没有办法点头承认。

“不是。”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你和我妈妈很像,就连摇头否认时的神情都一样。”高桥左一郎突然转移了话题。

“你是不是很想念你妈妈?”水青青忍不住的问道。

高桥左一郎笑了笑,点头同意。

水青青觉得他的笑容很真实,也回了一个笑容,只是在扯动嘴角的时候,有阵痛意袭来,让她忍不住轻哼一声。

“你嘴上的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稍微忍耐一下吧。”高桥左一郎安慰道。

水青青调整坐姿,靠在沙发背上,见端坐在椅子上的高桥左一郎稳如泰山,跟她印象中的bangfei全然不同,不由好奇的问道:“以你的才能以及相貌,为什么要进入heibang,从事不光彩的工作?”

“我爸爸是一个卡车司机,大地震的时候去世了。随后的几年中,我妈妈用那笔抚恤金开了一家中餐馆,可却因为生意惨淡交不上房租而郁郁寡欢,四年多前也去世了。”高桥左一郎点了一根烟,继续说道,“那年我才十五岁,正在念中学。是我们老大在那个时候伸出援手,帮我完成学业,还送我到法拉城开中餐馆,他是我的恩人。”

原来,乔毛毛还是高桥左一郎的恩人。

听了高桥左一郎的故事,水青青不由沉默了下来,自己眼里的坏人在别人看来或许就是一个好人,而自己眼里的好人在别人看来也许就是一个坏人,世界上的事情大体都是如此。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高桥左一郎见水青青迟迟不开口说话,再次转换了话题。

“想。”水青青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离开这里后,你希望过上什么生活?”高桥左一郎继续问道。

水青青闻声转过头去,将视线移到挂在墙壁上的一张油画上,淡淡的开口:“我希望和我的爱人带着孩子一起过着简单却又快乐的日子。”

“难道你的爱人还是白逸宏吗?”高桥左一郎的话带着些许醋意。

“嗯。”水青青含糊的应了一声,她的内心中隐隐觉得自己最爱的人自始至终都不是白逸宏。

“你,想见他吗?”高桥左一郎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听在水青青耳里,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虽然水青青明白自己的心思,但却还是想尽快见到白逸宏,她仍旧是那样担心白逸宏的处境,唯恐他也和自己一样,遇到危险。

水青青点了点头,可一想到自己在跟bangfei谈这些事,心中立马觉得不妥,活生生的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转而问道:“你有最爱的人吗?”

水青青话一出口就反映到自己的问题有多白痴,她这不是在反复的伤害高桥左一郎吗?

“当然有,可惜她已经心有所属。”高桥左一郎爽朗的笑了笑,他没有将水青青口中“最爱的人”和自己的母亲搭上关系,突然话锋一转,“时候不早了,我再给你做一次糖醋小排吧。”

水青青点点头,虽然疑惑现在还不到傍晚怎么就成了“时候不早了”,但却没有反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