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25岁,最美好的时候,该成家了吧,有没有意中人?觉得我的女儿如何?有没有意思成为王室的人。”
克利斯惊讶的抬起头。
“想不想当国王?不喜欢她也关系,只要娶了她就能当国王,你也知道我只有两个女儿,从小都被窥视王位的贵族公子捧坏了,脾气不好,你多包容,大公主与你差不多,小公主今年十几岁,大的小的你想要哪个都没关系,与其被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们得到王位倒不如给你,怎么样,有这个野心吗?”
“陛下……”
“结了婚以膈,你依旧可以过你以前的**的生活,没有哪个王室的血统是纯净的,也没有哪个贵族是不衰败的,怎么样,你好不容易才爬到侯爵的位置,只要娶了公主就可以一步登天了,我会留下遗嘱,将王位传给你,有这个野心吗?虽说这是政治婚姻,但随之而来的财富与权力可是很诱人的,有这个兴趣吗,只要你点头,我立即就可以呼来律师与执政大臣,当着你的面写下遗嘱,我也没几年好活了,你也不用等上很久就能当上国王,很诱人吧。”
“陛下……”克利斯感到痛苦,他万万没想到国王唤他来即是为了对他说这些,他想拒绝,却想不出什么适当的理由拒绝,国王陛下已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即使说出心中已有心上人的话,也很可能达不到预期的目的,国王陛下算是相当的了解他了,一番话下来让他无法拒绝。“这是……命令吗?”
国王笑,“是命令的话,你便无法拒绝了吧。”
克利斯低下头,国王陛下真的是相当的确了解他,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已无路可退,如果此刻英格索还活着的话,一定会为他拒绝的吧,即使对方是国王陛下,他也不会妥协的,克利斯感到无助,他必竟仍没有足够的经验担当侯爵这个头衔。
“不是命令。”国王笑。“我早就听说你已有心上人,你是个口风很紧的人,就连我也从没有听你提起过他的名字,你一直推说时间未到,等时间到了自然会告诉大家,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克利斯再一次选择沉默,这又要让他从何说起,他发觉国王陛下今天总是询问他些令他难以回答的回答。
“还是别告诉我,他的名字。”国王陛下却又说。“我也只是偶尔听人说起,料想你心仪的人也应该是个出色的人,别管他是男是女,世俗的礼教总是让人可笑的,对他说吧,向他表示你的心意,大胆的和他在一起,别管别人的看法,祝福你,你会得到人们的祝福的。”
克利斯觉得国王陛下早已看穿了他所有的心事,也许陛下早已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不然为何要说出“世俗的礼教让人觉得好笑”的话来?世俗礼教的确可笑,他从来就不愿遵守,但正如陛下所说他是活在这世上的,人们信奉着这些礼教,不愿遵守礼教的人被人们看成是疯子,便无法在这世上生存,并没有人强迫他要去如何般,但现实的人们早已做出榜样,他虽然拥有爵位,却仍有许多事无法如愿,特别是继承英格索的头衔之后,更让他觉得这个名号前所未有的沉重,他想起还是伯爵时快乐而放肆的日子,也许是因为英格索在的缘故,可以让他一天到晚**的疯玩,他总不知道他的养父大人每天都在忙什么,而当他继承这个头衔之后,他确确实实的感到了这个头衔的沉重,每天都有许多的公文压在他的案头,等待他的阅览,许多重要的事一下子全都冒出来等待他的决定,周围的人总是“侯爵,侯爵”的叫,似乎在不停地提醒他,他现在所处的位置的重要性,这一切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好几次他都想着就这么结束生命算了,但是养父大人留给他的这一切,他不能让人们看不起,他不能使人们觉得养父大人的这么选择是错误的,就是因为这样才一次又一次的迫使他放弃轻生的念头,埋首于卷宗之中,继续英格索留给他的任务,他觉得国王陛下的话有些不太对,祝福?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得到幸福?弗朗斯基已经结婚,英格索也被他杀死了,已经犯下恶行径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得到幸福?即使有,即使弗朗斯基没有结婚,英格索还活着,他也不能和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在一起,这个世界的论理道德不允许男人与男人的结合,他的存在注定要给他人带来不幸,他还有什么资格得到幸福,杀人,**,他做尽了这个世界所不允许罪恶行径,他连死的权力也没有了。
“克利斯,我希望你能够自我的活着。如果英格索还活着,他一定不会同意这种政治婚姻,他一定不会同意让你成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他一定会希望你能更加自我的活着,与你深爱的人在一起。”
那是他的养父大人说过的话吗?克利斯发觉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英格索,自由?所爱的人?他感到悲伤,只要他活着就得不到自由,国王陛下将自己囚禁在一个名叫“王位”的鸟笼中,而他却将自己囚禁在自己的身体中,灵魂得不到自由,是他将自己的心锁在自己心中形成的黑暗的牢笼中,得不到解脱,救命?……他听到从自己的心中传出的小小的呼救声,为什么要喊救命?犯下那些罪行的他还期望得到什么救赎吗?!为什么还要喊着救命。
“克利斯,以后你还是别来这里了。”最后,国王陛下这么对他说,“这里不适合自由的你。”
屋外的阳光灿烂的晃如另一番天地,克利斯抬手遮着额头,眯起眼睛望向刺眼的阳光,闲情的午后,天空却被阳光晒成了一片煞白,看不见空中光的轮盘,眼前只有刺眼的光芒,夏日的午后,克利斯却感觉不到夏季应有的炎热,就连一脸应有的暖意也没有,他的全身都好像仍在冬季的寒冷中,他想到可怜的国王陛下,难道那么活着不可怜吗》的确可悲,而更可悲的是想死又死不了的自己,都是一样吧,都是把自己囚禁在看不见的牢笼中,克利斯低下头远远的逃离空殿。
秋季的狩猎向来是贵族们最重要的活动,每到这个时候,贵族们总是群拥而出,常露面的不常露面的全都会聚集起来将林中平时冷清的别墅挤得满满的,被艳阳笼罩的树林今日显得格外热闹,贵族的绅士,淑女们的说话声,笑声,穿过茂密的树梢,在森林中回响着,因为今天是继任侯爵之位后的克利斯每一次参加社交活动,在经历了人们口中那次可怕的暗杀之后,克利斯侯爵是第一次出现在人们面前,与他一起随行的还有重新回到社交界的他的好友英格索伯爵,这自然又引起了人们的**,在因暗杀事件闹得人心惶惶不安的社交界今天第一次恢复了生气,人们愉快的聊着天,享受着狩猎中途休息站的欢乐,仆人们在贵族之间穿梭送着茶水与点心。
“看,是克利斯伯爵,噢,不对应该是侯爵了才对。”
“许多不见他,今日一见连空气也觉得清新了。”
“您们看他与骏马在一起的样子多美丽。”
人们纷纷将喜悦的目光移向立在一匹褐色的马匹旁,抚摸着马的棕毛的克利斯,??期未过他穿着黑色的礼服,白色的丝须衬衫少了夸张的蕾丝镶饰,显得格外的清爽利落,他注视着马儿的眼神极其温和,面上带着平日难得一见的平和的笑容,今天他的话不多,狩猎时也远远的落在人们的后面,以至于比他人晚了多时才到达这个中途休息的别墅,可这并不能养活人们对于他的兴趣,他的身边除了英格索还有几位男士,与他以往出现时身边总围着许多花枝招展的女士大不相同了。
“继承了侯爵的位置之后,克利斯侯爵显得稳重了许多呢。”
“很有他养父英格索侯爵的风范呢。”
女士们赞赏着将留恋不舍的目光定定的固定在克利斯的身上。
原本今天克利斯是骑着他那匹爱马“黑旋风”参加狩猎的。“黑旋风”马如其名,通身黑幽,奔跑起来飞快,黑色的棕毛总在奔驰时飞扬在风中,是匹烈马,除了克利斯不愿亲近任何人,当时才十几岁的克利斯在马厮中一眼就挑中了这匹马,虽是英格索所属,但还从没有人驯服过这匹马,当时克利斯不听任何人的劝告,执意向他的养父索要这匹马,不顾众仆人与弗朗斯基的反对,硬是在没有马鞍的情况下跨上这匹马,黑马当时立即就挣脱马夫的拉扯,撒开蹄子在牧场中狂奔,谁也无法阻止,人们都很担心当时幼小而没有任何骑术经验的克利斯会因此落马,但克利斯非旦没有落马,反而在马的一番狂奔之后驯服了它,从那以后这匹“黑旋风”就只认克利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