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久一尴尬的站在原地,冲着汪赫词撇嘴。
汪赫词一把抱住刚进门的汪普,“爸,我妈都不信你能把家里收拾这么干净,还以为你找家政阿姨了。”
“是吗。”显然汪普也有些手足无措。
他本就瘦,现在竟有了些许白发,显得有些憔悴,但整体看起来还是俊俏的。
汪普总是自诩单位一草,他长得确实不错,有点像宋承宪。
“你没回来,我不放心孩子自己在家,陪她回来待会儿。”这是文久一杵了半天想出的说辞。
“我必须让我妈上来看看,你现在进步有多大。是不是!”
汪赫词说着一只手搭在汪普肩膀上,一副称兄道弟的模样。
汪赫词又看了看汪普手里拎的水蜜桃和芒果道“爸你买桃子了,我妈最爱吃这种桃子了,快给她洗一个。”
汪赫词见汪普站在原地,又推了他一下,“快去啊。”
“不了不了,我要回去了。”
“妈,你回去也没事,陪我多待会还不行?”
汪赫词拉着她坐下,曾经不换睡衣不准坐沙发的规矩被自己亲手打破。
文久一备受煎熬,心想今天就不该听汪赫词的,这崽子就是故意的。
很快汪普端上两个水果盘,一盘是切好的大块水蜜桃,另一盘是切好的芒果,旁边摆着水果叉。
文久一看着面前切好装盘的水果发呆,汪赫词拿起一个送到她嘴边,“妈你吃啊,我爸现在挑水果切水果都可厉害了。”
文久一接过来勉强塞进嘴里,“嗯,挺甜的。”
咽下去后,她起身,“我真的要走了,回去还有些事。”
她再装不了一分钟。
汪普也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文久一在门口换鞋,他走到门口,“以后你要不忙,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一起陪孩子吃吃饭,看看电影,去了游乐场什么的。
当然,你有时间的话。”汪普语无伦次道。
“好,你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有事我都会推掉。”
“嗯,知道了。”
“再见。”
“再见。”
文久一仓皇逃进电梯,心脏狂跳,一路小跑出了小区。
她不知道汪普一直在窗台目送她离开,跟从前的每一次一样。
文久一已经忘记上次跟汪普心平气和的聊天是什么时候了,印象中都是无休止的争吵拉锯,谈判失败的离婚,满地狼藉的碎片,和老死不相往来的誓言。
舒若申在跟她关系公开后就提出离婚,徐宝渔同意,但条件是他不能搬走,要陪她生产共同抚养孩子长大。
文久一的渣女思想偏执的认为,这样的情况下,她是没必要离婚的,毕竟两个人也不能在一起生活。
后来徐宝渔找到了汪普告诉他文久一出轨的事实,汪普直接闹到了单位。
汪普和徐宝渔是一类人,他们都单纯的认为,只要双方出面阻止,他们这段感情就会无疾而终。
不知是他们低估了文久一和舒若申的感情,还是这么多年过下来他们都不了解另一半的性格。
文舒二人都是我不怕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的性子,你们越是逼我,我就越是奉陪到底。
徐宝渔在告知汪普后以为自己有了底牌,带孩子回了娘家,并换了门锁。
她等着舒若申在被文久一抛弃后回来求和。
却没成想,当天晚上舒若申直接带着文久一搬了出去。
徐宝渔等不回舒若申慌了神,她连夜让舒若申的妈妈祝晗把他骗回来,同时约了汪普打算来一次世纪大逼宫。
那个晚上,在徐宝渔家门口的小路上,汪普和舒若申大打出手。
舒若申当着汪普徐宝渔祝晗的面信誓旦旦,
“我一定要跟文久一在一块,除非她不要我,不然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说罢他牵着文久一头也不回的离开。
其实文久一内心始终是纠结矛盾的。多年来虽然她厌恶这种暗无天日的压抑生活,但她的确没想过离婚。
跟汪普的婚姻虽然无趣,但却是她可以掌控的,一旦打破,她会对那种未知的生活感到恐惧。
但她又是个极端浪漫主义者,当舒若申被徐宝渔赶出家门,又在所有人面前向她伸出手时,她觉得她必须跟他走。
但彼时文久一还是已婚状态,汪普以各种理由在冷静期后拒绝签字。
开弓没有回头箭,曾经不想离婚是曾经,如今即已选择了舒若申,离婚便势在必行。
文久一当时恨极了汪普,只觉得他是自己爱情的绊脚石。
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根本意识不到,理由和借口,都是出于不舍罢了。
在跟舒若申同居的日子里,面对汪普的拒绝离婚,她选择了起诉,但两次都被驳回。
这个过程中汪普要求她必须回家照顾孩子,孩子睡了她才能出门。
文久一每天下班都要陪汪赫词写完作业练完琴才能回到他身边,对此舒若申必然是不满意的。
这不光是出于汪普的要求,文久一也真的放心不下汪赫词,便拿汪普的要求当作说辞。
当人不愿意自己做选择时,就会把责任推给别人。
文久一想离婚不假,但她的确不舍得孩子。舒若申很喜欢汪赫词,但他不允许汪普用孩子拿捏文久一。
他质问文久一,为什么他可以舍弃自己的儿子,而她却甘愿被拿捏。
那段时间,是他们争吵的巅峰。
事实证明,你想阻止两个人在一起,最好的方法就是拼命撮合他们,让他们去爱,让他们去纠缠,让他们的矛盾无限放大,最后相看两厌,一拍两散。
在文久一第三次起诉后,她终于恢复了单身,抚养权存款和房子归汪普所有。
文久一带着仅有的8万块钱,和没有产权的车子离开了那个她付出多年的家。
至此到今三年多了,除了涉及到汪赫词的极特殊情况,文久一和汪普再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