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谢凛狂奔着走向那简易的帐篷,那搭建帐篷的人,看见谢凛也哭着和他双向奔赴。

祁夏整个人都恍惚了。

她半跪在地上,单手撑地。

闭了闭眼睛,最后笔直的身躯缓缓立起来。朝着谢凛的方向走过去。

“幸存者都在哪?”

她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叙话。

那人眼眶里面泪水未干,指了指帐篷和外面的几个人。

“都在这里了。”

帐篷都没搭好,还只搭到了一半,一眼就能看得到里面的景象。

几个幸存者互相上药,有劳动力的都在忙碌。

一队在寻找幸存者,一队在搭建帐篷……

祁夏的视线绕过一个个面孔。

终于,她在匍匐在地里发呆的人群里面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祁民,李琳琳。

旁边还有那个抱着孩子的熟悉的虚无异能携带者。叫什么名字,祁夏也想不起来了。

她上前迈步,拽住祁民的衣领。

“阿钰呢?”

祁民回神,呆滞的目光在看见祁夏之后,眼底迸发了一丝亮光,随后在她身后寻找着些什么。

他神情焦急。

“祁软呢?你妹妹呢?”

“你大伯母大伯父把生的希望给我!唯一的遗愿就是要你照顾好祁软!”

祁夏的心口仿佛火山爆发一般,怒气滔天!

她宛如失控一般,单手掐住他的喉咙!

将他整个人都摁倒在废墟之上!

“我说,阿钰,在哪?!”

什么狗屁生的希望谁给谁!

自己给了阿钰瞬移卡,她不可能就这样没了!

除非……

她眼神凶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弑父!

祁民被吓到了。

颤颤巍巍地指着被树荫挡住了视线,被绑在塌倒的大树上的颓废人影。

祁夏心头一颤!

不可置信地走到跟前,双膝跪地,伸手去抚开那乱糟糟的头发,露出来一张青灰色的小脸……

她另一只手的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满目悲凉。

“阿钰……阿钰……”

祁夏的脊梁弯了。

豆大的泪水砸入废墟之内,和着泥沙,消失不见。

失态不过几秒钟,她红着眼,解开绑在刘钰身上粗糙的绳索,仔细地擦拭着刘钰身上的灰尘。

细心地替她梳理头发,扎好马尾。

再直接从空间拿出来一套软胶材质的捆绑套装。

粉色的软胶材质,像极了和平时代,某些用品,绑人不疼,又好看,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挣脱出来。

祁夏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脸上手上的灰尘,轻柔地将她捆绑起来,再用绳索一端系着她腰间一端系在自己腰间。

单手公主抱起来小巧的刘钰。

折回到祁民和李琳琳跟前。

“我只问一遍,阿钰怎么回事?”

李琳琳自顾自地垂着头哭泣,祁民眼神闪躲痛苦。

最后还是虚空异能者开口。

“当时事发突然,我看见这个小姑娘,本来就是要拉着他走,只是那些人拉着他哭个不停,说什么走可以,一定要照顾好女儿之类。”

李翠红抱着她的孩子,此刻,仿佛是个极其正常的人。

“我问这个小姑娘谁是你的家人,她指了指那一大片,我匆忙间,也只来得及拉住这一个,剩下的全部被坍塌的建筑淹没了。”

祁夏狠狠地闭了闭眼。

“你叫什么名字。”

“李翠红,你可以叫我红姨。”

“红姨,你知道阿钰为什么被咬吗?”

“因为,这两人哭着喊着要回去救人,我们也跟着去,但是她好像异能用完了,所以被咬了。我去晚了,我去的时候她胳膊那一块已经被咬了。”

李翠红心里也后悔了。

好像救错人了?这个被咬的才是最重要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才是你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不怪你,我还要谢谢你能出手相救。”危难时刻还能想着救她的亲人,当真是,不愧是信任度高达九十的人。

祁夏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这两个所谓的亲人。

其中还有那一个所谓的爸爸。

她刚要放狠话,怀中的人醒了。

那一双漂亮的眼眸,一只是青灰色只剩下眼白了,一只还是正常的眼睛样子。

“夏夏……”

祁夏的眼泪一下子就砸了下来。

“阿钰,你放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的,你坚持住。”

“没事没事,我没事的啦,如果不是你,我早在末世的第一天就没了,能活这么多天,我已经赚了。”

她心疼得刚想伸手,发现自己还是被绑着的状态。

祁夏连忙解开她的手铐。

“夏夏……别解开,我坚持不住了……”

她那一只正常的眼眸里面是控制不住的忧伤。

“对不起,我只来得及拉上你爸爸。”

祁夏听到这个话整个心脏都在抽疼。

“你不听话,我分明说的是要你护住自己。”

她不忍心苛责这么好的阿钰。

[系统!有没有抑制丧尸病毒的药剂!我要!不管多少积分!]

“有,九十九积分。”

[贷款,我要申请贷款!]

“……”

系统沉默了半晌。

“刚刚询问了主系统,可以申请办理,但是需要九十九积分的利息哦。”

[好!]

祁夏毫不迟疑,换到药剂,第一时间撸开刘钰的袖子,一针打进去!

刘钰甜美的小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温柔地看着祁夏打针。

“夏夏,这是镇静剂嘛?”

她那一只好奇的眸子看着祁夏修长的玉手。

“乖,我会让你好起来了的。”

刘钰还没有来得及回应,意识就陷入了黑暗当中。

大家都以为她给刘钰注射的是镇静剂。

祁夏换了一种方式,将刘钰绑在了自己身后。

刘钰才堪堪一米五几,娇小可爱,绑一个刘钰在身后并不影响她行动,反而让她很心安。

眼看着祁民那一双眼睛欲言又止地瞄着自己。

她忍不住冷哼两声。

“祁软死了,我杀的。”

断断七个字,分明不重,却砸到祁民头晕眼花,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扶着颤抖的双脚站起来。

“你给我好好说话,祁软怎么了??谁干的!!你怕是不是疯了?!”

看着面前为了祁软来质问自己的生理上的爸爸,内心一片悲凉。

看吧,第一反应是质问,是觉得自己疯了,从来不会觉得是不是祁软做得太过分了。

从来都不会信任自己一分。

这样的爸爸,留着还有什么用?用来牵连到深爱自己的对自己好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