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柔慧望着李伯福离开的背影,只望着门口的方向发怔。
回来后睡了一觉,如今惊醒反而觉得一切都在梦中。
得来不易的团聚,总缥缈不定,心神不宁。
就是刚才小憩也没能安稳。
外面吵嚷震天,刚才还漆黑的院子忽然之间亮了许多灯火,瞧的人更是心惊肉跳。
她在**呆坐了会儿,招手叫人去唤了李思赞跟肖姑姑过来。
她激动抓李思赞手低声说话,听的李思赞一阵阵的头疼。
“思赞,咱们在外面不容易,你爹在李府也过的不好。如今大夫人去世了,咱们也总算回了家。从今往后就在李府安心住下,你爹说要给我扶正,我本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你爹坚持说要在几日后做一个酒席,哎……思赞啊,娘这心里不知道怎么总是不安静?”
李思赞笑起来,知道程柔慧盼望这十六年是对李伯福感情深,但也的确有不甘心,是爱也是恨。
忽然回来是有些不适应的。
“娘,这都回来了,怕什么的呢,大不了我们再回去,反正我们三个在一起,走到哪里都是家,您说呢?”
程柔慧勉强笑起来,“是啊,可……”
她没打算离开这里。
程柔慧的话欲言又止,望着李思赞这张有些陌生的脸跟眼神,总恍惚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她依旧什么都没说,轻轻揉她的脸颊,“女儿,娘回来也是为了你好,好过在山里吃苦头。你……”
外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伯福又匆匆回来,进屋看了三人一眼,抓了门口挂着的马鞭子要走。
这架势,不是很对。
程柔慧终于坐不住了,赤脚下了床,张望了一阵子又回头望着李思赞,气的一跺脚。
“思赞啊,你又跟那李佩起冲突了?刚才的事情娘还没问你怎么回事,你……”
李思赞摇摇头,不打算承认。
肖姑姑更不可能说。
李誉臭不要脸去找不痛快,她也就是小小教训一下,还能要他命吗?
谁想,程柔慧激动起来,红着眼睛,泪水轻易流淌下来,“思赞,你听娘的话,安心在这里住下来,这是你的家啊。路上来时娘就知道你不情愿,可这是李府啊,是你爹的家啊,你不回来能去哪里?你想在山里住一辈子吗?”
“娘,住山里有什么不好呢?”
李思赞本也就是随后那么一问,不想母亲生气伤心。本就是敏感的人,身份低微自卑,十六年恩怨仇恨早折磨的她情绪不常稳定,她更不想伤害母亲心。
可不想,就这一句话似点了炮竹,程柔慧立刻就怒了。
“李思赞,你不闹了,行不行?”
她闹?
面对母亲怒气,她也无能为力,母亲吃了多少苦头自己最清楚。
李思赞只得低头不吭声。
可谁想到,就是李思赞这副样子才叫程柔慧更是心里窝火。
“思赞,娘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有想过我你娘我想这个家想了这么久,苦日子不怕,娘是怕你以后受苦啊!”
李思赞满肚子要反驳程柔慧的话,反而说不出口,只深深吸口气,这憋在心里的话到底还是一个字都没张口。
程柔慧急的红了眼睛,推她一下,“思赞啊,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听娘的话?”
李思赞知道程柔慧心里委屈,望着程柔慧一双泪眼,心痛到自己个心尖紧张。
最终,她不得不妥协的说,“娘,我听您的就是,不要哭泣了,女儿看着也是心里不好过的。”
程柔慧松口气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好女儿,你听娘的话就好。那刚才李佩那事情娘也不追问你,你过去找你爹说,给李佩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好?”
李思赞及其不情愿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