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锦予一晚上没进食,所以看着没什么精力,最终她还是被小桃搀扶着来见姜离了。因为,她知道逃避是解决不了事的,很多事都需面对。
此时月华普照,夜色倾城。
姜离见着一袭素衣的莫锦予的一副梨花带雨之貌,不知哭了多久。面容更是憔悴,已不复当年的天真烂漫。
就在这时,姜离在想如果今天是自己喝了那杯茶而中毒身亡,不知她会不会因为自己而哭成这样?他突然的一种心疼感越来越强烈了。
“为了他?你值得吗?”姜离问。
莫锦予进了书房,便一直站着,她听到此话,便慢慢抬起头哑声回答道:“若殿下叫妾身来是问了这话,我想我还是回吧!”说着,她便看了一眼小桃,示意让她扶自己出门。
这话如刀一般扎进他的胸脯,原来他们的距离竟这么远了。
可还没走上一步,姜离又问:“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莫锦予无声地笑了笑,“殿下何出此言?是因为今日那杯茶的事吗?您是妾身的殿下,若殿下有难,妾身自会上前营救,这本是妾身的职业,何足挂齿?”
“小锦,其实我还没问到哪里,如今也算是你说漏了嘴,你早就知道那茶里有毒,所以也一定知道是谁下了药是不是?”姜离向她走去。
这时,莫锦予生起一股浓浓的悔意,方才她虽然猜到了姜离已知道了这些事,可他还没向任何人提起,也还没问起自己,想不到自己竟然先给招了。不过,这些她迟早是要面对的,所以早一点没关系。
“这个,妾身便不得知了,妾身只看到有人在茶里放了药,所以便急着赶到了前厅,还好,殿下还没和下茶,只是那在茶里下了药的人妾身确实没看清。”莫锦予很是淡定地说道,透过烛光还可在她眸子里还闪着点点泪光。
此时,姜离竟向她大步走了过来,眼中似乎也覆上了一层晶莹,他走到莫锦予身边便把她一下子拥住了,说道:“小锦,求你不要这样讲话好吗?我知道你记恨我,那几天那样待你其实对于我来说也是心如刀割,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我。”
见状,小桃便灰溜溜地走了。
莫锦予的心早就麻木了,没有什么话可使得她心底再掀起一阵狂澜,她用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姜离道:“别这么说,要说也只能说都是为了你,你明明知道我怕什么?最想要什么?可你却给了我最怕的,然后把我最想要的化为乌有。”
因为莫锦予刚刚推他的力气太大,后脑便条件反射地撞在了门上,还好离门不远,没出什么事。
可莫锦予生出了一副吃痛的表情,姜离又走上前抓着她的肩问到:“有没有事?”
“别碰我!”莫锦予拿开她肩上的手,然后又苦苦一笑道:“我知道了,你唤我前来是想再骗我一次,好套出我的话是不是?那我再跟你讲最后一次,我没有看清那人是谁。”
话罢,她便转身走出书房,还好小桃就站在书房外等她。
看着莫锦予远去的背影,姜离便用修长的手指抹去了眼中的泪,自言自语道:“你明明还爱我,可为什么还要与我保持距离?你能如此维护的人除了许清尘还能有谁?”
莫锦予来到胥欢殿,发现秦婆婆正在殿内候着。
秦婆婆先向她请了安,然后扶她坐在了榻上说道:“太子妃,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节哀顺变。”
莫锦予没有说话,只是红着眼眶向秦婆婆微笑着点了点头。
“太子妃,殿下从小就是由老奴服侍,所以对他是最为了解的。老奴知道殿下做了很多事伤了太子妃的心,可这一定是有原因的。这两日,陛下故世,许少傅又突然中毒身亡,想必殿下也是很难接受。”
是啊,莫锦予很想知道许清尘死去,姜离有没有难过。她记得许清尘来到东宫被封为少傅时,他们还想兄弟一样说笑,为何后来的交集会越来越少?甚至到最后竟像是仇人一样讲话,如今却落了个天人永隔。
“所以秦婆婆,你想告诉我什么?”莫锦予无心地问道。
这时,秦婆婆叹了口说道:“老奴可以看得出来太子妃与殿下还彼此念着对方,太子妃何不打开心结,跟殿下和好,这样便也不会再彼此折磨自己了。”
被寒冰封住的心要怎样打开心结?莫锦予看上去有些疲倦了,便对秦婆婆说:“谢谢秦婆婆关心,只是,今晚我实在有些困了,有什么不如等天亮了再说?”
“是,老奴这就伺候太子妃入睡。”
莫锦予虽说是困了,可她翻来覆去,还是未能入眠,因为她还在担心着一件事,万一姜离查到了她父亲的罪行该怎么办?现在的证据只有梦儿跟那份血书。
今日,梦儿因为喝了那茶便死在了在膳房边,也可以说是少了一证据。血书让小桃藏了起来,所以说这另一个证据在自己身上,应该不回再走线索吧,不知姜离会不会查到什么。
第二日天一亮,莫锦予便头昏脑胀地伴着阳光醒了过来,她想自己应该只睡了两个时辰罢!
她坐起了床,按了按太阳穴,子缓解一下头昏,可就在这时,小桃冲了进来,她跪在莫锦予面前哭着大喊道:“太子妃!小桃对不起你!小桃对不起你!”
莫锦予的意识还未真正清晰,她起身说道:“小桃你快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小桃抖着身子,摇着头哭道:“小桃真的不是故意把血书交给殿下的。”
突然一听血书这两字,莫锦予心底便有无数的慌奔赴,尤其是交给了姜离,那莫家还能保得住吗?她便急忙问道:“到底发发生了什么呢?姜离怎么拿到了梦儿的血书?”
此时的小桃抖得更厉害了,哽咽着说道:“殿下要厚葬梦姐姐,要把梦姐姐的遗物交给梦姐姐的家人,我就索性把血书一齐给了,可谁知那血书上写了关于丞相大人的罪行,我也是那时才明白了太子妃为何不让我跟别人提起此时,可如今……”说着,便哭得更凶了。
其实,她早就知道这是迟早会有一天败露,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她不告诉小桃关于血书的事,是为了不想把小桃牵扯进来,却不料因为自己没告诉小桃这些,竟酿成了祸,想来都是自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