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雅娜坐在林子栋身旁,想着方才的事。终于忍不住说了自己的心里话,“你这个人真不错。”
“雅娜公主是指那一方面很不错?”林子栋浅笑反问。
这个问题倒是把她给难住了,她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他这个人真不错,便挠了挠耳垂说道:“这个……你哪一方面都很不错,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
“你说你是一个商人,你居然会武,是自学的吗?”雅娜心里十分好奇,总觉得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不过,她梦中的如意郎君正是这样一位不普通的人。
林子栋听后,眼里的笑意变得越来越模糊,他顿了顿说道:“其实,我爹是央国林大将军,他希望我做一位朝中的武将,他每日教我武学,可我更钟爱于雕刻。”
雅娜一听便意识到,这定是一个不寻常的故事,便认真地看着他,听他讲接下来的故事。
林子栋又道:“这些事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我在我爹眼中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因为我没有按照他的意思,成为一名武将。”
说到此处,他的突然沉默了,雅娜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离开了央国,自从我离开央国之后,可以说是断绝了父子关系。可是,我还有一个哥哥,他成了我爹所盼望的样子,但他还是跟我有所联系的,这样一来,我还可以知道爹爹的近况了。”
这时,雅娜看着他手中的玛瑙,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又问:“你是贩玉的商人,唯独这块玛瑙没去卖,而且不想给别人,是不是也跟你的家人有关系?”
林子栋点了点头,“不错,我认为这是我离家之前在将军府刻得最好看的一个,所以我递给了我爹,我跟他说这块玛瑙是我亲手所雕,希望可以得到他的支持,却未能如我所愿,他把这块玛瑙扔在了花盆中,说我不学无术。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也不知为何,我一直想留着它。”
雅娜仔细看了看那块血色的玛瑙,它像一只奔驰的红马,纹路极为细腻,这绝非一般人所能做到。
“那你想家吗,想过要回去吗?”
这个问题使得林子栋一怔,他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沉思了片刻才道:“想是想,但想不能代表要回去,因为我恋上了四方闲云野鹤的生活,而且从哥哥的信件中得知他们一切都好。这便足够了。”
雅娜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情,他讲的《孔雀东南飞》也是受到家庭的统治,才酿成了双人为情身亡的悲剧。不过,他至少还没有酿成这样的悲剧。
“子栋,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好不好?”雅娜的双颊浮上一抹红晕,她浅笑吟吟,一肌一容在火光旁显得格外迷人。
“什么问题?”
“你可以带我去游江南吗?去塞北看雪吗?”雅娜的眼神很是炯炯有神,好像两只萤火虫。
林子栋将头撇向她,清风笑着点了点头,“好,只要你想去,别说是江南塞北了,哪怕是沙漠古都,我都带你去。”
话落,雅娜满意地笑了笑,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说话可要算数。”
这一晚,林子栋给雅娜讲了很多中原的文化事迹,还有各种地方的风俗民情。她听着,心中不免有了许多美好的憧憬与幻想。她心底便更加坚定了这个目标,她也一定要去这些地方。
次日一早,林子栋给那独眼孩子一些铜钱,便送雅娜去了王帐。
二公主雅娜一宿未归,整个草原几乎都听说了,一向不与外人接触的小公主怎么会独自在外待一宿?可汗对此事非常生气。不过,雅娜却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父王。
可汗素来待人宽厚,当他得知雅娜是为了帮人寻找东西时,便没再追究,他只告诫她一个女孩子最好不要独自离开王帐。
接下来的日子,雅娜几乎都在王帐,但她还是可以出去溜达的,只不过自从上一次的事之后,可汗对她多了一份严格。
林子栋很多次都去了龙岩崖下教独眼少年武学,雅娜也有几次去过那儿,但周围都有父王派去的侍卫跟着,很是不自在,而且还不允许她在外待太久。
虽然不是那么自由,但这日子还挺快活。只是,好景不长,立夏那日,未国的皇室之人贵族大臣都来了狄戎国狩猎,便发生了一件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
在篝火晚宴上,雅娜作为可汗唯一一个未曾出嫁的女子,便给诸位皇子与大臣献歌敬酒。
很多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众多眼神中,只有一个与他人不同。
那人是未国的丞相莫梓谦,雅娜已将马奶酒倒好了递在了他眼前。而他的心思却不在酒上,而是笑眼微眯地看着雅娜。
雅娜突然一阵尴尬,又道:“丞相大人,请你笑纳我们的马奶酒。”语气故意加重了些,因为有人这样盯着她看,使得她实在有些不舒服。
莫梓谦恍过神来,忙接过酒来,笑道:“是,谢谢二公主,二公主不仅人美,歌声更是婉转。”
“雅娜多谢丞相大人夸奖。”然后,她走在了可汗与未国国君面前说道:“陛下,父王,雅娜突然觉得身子有些不适,请陛下与父王见谅,雅娜先回去了。”
可汗听后,大致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只好笑道:“你这丫头,平日里最爱热闹,今日怎么就身体不适了?”
“身子要紧,二公主不如就先回去吧!”一旁的未国国君慈祥。
“谢陛下。”于是,雅娜去了她姐姐慧兰那儿。
因为慧兰有身孕将近九月了,实在不适参加任何场合。而且雅娜也不想再面对那些人,尤其是那位丞相。再者,她怕阿姐一个人待在她的毡包中定会孤单,不如自己去陪陪她。
她的姐夫是一位草原上的勇士,今日未国的国君与臣子都在,他也不好不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