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之事,不知道云初舟到底懂不懂。
宫里皇子与丫鬟偷尝禁果,暗地里云雨之事,也是寻常事。
云初舟身边的几个丫鬟,除了流云,模样都算得上清秀。
「母后,你在想什么呢?」
「哀家在想,初儿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快告诉母后,哀家心里好有点数。」
「儿臣刚刚不是说了嘛,喜欢母后这样的。」
云初舟把玩着串珠,抬起一双狭长凤眼,戏谑说道。
「别胡闹了,前几日,哀家瞧你跟丞相府家小女儿走动很近,如何呀?」
「母后怎么知道的?母后吃醋了吗?」云初舟来了兴趣。
云初舟和安丞相小女儿安司瑶最近经常一起出行游玩,是锦若说与我听的。
说是前日,还一起去赏了花灯。
「哀家吃什么醋?」
我微笑地看着云初舟说道,用手轻轻摸着他的发髻。
「哀家只是感叹男大不中留,我儿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都说男孩像舅舅。
但云初舟长得一点也不似他舅舅鹤太渊。
鹤太渊是本朝标准的美男子模样,柳眉杏眼,鼻梁宽大高挺,嘴唇宽厚。
好看是好看,不过看多了,容易腻。
细细端详下来,还是云初舟的样貌耐人寻味一些,越看越好看。
他剑眉凤眼,鼻梁纤细高耸,还有一张桀骜不驯的薄唇。
天知道我刚收养他的时候,受了这乖张跋扈的小子多少气。
我看着云初舟薄薄的两片嘴唇,心里暗暗思忖,他将来一定是个薄情寡义的男子。
不知为何,每次瞄到他的嘴唇时,都会觉着很渴,会不自觉的咽口水。
慌忙抓起一颗桑葚送到嘴里,好酸。
「母后……」
他的声音慵懒而沙哑。
我刚转过头,云初舟的手忽然伸到我唇边,用拇指尖轻轻抹了一下。
我浑身似触电一般,呼吸一紧,愣在当下。
「母后,桑葚汁蹭到嘴上了。」
他微微一笑,温柔说道。
「你总是吃这么急。」
他将指尖放入嘴唇,舔了舔,皱眉说道:
「母后,这桑葚好酸。」
这一切云初舟做得如此自然,完全没发现我此时此刻尴尬的表情。
这小子,是不是在外面跟小姑娘轻轻薄薄,随意惯了。现在跟老娘也忍不住动手动脚的。
见我脸色一沉,云初舟一楞。
「母后,怎么了?」
「哀家再说一遍,你已经长大了,言行举止要注意分寸。」
「我……」
云初舟咬了咬嘴唇,说道:
「母后要是不喜欢我和司瑶一起玩,就直说嘛。莫要好端端的跟儿臣生气。」
云初舟委屈巴巴地说道,又摆出小鹿一般的眼神。
「哀家说的不是司瑶,哀家说的是你跟哀家。」
司瑶?叫得这么亲切,还说不喜欢。
呵,这些诡计多端的男人。
「儿臣跟母后怎么了,我们不是母子吗?又不是那种授受不亲的男女关系,我注意什么?」
云初舟一边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
「还是说,母后觉着,母后跟儿臣是那种需要注意的男女关系?」
云初舟兴奋地说道。
「好了,哀家说不过你。现在饭也吃完了,药也上完了。哀家要休息了,你退下吧!」
「今天什么日子?」
云初舟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事儿母后,儿臣不惹母后生气了,这就退下。」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伤感。
云初舟要真是我的儿子就好了。
我的儿子如果在世的话,今年也快十岁了。已经能满屋乱跑,叫我娘了。
我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而云初舟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
最初皇帝把云初舟带到我宫里时,我一眼就被他阴骘的眼神打动了。
童年丧母,让云初舟身上带着一些阴骘和破碎感。让人总是忍不住去关心他,爱护他。
一个丧母、一个丧子,我们注定该相互取暖。
而初入我宫时,他并不让我靠近,也不肯叫我母后,还经常对我发脾气。
我恨他这副犟种模样,却也心疼他这倔强。
外壳越硬,内心越柔软。
就这样别别扭扭过了近两年。
忽然有一天,云初舟哭的稀里哗啦的来找我。
「他们都说我是天煞孤星,是我克死了母后!父王也怕我,所以从不来看我。」
我眉头一皱。
确实,皇帝把云初舟放我宫里以后,极少来看过他。
生活起居完全交给我,课业完全交给太傅。
这儿子仿佛不是他的。
听到云初舟受了委屈,我火气直接就上来了,站起身问道:
「告诉哀家,谁说的?」
「是宸妃娘娘。」
云初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从未见他如此伤心。
我让锦若叫上了宫里所有的太监和宫女,浩浩****的向宸妃宫内走去。
那是我第一次拉云初舟的手。
小小的手掌,还挺有力道。
宸妃宫内的宫女太监们看到皇后带着浩浩****的一群人进来,吓得连滚带爬地进宫禀报。
宸妃是近日来最得宠的妃子,有些狐妖手段,位分升得极快。
「不知皇后娘娘驾到,臣妾有失远迎。」
她嘴上虽然说了恭敬的话,可眼神却满是轻蔑。
一点也没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我微微一笑,厉声说道。
「跪下!」
「你……皇后这是何意,臣妾是哪里得罪了皇后?皇后总不能随意责罚臣妾吧。」
说完她向宫女使了个眼色。
应该是让她去请皇上了。
正好我也有请皇上来之意,便假装没看见。
我往前一步,拿出凤仪牌。
「你聋了吗?哀家叫你跪下!」
说完我冲锦若抬了抬下颌。
锦若心领神会,带了几个宫女将宸妃按在地上。
我知道宸妃仗着得宠,根本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背地里也没少议论我这个「吉祥物」皇后。
她议论我无所谓,但说云初舟不行。
我伸手就是一巴掌。
她的脸瞬间红了一大片。
这些年在道观修炼,别的修为练得一般,倒是经常下山挑水,手力还算练得不错。
宸妃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吓得都慌忙跪下,口口声声说着求饶。
「你们都活腻了吗?有你们说话的份吗?都闭嘴!」
锦若大喝一声。
宸妃宫内的太监和宫女马上噤若寒蝉。
「哀家问你,东宫太子可是你能随意议论的?」
我看着宸妃通红的脸,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