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酒宴上的酒水,酒精度数都不小,十三瓶,就说来一个常年喝酒的成年男性,也不见得可以。

但盛眠,却顶着所有人的视线和压力,她的手,慢慢的伸向了第一瓶酒水。

盛眠的耳垂微微泛红,只是因为窘迫,但是这些年的经历,都磨练了盛眠的心智。

尊严,在急需用钱的时候,那就是个屁!

“好!好啊!”

中年男人心想着自己这一步没有下错,脸上立马洋溢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他立马起哄:“看吧,果真有人愿意丢弃自尊,来给我们表演。你喝下去,喝了我就给你十万,当场给!”

中年男人的眼神,落在盛眠的身上,眼底带着一种深深的探测和冒犯之意。

这个女人的身材,不是一般的好。

既然也不是傅斯霆的人,等到她喝醉了,他便带她去开个房,好好玩一玩。

“盛眠。”傅斯霆看她快要摸到那放在中间的酒,他淡淡的喊了一声,无波无澜,“拿起酒,你知道代表什么吗?”

盛眠听着他这一句凉薄的话,她自嘲的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傅斯霆,而是猛地伸手,一下子抓住了第一瓶酒。

她知道,拿了酒,她就是彻底的自我堕落,成为这些人的笑话。

可是,外婆的住院费,能攒一点是一点,她没有选择。

噗。

这么一声下去,盛眠打开了瓶盖,她没有看旁人,而是对着瓶子,直接喝了下去。

傅斯霆就坐在盛眠的身侧,他只需要微微抬眸,便能清晰的看见,这第一瓶酒的度数。

四十度,已经算是高浓度酒了。

她根本喝不了!

傅斯霆很了解盛眠,当初便是一瓶啤酒,她喝了之后,都醉了半宿。

如今四十度的烈酒,她如何能够承受。

她现在当真那么缺钱,非要这样自甘作贱!

一旁,温晴看着盛眠那视死如归的模样,心情倒是好了万分。

她笑眯眯的靠在傅斯霆的身侧,眼底带着一抹笑意。

“傅总,我还没有想到,你给我的这个助理,看着没什么血气,做事倒是很果断呢。”

一想到傅斯霆放在主动喂了她一块点心,温晴现在便显得格外放肆,她恨不得告示全天下,傅斯霆对她的温柔。

她靠着傅斯霆,颇为安心。

“傅总,看一个女人表演喝酒,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这一桌,挺没意思的,我们换一桌吧。”

表演喝酒。

果然,所有人的想法,都觉得盛眠是在取悦人。

傅斯霆的脸上,慢慢的布上一片阴云。

他微微侧眸,无比冷漠的看着温晴,声音也冷的仿佛是要把人给放入冰窖。

“我什么时候说了,你可以随时随地靠着我?”

“……”温晴一听,一下子就从自己的幻想中剥离出来,她立马离傅斯霆远了一些,小声的解释,“傅总,抱歉,我只是……只是有些累了。”

傅斯霆没有搭理温晴。

此时,盛眠已经灌下去了一瓶酒,她的小脸,如今通红一片。

盛眠将那空瓶子放在一边,立马伸手,摸到了第二瓶酒。

这一瓶,四十五度。

盛眠喝了一口,直接被呛到,她掩唇轻轻咳嗽一声,却也没有过多的停顿,继续抬起酒瓶,就往肚子中灌。

大家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用餐,只是时不时的抬头“欣赏”一下盛眠的模样。

而中年男人还在一个劲的起哄,他大笑着,看盛眠拿着一瓶又一瓶的酒,一次又一次的喝完。

她身边各种各样的空酒瓶越来越多。

傅斯霆看着盛眠,听见她的呼吸在一点点的加快,变得急促,他猛地伸手,拉住了盛眠还要伸出去的小手。

大家一下子都看向傅斯霆,不知道他这是哪一出。

“不知道自己酒量,还是说喜欢这么取悦人?”

取悦人?

盛眠的大脑快要炸开,她的听觉重点,完全放在了傅斯霆最后那三个字上。

她猛地甩开了傅斯霆的手,情态万千的盯着傅斯霆,她伸手,修长的手指落在傅斯霆的下巴上,轻轻的勾了勾:“傅斯霆,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盛眠笑着,红唇带着微微的水渍,看上去无比诱人。

众人:“……”

这是……喝高了。

不然,怎么敢对着傅斯霆说这么一句话的。

但眼看桌子上只有两瓶酒了,大家看着盛眠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微妙。

十三瓶酒,全是烈酒,她竟然能够在短短的二十多分钟内,几乎全部喝完,足以见得,这女人是有着多么强大的意志力。

就连方才那正嚷嚷的中年男人,现如今都有些说不出话。

盛眠的话,显然已经有些激怒傅斯霆,他冷冷的看着盛眠,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呵。”

盛眠轻蔑一笑,她顶着肚子的酸疼,只记得自己要喝完酒,要那十万块。

对。

十万。

拿了就又是外婆一天的医药费了。

盛眠心中如此想着,她伸出两只小手,一左一右,拿起了桌子上剩下的最后两瓶酒。

如同喝水一般,盛眠当真将喝完了所有的酒。

肚子中的疼,以及大脑的晕眩,让盛眠现如今无比的痛苦。

但是,她依旧记得,要拿钱。

她摇摇晃晃的,绕开傅斯霆,来到了那中年男人的身边。

当着所有人的面,盛眠伸出手来,她嘟哝着:“十万,给我。”

“盛眠!”

傅斯霆猛地站起身,椅腿在地上划拉出一道难听而刺耳的声音,大家都不由得看向这一桌。

盛眠脑袋昏昏的,只觉得自己听见的傅斯霆的声音很遥远。

她没有理会。

“你怎么这么贱!”傅斯霆不顾旁人眼光,他来到盛眠身前,垂眸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无比复杂,“区区十万,值得你这般不要脸吗?”

“诶,这就是傅总的不对,十万对于她这样的女人而言,就是天价,能买一晚的那种。”

中年男人如今也醉了,口无遮拦的,竟然忘记自己在和谁说话。

傅斯霆瞥了他一眼,他正欲说什么,却听盛眠低低的控诉,温软而充满了委屈。

“傅斯霆,为什么在梦中,你也要骂我低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