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正式搬迁过来之后,进位称帝的条件也就成熟了。
群臣也很上道,在首辅于成龙的带领下纷纷上劝进表,包括在外征战的统军大将也都上了劝进表。
沈墨这次依然没有搞什么三辞三让的戏码,群臣上了第一波劝进表之后,第二天就下诏宣布答应群臣所请,即皇帝位。
国号依然是大楚,沿用复兴年号,今年依然是复兴二年。
楚王的这一波操作臣子们都没有感到意外,毕竟这位爷是个什么作风,大家都知道,从来不喜欢搞那些虚头巴脑的繁文缛节,能让群臣们上一次劝进表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了。
称帝的事情定下来之后,接下来便是紧锣密鼓的筹备了。
改朝换代,驱逐鞑虏,恢复华夏,这样的功绩完全可以在历史上的君王之中排的上号。
哪怕沈墨一再要求进位大典从简举办,但是这次所有的臣子们都跟他唱起了反调,认为如此伟大的功绩,而且跟一般的改朝换代不一样的还是恢复华夏衣冠这样跟明太祖朱元璋一样恢复天下的壮举,必须要办的隆重盛大,昭告天下,使天下百姓,四方诸国都要知道华夏已经改天换地,走上了复兴鼎盛的道路。
甚至就连王后姜寒酥以及太后陈氏等都纷纷劝说沈墨接受臣子们的建议。
沈墨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种事在其他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竟然能达到这种地步,最终他看着堆满了御案的奏表,同意了臣子们的意见。
看到楚王松口,臣子们喜不自胜,山呼万岁。
臣子们之所以如此坚持要隆重举办,不仅仅是因为这是楚王的进位称帝大典,其实也算是楚国的开国大典。
从偏安一隅的潇湘之地到席卷天下,驱逐满清,最终一统天下,这就是妥妥的开国嘛。
开国大典进位称帝大典叠加在一起,岂能不隆重?
一般朝廷都会设立钦天监这个衙门,一般就是用来给皇帝看风水,算黄道吉日的。虽然人家名义上的职责是勘测天象,预测各种自然灾害,顺便客串一下气象台。
不过楚国的朝廷当中却没有设立钦天监,因为沈墨认为没有必要。
但是经过于成龙等人的劝谏,最后还是增设了钦天监,毕竟还能预测个天气啥的。
虽然沈墨自己觉得不需要,但是奈何此时的人都比较相信这个。
沈墨想了想也是有好处的,毕竟以后有些事情自己不方便直接说的话,还可以借着钦天监监正的嘴巴说出来,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预测吉凶地震灾害帝国命运之类的事情就算了,要是谁敢拿这种话来糊弄沈墨,他肯定会让那个家伙在矿山挖矿挖一辈子。
钦天监的官员也是从前清的降臣里挑选的,原来也是专业人士,也算得上二次上岗了。
这個二次上岗的监正呕心沥血连续翻了三天三夜的黄历,终于找到了几个适合举行大典的黄道吉日,满怀期待地跑来来请沈墨选一个。
结果沈墨粗粗扫过一眼,就指着一个道:“就这个了。”
监正看了一眼,王上选的是六月十八日,急忙拱手道:“王上英明,这的确是其中最好的日子。”
沈墨哈哈一笑,夸了两句。
监正被这么一夸感觉自己浑身轻松了了许多,这几天的辛苦一切都值了。
他根本不知道沈墨选择六月十八,只是因为六月十八是距离最近的日子,根本没有其他的理由。
只要他选定的日子,黄历上再说不吉那也必须是黄道吉日。
日子定下了之后,最忙碌的衙门就是礼部了。
原来的文部重新改为了礼部,任务加重,人手不足,前清的礼部降臣又被选拔了一批补充了进去。
典礼主要由礼部操办,其他衙门有司配合。
让礼部官员头疼的是这次典礼不能照抄前清皇帝的即位大典,毕竟沈墨是汉人皇帝,又驱逐了满清,自然不能用满清那一套。
最后一番商议后决定以明太祖朱元璋开国大典作为蓝本,适当地进行删改。
毕竟明朝灭亡才不到四十年,明朝的史书典籍保存的还比较完整,完全可以找到相关的记载。
尤其是老朱这个人在这些事情上本来就比较热衷,所以找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找到了礼仪章程之后,还需要培训所有参与典礼的人员,包括沈墨这个正主,包括他老婆孩子丈母娘等所有要在典礼上露面的人员。
还要饮宴,保卫,接待外宾等各式各样的事情以及制作所有人员穿的衣服仪仗以及各种器具等等,非常的繁琐。
真正的时间紧,任务重。
典礼的时间定下来之后,自然是要昭告天下的。
消息迅速传开,各地已经感受到新政权红利的地方百姓们兴高采烈,普天同庆,毕竟在楚军占领时间超过半年之久的地方普通的百姓都享受到了分田分地的实际好处,自然会发自内心的拥护新皇帝。
谁给百姓能带来富足安乐的生活,百姓就拥护谁,这就是用脚投票的基本逻辑。
华夏作为一个庞大的中央帝国,数千年来一直都是周边国家民族心目中的天朝上国,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如此。
华夏大地上发生的政权更替的重磅消息,周边的国家地区自然不能视而不见。这次开国典礼暨楚帝称帝大典就是一次观察大楚帝国以及建立外交双边关系的重要契机,自然不能错过。
譬如朝鲜、日本乃至周围的安南和暹罗等国都纷纷派出了使者,带着礼物和国书踏上了前往华夏路途。
西方各国在濠镜的代表们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也纷纷带着礼物赶往了北京。
其中葡萄牙人的代表莫兰德和英国人的代表妮可早在半年前就来到了楚国旧都衡阳,想要觐见楚王。
但是不巧的是在他们到来之前,沈墨刚好御驾亲征去了,所以就一直留在了衡阳没有见到。
但是这半年时间里,这两位倒是认识了不少楚国的大臣,妮可甚至还亲自拜访了王后姜寒酥,并且赢得了姜王后的初步好感。
虽然他们都知道华夏江山必然会被楚国一统,但是这一天到来的那么快却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所以在得到满清灭亡,楚王入主京城的消息后他们立刻派人将这个消息传回了濠镜,在濠镜瞬间引发了强烈的反应。
列强各国派驻在濠镜的代表都纷纷给国内送信,汇报这件事。毕竟现在华夏大地换了主人,他们的母国要想在东方有所发展,就必须要跟华夏的新主人打好关系。
最慌的就是葡萄牙的濠镜总督福格了。
大楚接替了满清,等于葡萄牙跟满清之前所有的契约都有可能会变成一张废纸,大楚收回濠镜的租借权是极有可能的。
而濠镜如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福格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亲自前往北京觐见大楚皇帝陛下,看看他对濠镜所持的态度。
在开国大典暨称帝仪式紧锣密鼓地筹备之时,关外的辽东大地上却是兵戈再起。
雅克萨城的罗刹人在得到了拜顿带来的三千援军的加强之后,不久就发动了对萨不素驻军的大本营黑龙江城发动了进攻。
而在黑龙江城的前面有一座小城叫做呼玛城,这是一座小型的城堡,等于是雅克萨城和黑龙江城之间的唯一一道关隘。
因为整个黑龙江上游几乎没有城池,所有的百姓村庄集镇都是沿着黑龙江两岸分布的。
呼玛城这里由萨不素的弟弟萨果素带着数百名士兵驻守。
罗刹将军拜顿带着三千名罗刹兵和五十门火炮沿着黑龙江一路杀过来,顺利地抵达了呼玛城下。
正好带着人外出巡查的萨果素发现了罗刹兵的踪迹后,立刻第一时间果断地派人前往黑龙江城给哥哥萨不素报信,自己则迅速回到呼玛城中,关闭城门,带领士兵们上城防守。
拜顿来到呼玛城下,观察了之后立刻断定呼玛城中的守军目的是拖住自己,给黑龙江城的守军争取准备的时间,所以并没有全军包围呼玛城,而是只留下了两百人攻打牵制呼玛城,使他们不能抄自己的后路。
自己则带着罗刹兵的主力继续赶往黑龙江城,想要一举拿下黑龙江城。
萨果素知道自己的意图被发现之后,立刻带着人出城追赶,很快跟拜顿留下的那两百罗刹兵发生了冲突,双方战斗一场,罗刹兵仗着火器犀利,萨果素不敌,退回了呼玛城中。
萨果素派去黑龙江城报信的人赶到了黑龙江城告知了萨不素罗刹人来袭的消息后,萨不素在跟索额图商议后,将部下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由索额图带领守城,一部分自己带出城去,准备到时候里外夹击罗刹兵。
拜顿带兵来到黑龙江城下后立刻下令发动攻击,数十门火炮架起对着城头使劲轰击。
城头上的守军也开始发炮反击,双方打的炮火连天,烟尘四起。
罗刹人的火炮更加犀利,没有多久就压制住了守军的火炮,城头上的反击力度一下子小了许多。
拜顿大喜,又下令罗刹兵冲上去攻城。城头上的清兵奋力反击,双方厮杀的非常惨烈。
罗刹兵个个人高马大,性格彪悍凶残,守军逐渐陷入了劣势,已经开始有罗刹兵翻上了城头。
眼看着城池即将被攻破,萨不素带着人杀了出来,从后面攻击罗刹人的后阵。
拜顿陷入了前后被夹击的境地,但是这些罗刹兵的确悍勇,竟然并没有立刻崩溃,反而凶悍地跟守军拼命厮杀。
况且他们火枪犀利,还有火炮助阵,人数虽然少,但是火力却比守军强大。
双方厮杀的非常惨烈,但是战况却异常的胶着。
萨不素手下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当地的百姓组成的,虽然也很悍勇,但是跟这些训练有素的罗刹精锐比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守军人数虽然占优,但是却逐渐落入了下风。
而罗刹兵却是越战越勇,许多人眼睛都杀红了,眼瞅着守军就要被击溃的时候,一支黑衣黑甲的骑兵却堪堪赶到。
这支骑兵一看就非常的精锐,眼神锐利,神情冷漠,全副武装,一面巨大的血红色“楚”字大旗猎猎作响。
已经快要绝望的萨不素见状,精神一振,奋力砍翻一名冲上来的罗刹兵,举刀高呼道:“兄弟们挺住,陛下派来的援军到了!我们有救了!”
守军顿时士气大振,奋起余勇再次跟罗刹兵厮杀起来。
拜顿暗叫一声不好,但是看到这支骑兵不过数百人,立刻派出两百名哥萨克骑兵上去阻截。
这些穿着黑色披风,挥舞哥萨克骑兵刀冲锋的哥萨克骑兵们勇猛善战,但是同样也是臭名昭著,因为他们既可以是英勇无比的战士,但是同样也凶残无比的强盗。
他们的名声一路伴随着罗刹国的崛起之路,在罗刹国的历史是一支非常重要的力量。
往往数百名哥萨克骑兵就能击败数千名敌人,所以,拜顿有信心这两百名哥萨克骑兵完全可以挡住这支突然出现的黑甲骑兵。
但是很快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大吃一惊,陷入了慌乱之中。
彪悍的哥萨克骑兵们挥舞着他们手中引以为傲的哥萨克骑兵刀如同野兽一般嚎叫着向那些黑甲骑兵扑了过去。
可是没等他们靠近,那些黑甲骑兵手中就突然出现一支枪管较短的火铳,坐在马上枪口对准了他们扣动了扳机。
哥萨克骑兵纷纷中弹落马,但是后面的继续凶悍地向前冲去,悍不畏死。
但是等待他们的却是一枚枚从天而降的手雷,连绵的爆炸声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割倒了大批的哥萨克骑兵,他们和**的战马纷纷栽倒在地,鲜血染红了战场。
两百名哥萨克骑兵顷刻之间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非常接近了。那些黑甲骑兵冷静了抽出了马刀,向着残余的哥萨克骑兵对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