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可能,她有做事后的措施,可是那感觉,又和怀翊泠两兄妹的时候一模一样,她该怎么办?
对,这个时候她不能慌,也不能哭,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娘娘,你是不是……”
“我什么都不是,记住了么?”转身凌厉的将花儿的话给打断,苏妖娆拧着眉宇很是阴沉。
就算是,又如何呢?
“若是皇上知道了,那后果……”
“他永远都不能知道,清楚么?”苏妖娆下着狠力抓着花儿的双手,嘱咐也尤为的认真,不管是哪个孩子,都跟秦子讳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一丝一毫关系都没有。
可是这个孩子,注定不能活着,不能。
“清楚!”花儿郑重的点了点头,过了片刻,花儿又问。“娘娘其实很恨皇上吧?”
“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苏妖娆厉声的回答。
花儿没再开口多问,因为她清楚苏妖娆其实也在保护她,不说话,就不会说错话,那么秦子讳为难她的机会就小了。
“不要进宫拿药,也不要出宫拿药,我自会想办法处理了这孩子。”苏妖娆静了片刻,心里其实异常复杂,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她不可能就此和秦子讳撕破脸皮,拉破关系,所以这孩子,不能留。
花儿点了点头,任她失神的走出这小屋之中,看着那片久违的百合花田,苏妖娆只是恻恍。
孩子她是不会留,可是楚狱却有权利知道,只是她猜测不到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还有什么样的反应。
那日他的果决,是让她心里有一丝侧动,不过那是建立在他像凌亦封的前提之下。
她不会丢下她家暴君的大仇不报,让秦子讳继续逍遥,绝不可能!
双手有些颤抖,苏妖娆立在那木门之前久久都没有动作,可是这个时候,楚狱真的在么?
吱嘎一声,门还是被她推开了,可是屋内早已尘埃四起,久无人住,而那石桌之上,赫然的放着一串蓝色的琉璃珠子,苏妖娆心里一惊,眼泪扑簌而下。
那是凌亦封当着全城百姓向她求婚的那晚,她送他的礼物。
二十三颗,一颗不多,一颗不少。
怎么会在这?
“楚狱,你出来,楚狱……你怎么可以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回到我的身边?可是既然回来了,为什么又要悄无声息的走了?暴君……”苏妖娆骤然明白过来,心里又喜又慌,她就知道,凌亦封还在,还活着,不管他用什么身份,不管他为什么还在,他总是还活着,还能嚷着,要带她走。
伸手抚着小腹,苏妖娆忽然就笑了,凄厉的笑着,笑这命运无常,也笑,她有时可怜至极,有时候,又幸运至极。
关上那木门,苏妖娆不再寻找楚狱的身影。
不能等到肚子大起来,既然这是她和凌亦封的孩子,那就是死,她也要保。
深夜,帝都郊外,寒山寺。
苏妖娆此刻正坐身方丈房内,一身纯黑,右手托着清茶,一手看着笔录,那魅惑至极的眸间全是冷笑。
谁说消息多的地方,只是茶楼酒馆?
寺庙,尤其是国寺,永远是消息掩埋之地,尤其是达官贵人,因为他们整日提醒吊胆,只有上了寺庙,才能毫无顾忌的对着神明说出心里的话,心里的秘密。
这可比威胁利诱,严刑逼供,来得容易多了。
尤其是,苏妖娆还帮他们解决一些不干净的事,那信佛之人以为神明显灵,来得自然越来越多。
“寒祈,帮我找个人。”接手了所有的消息,苏妖娆第一次,第一次开口要求身边的人替她去办一件私事。
“最好的追踪高手,不就是你自己么?”站在一边的年轻方丈顿了好久才冷静的开口。“况且,我想这个人,恐怕也需要你亲自去找。”
苏妖娆没有答话,静着,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又问道。“一点秦子讳的秘密都挖不到?”
“你不肯接近他,自然什么都挖不到。”寒祈回答。
“我不会肯。”
“那我们对付秦子讳就会无比吃力,因为你也不肯依附炎国稻国,而秦子讳的背后,站着一个比谁都高的人,你没有发觉么?这些官员能够给的消息,越来越虚无,越来越敷衍,我唯恐秦子讳已经知道了什么,你没想过,秦子讳手里只是有一个你,凭什么有那么多的把握一统天下?他就真的没有退路?没有其他算计?”寒祈不是一个会拍马屁之人,说的话,总是句句在理。
“表面上,他是到处缉拿凶手,可是实际上,他心里究竟做着什么算计,你根本猜不到,他在等,等我们再动手!”
“汪伯!”苏妖娆想了想,他的身边能够有此能耐的人,不就是汪伯么?不然,还有谁?
“你敢动么?”寒祈反问。
苏妖娆想了想,再答。“我有很多谜底都解不开,汪伯动不得。”
“等……我们也只能等!”
“我等不了!”苏妖娆厉声的回答。
“那你就接近秦子讳!”寒祈同样是回吼。“这个江湖,你玩动了,就这么短的时间,你玩动了,可是南瑜,还不是你一个女人能够玩得动的,至少,需要的时间不止一两个月,如果你急,那就只能采取非常的手段,既然你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你不懂,看到他我有多恶心。”苏妖娆低垂着脑袋,眼里全是嘲讽。“让我先找到人吧。”
“忍,才是让他最快挫骨扬灰的方式!因为你等不了!”
苏妖娆沉默着,心里无比的翻涌,是,她不能因为个人的原因而损失别人的生命,太多人依附她而生存。
所以……
汪伯,究竟是什么人?
从一开始到现在,究竟隐瞒了多少的事,又背负着多少的秘密?
他是个阻碍,而她,必须铲除阻碍。
谁挡了她的路,她就让他由活人变死尸。
“等我的消息!”说完,苏妖娆骤然起身,而寒祈,却在此刻将她拉住。“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肯,没有什么你做不到!”
苏妖娆没有回答,转而消失在这静谧的黑夜之中。
血腥的控制了那么多的官员,却在这一朝被掐住了脖子,动弹不得了?
她不信。
现在,她就想见楚狱一面,哪怕一面。
楚狱的出现也是一个凑巧,怎么会那么巧合就在她的眼皮之下?
如果这一切都是汪伯在搞鬼,在控制,那么她要拿什么东西,才能和那神一般的老头对抗?
他为什么要如此袒护秦子讳?
太多秘密了,理都理不清,或许,一直躲真的不是她应该做的选择。
“娘娘,为什么你还是喝得那么醉?”
见她踉跄的抱着酒坛从小路回到木屋,花儿还是去迎,可是苏妖娆,却在刚才,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急促。
“拿出来……”苏妖娆丢开了装模作样的酒坛,冷漠的将右手伸到了花儿的面前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