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药不是个在乎名声的人,末世人不定哪天就被丧尸啃了,活着都难,名声这玩意儿能值几个钱?不过宁小药这会儿却很在意楼子规的名声,凭什么这个人为国征战,流血受伤的,最后还被人骂成是叛国贼?就因为这人跟太子是朋友?这种事宁小药想不明白,自然也就接受不了。
“不用怕,”宁小药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跟楼子规保证:“我一定帮你把清白拿回来。”
楼子规伤口不疼,头疼了,就感觉自己累得慌。
宁小药抬手摸摸楼子规额头。
宁小药出手太快,等楼子规反应过来时,宁小药看着纤细,没几两肉的手已经贴到了他的额头上。楼督师眯了一下眼,这人的武艺很高。
“累了就睡觉,”宁小药抬手指点着楼子规的额头,一个个淡绿的小光团就这样被她点进了楼子规的额头里,“是不是很舒服了?”宁小药轻声问楼子规。
楼子规的目光又变得有些茫然了,他又闻到那股草木的清香,雨后草原的味道,“你?”楼子规很疑惑地看着宁小药。
宁小药拿开了手,笑嘻嘻地看着楼子规。
原本就清浅的味道,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楼子规突然就很不舍方才那股味道,低眼看看宁小药的手,很白却也很瘦的一双手,“你会武?”楼子规问。
宁玉有没有练过武,宁小药不知道,她也不在乎,张嘴就说:“学过啊。外面还有好喝的海鲜汤,你要喝吗?我给你去拿?”
楼子规都没来及说话,宁小药就跑了。坐在坐榻上,看着开了又被关上的房门,楼督师猛地回过味来了,他要谈这人是女儿身的事,可是被这人胡说八道地带着,除了开头时说了一句,这事他竟然再也没能说上一个字!
宁小药跑到走廊里,看看还是满满一桶的仙贝汤,很是不解,这么好喝的汤,怎么没人喝呢?“你们都不喝哦?”宁小药问走廊里站着的方堂几个人:“不喝,我就都端给督师喝去啦。”
高太医原本站在庭院里,听见宁小药的话,飞奔到了宁小药的面前,连礼都顾不上行,开口就道:“圣上,受了外伤之人不能进仙贝这种发物。”
“啊?”宁小药愣神。
“不可以,”高太医声音硬梆梆地道,既然被这帮人用刀架着脖子绑来了,那他就得为这帮人负责,受了外伤还吃发物,这帮人是想死吗?
宁小药想说督师的伤差不多都好了,只是转念一想,伤势好的这么快,这帮人会不会把督师当妖怪抓起来烧掉?(你怎么不想,你会被人当妖怪抓起来烧掉呢?
“圣上!”高太医冲宁小药喊。
宁小药叹了口气,说:“那就算了,方小哥你再去厨房找点汤来吧。”
方堂认命地带着人往外走。
“那你吃吗?”宁小药问高太医。
高太医摇头,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吃,他就想知道,他以后会怎么样!
几个将军也都冲宁小药摇头,他们现在没心情吃。
宁小药把大桶扛在了肩头,人不吃,猫咪们可以吃啊。
在场的人们……,这大桶比圣上人都高,圣上就这么扛着走了,圣上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黑老大们看见宁小药扛着一桶仙贝汤来了,都激动万分地从梧桐树上跳了下来,围着宁小药喵喵喵地叫着转圈。
宁小药找了块空块,也不讲究,把仙贝汤直接就往地上一倒,跟猫猫们说了句:“吃吧。”她自己举着大桶喝剩下的。
黑老大美食当前,还不忘问它的督师,问宁小药:“督师呢?”
宁小药把大桶放下,说了句:“睡着了。”
楼子规这时在坐榻上睡得很沉。
黑老大低头又拣地上汤水里的仙贝吃,吃着吃着,又想起一件事来,很是凄厉地叫了一嗓子,问宁小药说:“督师不是中毒了吗?!”
宁小药……,这脑残粉看来当的也不怎么样,天都黑了,这黑胖团子才想起来督师中毒的事。
黑老大窜到了宁小药的肩头上,拿爪子挠宁小药的脸,“督师的毒,督师的毒,督师的……”
“你够了,”宁小药把黑老大扔地上去了,说:“我替督师解毒了。”
“你是大夫?”叫小白的长毛白猫问。
宁小药点头。
“不可能,”树上的一只老麻雀叫道:“你就读过几本书,还是跟你的奶嬷嬷学的!太师才不会想你成才呢,喳。”
宁小药翻了个白眼,说:“我都能跟你们说话,我为什么就不能是大夫?”
小动物们(⊙_⊙),这话听着很有道理的样子。
宁小药低头看看,嚯,这会儿黄鼠狼们来了,狗獾们来了,几只刺猬,还有的小动物宁小药都不认得。
“你要怎么还督师的清白?”黑老大边吃边问宁小药。
宁小药老实道:“不知道。”
“麻爷爷,”黑老大抬头问树枝上的老麻雀:“你们能把谢老混蛋害督师的书信偷出来吗?”
宁小药眼睛一亮,这是个好办法!
麻爷爷摇头,说:“叼不动。”
宁小药……
“去找小鹰!”
有说话声从脚下传来,宁小药低头一看,好嘛,连小蚂蚁都来了。
“拿了那些信又怎么样?怎么证明那些信是假的?”胡子上沾着白呼呼的汤汁,黄大仙又一次开口说话了,并且马上就显示出了优越的智商。
宁小药的脸又苦了下来,是噻,又不能冲去北胡把那个莫都抓过来,她要怎么证明那些信是假的呢?
黑老大不开心,连仙贝都不想吃了,叫道:“那就没有办法了吗?喵嘎,小玉你答应我哒!”
黑老大一声小玉,把宁小药叫得寒毛倒竖,“啥小玉啊,”宁小药瞪了黑大老一眼。
“圣上,”有求于眼前这个人类,黑老大是很好说话的。
“我叫宁小药,”宁小药跟小动物们自我介绍道。
“可是你叫宁玉啊,”有小猫叫。
“宁小药,”在名字这一点上,宁小药很坚持,宁玉这个倒霉名字,谁爱用谁用去,反正她是不用,死都不用。
“那小药,”黑老大狠狠挠了一下岔话题的小猫,跟宁小药说:“你答应我哒,说话要算话!”
宁小药往地上一躺,糟心无比地说:“是啊,我答应你哒,给点时间想想行不?”
“我有小孙孙说,北胡人昨天送信出城了,”麻爷爷这时在树枝上说:“督师没死,他们也很不高兴哦,喳喳。”
宁小药呼地一下,又从地上坐了起来,仰头问麻爷爷说:“京师里也有北胡人吗?”
“当然有啊!”小动物们这一回集体吼宁小药,这个傻妞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也太傻了吧?
前院里,影雨问自家大哥:“圣上在小花园里建了个牲口棚子?”
影风没好气地说:“养猫要建牲口棚子?”
“有鸟叫,猫叫,”影雷说:“还有的是什么?”
“狐狸?”有龙禁卫猜。
“呯——”
一声门被大力撞击的声音传进了人们的耳朵里,把大家伙儿又吓了一跳。
宁小药从小花园疯跑出来,如同从天而降一样,出现在了走廊里,冲影风们招手说:“大风,小宋,你们都过来,我们开个会!”
将军和龙禁卫们……,开会是什么东西?
半柱香之后,由宁小药主持的第一次会议,在大殿寝室旁的偏殿里召开了。
“我们今天这个会的议题是,论如何还督师的清白,”宁小药坐在一张跟床差不多大的坐榻上,一脸严肃的开口道。
方堂刚坐下,一听宁小药要跟他们商量这事,忙就又站了起来,说:“圣上,你有办法了?”
宁小药冲方堂压了压手,说:“坐下,我们有话说说好,你别激动。”
小方将军只得又坐下了。
“咳咳,”宁小药清了清喉咙,说:“督师这会儿在睡觉,我们就不喊他了。我原先是这么想的,我们杀到北胡去,把莫都那个不要脸的货抓来。”
大家伙儿Σ(△ °|︴。
宁小药说:“不过督师说,这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大家伙儿……,求别闹,这个肯定不可能完成。
宁小药说:“我刚刚收到了一个消息,说北胡人对督师还活着,感到非常的不满,他们很不高兴。”
宋谨说:“敢问圣上,这消息圣上从何处得到?”
宁小药思考了一下,然后很肯定地道:“我的小伙伴们都会能干的。”
大家伙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感觉圣上高深莫测起来,难道在太师府的时候,圣上就已经瞒着谢太师培植起自己的人马了?
宁小药看看在场的众位汉子,说:“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北胡人要杀督师,那这不就证明督师是无辜的了吗?”
众人愣怔了一下,随即就都面露了喜色,是啊!
宋谨这个时候很老成地低声道:“如果太师诬这是督师与北胡人串通好,演得一出戏怎么办?”
宁小药说:“能跑出来杀督师,就证明这些北胡人不是良民啊,我们正好把这些北胡的细仔,细人,细……”妈蛋,宁小药挠头,这个世界叫间谍是什么来的?
“细作,”方堂提醒了宁小药一句。
“哦,对,细作,”宁小药说:“我们正好把这帮子细作全都抓了么,哪个傻叉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演苦情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