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临动手的时候,刘氏把袖中的匕首拿了出来,冲着慌乱的曹旭鹏刺过去,她在刺的同时,对着自己的女儿道:“把头转过去。”

女儿很乖,很听刘氏的话,自然而然的转过身去。

匕首刺入曹旭鹏的心脏处,曹旭鹏低头看着胸口处的匕首,不置信的抬头,“你,你这是在杀你的夫君吗?”

刘氏啊的一声大喊起来,冲着曹旭鹏再次刺下去,“你这个不义之徒,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君,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女儿出生到现在,你可有抱过她一次?你甚至在我刚生完孩子后,就说我生了个丫头片子,让你没有脸面,你让我和孩子一起去死。”

刘氏如同疯魔了,头发散乱在额前,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状态下,“你不是人,你把外面的女人带回来,还要让我接受她们,你甚至给我说,那些妓子都比我高贵的多,若是我不接受她们,我就要被扫地出门,赶出曹府,哈哈哈,曹旭鹏,你不得好死。”

刘氏把匕首用力拔出,再次疯了一般刺到他的身体里,胳膊上,腿上,曹旭鹏想要跑,奈何他爬在地上,想要伸出手呼救,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曹明晰看到曹旭鹏如此惨状,吓得连连大喊,而此时,他的母亲正掐着他父亲的脖子,“曹越泽,你这个王八蛋,你去死吧,去死吧,我半辈子都蹉跎到了你曹家,你在外面养多少女人,我都期盼着,盼望着,你可以回心转意,你可以和我做回正常夫妻,结果,是我想错了,是我高看你了曹越泽。”

谢春临如同疯魔了,一手抓着曹越泽的脖子,一手用力扇他的脸,曹越泽因为受伤,根本没有力气反抗,他只能一边受着,一边也辱骂道:“你这个贱女人,你和外面的女人比起来差远了,我就不喜欢你这个贱人,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该死,我娘也是你害死的,你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就在曹越泽这话说完后,刘氏从另一边冲过去,匕首直接刺入曹越泽的脖颈,一刀毙命。

谢春临的脸上和胳膊上,全是曹越泽的鲜血,那温热的,带着潮湿和黏糊的,以及让谢春临无法接受的人,忽然之间,死在了她的眼前。

谢春临脚步慢慢的,往后退着,忽然,她大吼一声,眼睛大瞪,晕死过去。

而刘氏好像疯了一样,她杀了自己的夫君曹旭鹏,又动手杀了曹越泽,同时,她举起匕首,也不顾脸上和眼睛上方的鲜血,冲着其他人刺过去。

监牢内一片混乱。

有人大喊,“救命呀,救命呀,她疯了,她疯了。”

狱卒急速跑过去,一个狱卒手起刀落,对着刘氏的胳膊砍下去,刘氏登时倒地,再也没有起来。

同一时间,有人道:“皇上旨意,处死曹家所有人,动手。”

江随雁从未见过如此场面。

鲜血就如同外面的紫吉河,流出来,在地上,缓慢的覆盖着地上的一切。

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江随雁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刑部大牢,腥味扑鼻的味道,萦绕在她的周身。

呕。

江随雁吐了,她头一次,真正的见到了什么叫杀人,什么叫鲜血,什么叫惨不忍睹。

“把姑姑,刘氏,还有刘氏的女儿以及曹明晰,全都带出来。”

江随雁吐完后,用帕子擦着嘴角,“曹明晰性子不够好,更何况,也是曹家人,那双腿,不至于废掉,但是也不能如同正常人一般,否则,姑姑终无宁日。”

曹明晰早已经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等他有反应的时候,就看到狱卒手起刀落,他的一双腿从膝盖往下,砍了一半,还留下一半,就看他日后的造化了。

一场曹家的闹剧,落下帷幕。

以刘氏杀了曹家人为主要原因,对外,刘氏是因为不想死而吓疯了,也把一切的怨气归结到了自己的夫君以及曹家人身上。

刘氏疯了,那做出来的事情,自然也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刘氏自然也死了,死在那场自己导致的暴乱血腥中,连带着她女儿,全都死了。

江随雁从刑部大牢出来的时候,她双脚有些沉重。

谢南洲从陈郝黎那里出来,看到江随雁面色苍白如纸,连忙上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给你叫太医来看看。”

江随雁摆手,她一步一挪的朝着门外的马车走去,只是嘴上道:“姑姑没事,只是晕了过去,曹明晰也救了出来,不过他的双腿能不能好,全在于你。还有,我还把刘氏也带了出来,已经让人送她们母女二人出城,我知道谢家有一处庄子,十分的偏僻,那里,虽然生活艰苦,但是能保住刘氏母女的性命,那个女儿也可怜,最起码别让她在这场杀戮中,影响了心智。”

江随雁说的很平静,她走到马车旁,玉泉要扶着她的胳膊,江随雁侧目,“刘氏母女身份不同,你去送送吧,亲自送到庄子上,然后等刘氏醒来,告诉她,想要活命,就听我的安排,等过一些时日,她的身份会换成新的,到时候她想去哪里,我自会送她离开,让她不必担忧。”

玉泉说了一声是,抬步就走。

江随雁上了马车,谢南洲跟在身后,马车内,谢南洲抓住江随雁的双手,“是不是吓到了?”

江随雁把头低下去,许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她看着谢南洲,“全是血,整个大牢内,几乎被鲜血覆盖,平日里,我倒是不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有多少,今日一看,才发现那么多,你没见,四周的墙壁,护栏,还有地上的草席,他们那么多人,结果还抓不住一个女人。”

谢南洲紧紧把江随雁抱在怀里,他满眼都是痛苦之色,“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不该看的,是我的错,对不起。”

江随雁靠在谢南洲的肩膀上,不知过了多久,江随雁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她哭的肝肠寸断,悲伤至极。

血,牢牢的印在她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