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妾身知错！”
“妾身自知在劫难逃，不敢奢求陛下放过妾身，只求陛下念在肖川是陛下骨肉，求陛下饶过他一条生路。”
“妾身罪无可恕，求陛下网开一面。”
“妾身愿意以死恳求，只求陛下能饶过肖川，他还是个孩子，此次事情他完全被蒙在鼓中。”
面对生死，耿柔的选择很让人意外。
身为国母，一国的皇后，她此时跪在地上，身形狼狈不堪。可是为了秦肖川，她疯狂磕头，精致洁白的额头被血迹模糊，油然不自知。
耿柔眼角余光看向不远处的淑妃，双眼流露出悲哀。
无论她如何的傲气，现在终究还是地下了头。
她比不过淑妃，更没有淑妃的好命。
“父皇，儿臣知罪，儿臣错了。”
“求求父皇，饶了母后，儿臣愿意以死谢罪。”
秦肖川回过神，不再是之前那疯疯癫癫的模样，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
所有的野心和奢望，距离他都有万丈远，现在生死近在眼前。
曾经的秦肖川以为自己贵为皇子，只要不出差错，这皇位最后不管怎么，都会落到他的手中。
到后来，一切因为秦岚这大皇子的出现，而逐渐走向了破灭。
他是嫡子，背后是陈国公耿迪和皇后耿柔，秦岚一个长子，怎么能和他比肩。
可现在，这一切都因为这个长子，化为了泡影。
“宣朕……”
秦啸天面上犹豫消失，逐渐浮现出冰冷的神色。
就在他刚开口之时，突然被秦岚打断了话语。
“父皇，儿臣愿意替三弟担保，求父皇饶三弟一命。”
秦岚大步走出，躬身跪在秦啸天的面前。
他的出面，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秦啸天皱起眉，看到秦岚的出现，脸上浮现出不悦的神色。
然而，跪在地上的秦岚，并没有亲卫秦啸天的眼神而放弃。
他犹自开口解释。
“父皇，耿迪谋反被父皇赐死，这是咎由自取。”
“然而此事牵连众多，父皇要是执意大开杀戒，必然会导致民不聊生，各地官员和百姓苦不堪言。若有奸诈佞臣从中作祟，那百姓更加凄惨。”
“俗话说仁义礼信孝，三弟能舍弃自己的性命保全皇后，其本性最少有善良的。”
“父皇不如网开一面，将其贬为庶人，也可为此事做个终结。”
说实话，秦岚真不想保下秦肖川，两人数次针锋相对，他都被秦肖川下作的手段恶心到。
还有当初差点身死，这个仇不能不报。
但是，今日秦啸天的话点醒了他，今天他要不为秦肖川出头，日后这皇位他就坐不稳。
文武百官的悠悠之口，都会将今日的事情，当做是一个污点，一直把持这个把柄。
话音落下，一直低头未曾出声的孔尚目露笑意，紧跟着大步上前。
“陛下，大殿下此言有理。”
“皇后乃国母，三皇子又是陛下亲出，不可轻易处置，臣赞成大皇子所言。”
保下耿柔两人性命，日后能给秦岚多一份美名，这一句话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秦岚小心的侧过头，意外的看了眼孔尚，见到后者眼中的满意神色，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有孔尚出言，便宜老爹再怎么心狠，都得斟酌一番。
果然，秦啸天眉头微皱，眼眸之中不悦凝成实质。
“你可知道斩草不除根的后果。”
听闻这冷漠的质问，秦岚内心咯噔一下。
果然之前的那些，不是告诫，而是警告！
但是为了未来，他依旧执意如此。
“父皇，儿臣知道。”
“但是儿臣不后悔，儿臣相信三弟哪怕成为庶民，也能体会父皇和儿臣的用心。”
“请父皇恩准，饶过姨娘和三弟性命。”
凝重压抑的气氛显现。
四周除了风声，再无半点声音。
群臣纷纷错愕的看着秦岚，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大皇子这么做，就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
这势必会让陛下对他的印象，增加许多负面，难道大皇子不知道？
此事之中，唯有孔尚等几人清楚，秦岚这么做，是为了仁义二字。
良久，秦啸天神色蓦然的看了眼秦岚。
“宣朕旨意，废黜耿柔皇后之位，将其打入弈秋苑。”
“废黜秦肖川皇子之位，不得召见，至此不得出皇庄半步！”
“你可满意了！”
冷漠的质问声，敲响所有人的心门。
群臣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秦啸天。
这是陛下第一次改口，为了大皇子改口。
秦岚缄默不语，闻言点了点头。
只要耿柔和秦肖川不死，那日后就有手段钳制耿明志，也能为自己的未来铺设一条康庄大道。
这二人自此以后，只隔一道宫墙，可永远也不能见面，这样生不如死的惩罚，对余生还有半辈子的两人，足以用残酷形容。
吐出一口浊气，秦岚躬身叩拜谢礼。
“儿臣谢过父皇。”
同时，秦肖川和耿柔母子二人，不停的冲着秦啸天磕头。
“妾身叩谢陛下恩典。”
“儿臣谢过父皇不杀之恩。”
两人谢过之后，神色复杂的看向秦岚，最终出面保住他们命的，居然是他们当做生死大敌的秦岚。
此时的秦岚已经站起，面带微笑看向两人，微微冲着两人拱手作礼。
两人慌忙躬身回礼，有些笨拙的用下节礼节回应。
“谢过大皇子殿下。”
“谢……谢……大哥。”
说完，两人便被侍卫带走，以后两人的命运，基本上和众人无关。
此次谋反，终于落下了帷幕，最后一幕的出现，让不少人心中错愕的同时，也满怀激动。
大皇子英明神武，又深明大义，甚至不惜触怒陛下，也要力保皇后和三皇子，这份大义绝非常人可比！
文武百官重新站定，回过身看向四周的孔尚和褚无量等人，环顾四周一眼，顿时唏嘘不已。
眼下文武百官，已经少了大半，只有一半人还至今留在此地，等查明谋反事情，只怕又要死上一批人。
朝堂空缺，如此百废待兴的场面，一切可都要看大皇子的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秦岚，心中暗自盘算，如何给秦岚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