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岚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将所有人震醒。

是啊,南诏太子连一个赌约都不遵守,这南诏真的能遵守和平协定?

可别忘记,这南诏太子就是未来的南诏君主。

现在事实摆在这里,这南诏太子分明就是在用计拖延,以此来麻痹众人的视线。

听到秦岚的质问,赵昊脸色骤变,对于秦岚的疯狂举动,他虽早有预料,但是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可这个赌约他怎么可能答应,这等屈辱的赌约一旦答应,那南诏的脸面,都要被秦岚踩在脚下。

四周百官见此心中更加疑惑,不少人已经开始拉着身边知道实情的人开始询问。

“大皇子,你何必抓住这点不放,又何必可以侮辱孤呢?”

赵昊凝眉冷声反问,眼中寒芒吞吐。

“看来我南诏给你们的机会太多,让你们以为自己有了谈判的价码。”

“孤倒要看看,到时候两国战火掀起,到时候你这个大皇子是否能够一力承担!”

这是强行把自己推到火坑上?

秦岚淡淡的笑笑,对此丝毫不在意。

“本殿下和你的赌约,不过是以两方武力定胜负,当日的彩头也是说好的,你想要羞辱我,以我的女人作为赌注。”

“那么对应的赌注,就是你南诏君主的后宫嫔妃,你既然答应赌约,又矢口否认。现在你连这个赌约都难以遵守,你说的这个议和盟约,到时候你又怎么保证你能遵守呢?”

“我的南诏太子,南诏的储君!”

最后一句,秦岚是咬着牙,硬生生从嗓间逼出来的话语。

他的一番话说完,整个宣政殿内都充满议论的声音。

南诏太子居然和大皇子这么赌,他们怎么敢的?

可想到之前大皇子的疯狂赌约,似乎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此时此刻众人这才明白,为何赵昊现在被大皇子如此奚落,却咬着牙不愿意松口。

这何止是屈辱,这是一辈子抬不起头。

褚无量和孔尚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底看到畅快的笑意。

这南诏太子居然在大皇子手下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这果然很大皇子!

就连秦啸天,都瞪大眼看着秦岚,好一阵错愕。

如此大胆的举动,倒也符合他的作风,怪不得之前那副嘲讽的样子。

耿迪脸黑了下来,当日宴会上的事情,他只了解了一点,全在设计坑杀秦岚身上,完全忽略了这点。

你南诏太子不是号称足智多谋,南诏国最有智慧的太子?

如此这种情况,怎么和足智多谋四个字挂钩?

“你当真如此!”

“秦岚!一旦两国开战,你大魏讨不到好处!就以你羞辱孤之名,孤可以让人一座座城池屠干净!”

赵昊面色铁青,额头青筋一根根隆起,一口牙齿几乎咬碎。

他贵为南诏储君,又是南诏的太子,几时受到过这种的侮辱?

若是两国开战,只要一个名义就足够,到时候他秦岚承担不起!

可秦岚面上笑容始终不曾消退,面对赵昊的威胁,甚至还很有趣味的做出点评。

“我就想不明白,你口口声声说你南诏精兵百万,士兵各个骁勇善战。”

“那么当日是谁在我手下,被我大魏折冲府一群残兵屠杀大半,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又是谁,连损两员大将,甚至其中一人还是一名残兵所杀。”

“这就是你们南诏的底气?都快饿死了,你和我说消耗战,比时间,比耐久?要不要我大魏先拨点粮食给你?贤德七年,是谁跪在明德门外朝我大魏求援,赊了五十万担粮食?”

秦岚一番话说得众人哑口无声。

大皇子的强势,让百官都不敢接口。

南诏确实兵强马壮,但是真的和大魏比,谁强谁弱还是未知。

这些年南诏屡次进犯大魏边界,却没曾真正讨得什么好处。

就算现在议和,大魏遵守约定,可南诏会吗?

满朝文武百官内心不确定,但是见到赵昊如此模样,心中已经有了结果,不会!

若是真的面对南诏的精兵,大魏会败吗?

这个谁也不知道,哪怕是秦岚也不了解大魏的兵力到底如何。

“大魏皇帝,孤带着好意而来,你等当真要将孤之诚意弃之不顾!”

“放肆!”

赵昊话刚落下,褚无量就上前一步,身上气势直接碾压过去。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如今大皇子打开局面,他们也不能落了下风。

虎背熊腰的褚无量,身材上极具冲击力,又在战场上冲杀多年,哪怕年迈都一身煞气。

他斜瞥着赵昊,神色凌厉,双眼中杀气充盈。

“你虽是南诏太子,可还不是真正的南诏君主,岂敢当着陛下的面放肆!”

随即他面朝秦啸天,重重弯腰一礼。

“陛下,诚如大殿下所说,南诏太子亦是南诏储君,区区一个赌约都不敢承认,那么这份议和的盟约自然不会当真!”

“更何况,舍去成都府,将东瀛放回,这无疑是在资敌!早些日子大皇子已然说明,东瀛物产虽不比大魏,可胜在地理位置,四周环海,易守难攻。”

“我大魏攻不可,他日南诏得到东瀛,暗中发展,来日我大魏无法抵挡!”

“陛下,臣不求其他,只求陛下恩准,让臣走上一遭,臣定要取那南诏君主项上人头,给陛下做贺礼!”

褚无量已经动了杀气,显然是打算不死不休的局面。

“呵呵,纵使你大魏再强,那又能如何?我南诏铁骑三十万,光铁浮屠就有十万人,你大魏用何抵挡。”

赵昊不怒反笑,对褚无量的大义表示嗤之以鼻。

然而他刚说完,褚无量冷然抬起头看向秦啸天,秦啸天双眸也浮现出一抹寒光。

大魏并非无应对之法。

“陛下,南诏如今占据先机,此战若是打,却已晚矣。”

“我大军粮草被劫,如今只有休战才能拖得一线机会,陛下三思!”

耿迪缓缓走到台前,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那副忧国忧民之情,一直挂在脸上。

秦岚斜着眼瞥了眼,嘴角上挑。

“陈国公大义!善!”